“知道什麼?”村長甲鴻亮被林剩仔的話,問得有點發懵。
林剩仔指了指村長家的一個墳,說道:“那個周穀倉,埋屍體的墳包,就是村長你家的!”
“你不知道麼?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
聞言,甲鴻亮都傻在了那。
破壞人家祖墳,本就是大不敬,現在那個下三濫的周穀倉,還把屍體,埋進了他家的祖墳。
“王八羔子的,要是真的,老子弄死那個白老周。”村長甲鴻亮憤怒道。
旁邊他兒子提醒道:“爸,白老周不是被抓起來了嘛,就算真的,咱們也沒辦法,總不能衝進派出所,揍他一頓吧?!”
聞言,甲鴻亮罵道:“滾尼瑪的,小兔崽子,你想氣死老子不成?”
“給我過來,挖!我倒是要看看,是真的假的?”
甲鴻亮還彆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剩仔,好似在說,要是假的,打擾了自己家的老祖宗,就和林剩仔沒完。
很有底氣的林剩仔,背著手,在旁邊看熱鬨,甚至,剛才路過食雜店的時候,還跑進去,買了包香煙,此刻嘴裡叼著香煙的他,一臉的享受。
那副樣子,好像在說——“以後老子也是個萬元戶了!”
二十分鐘後。
墳頭上麵的封土,就被挖開了。
方才掀開破爛的棺材板,村長甲鴻亮就被嚇得一個趔趄,白著臉,叫道:“不是一具屍體,是兩具兩具屍體,都是小孩的!!”
聞言,蹲在不遠處抽煙的林剩仔,亦是吃了一驚。
“不是吧,我就看見周穀倉半年多前,往裡埋了一具屍體,怎麼可能會是兩具呢?”
當瞧見,棺材裡那兩具,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腐爛的屍體時,林剩仔即便有所準備,還是被嚇得麵無人色,戰戰兢兢道:“還真是兩個!”
他看了眼,皺著眉頭的陳功和廖傑,心想,要一萬塊錢虧了啊,早知道要兩萬好了?!
陳功往棺材裡麵看去,就見到了兩具腐敗的屍體,胸口處,皆有血窟窿。
猶如開膛破肚一般!
屍體已經生了蛆蟲,下麵還能夠看到村長家老祖宗的白骨。
“媽的,那個周穀倉就是個劊子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廖傑雖是警察,此刻卻也禁不住憤怒。
新安鎮派出所。
黃小蕾一直在等陳功和廖傑那邊的電話。
當廖傑的電話,打過來,彙報完情況後,黃小蕾咬了咬牙,回道:“你們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帶人趕過去!!”
撂下電話的黃小蕾,返回審訊室,在井琳和所長陳誌國愕然的注視下,重重給了周穀倉一巴掌。
“混蛋,你說!你為什麼殺害那麼多小孩?”
“難道隻是為了給你和你兒子,熬藥,治眼睛麼?”黃小蕾質問。
周穀倉的胯下,之前就挨了黃小蕾一腳,此刻這一巴掌,抽得周穀倉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詫異的看向黃小蕾,沒想到,自己埋進墳地的屍體,竟然被找到了。
“怎麼可能?”
“我明明淩晨時分去的,還觀察了周圍,確定沒人後,才掩埋的屍體。”周穀倉想不明白。
但,即便是挨了黃小蕾這一巴掌,他還是沒打算老實交代。
反倒是說:“我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可說的,都是我乾的,來吧,打死我,或是槍斃我,我都認了!!”
“哼,真是混賬到了極點!”黃小蕾怒哼了一聲,帶著井琳離開了審訊室,獨留周穀倉一人在冰冷冷的鐵椅上坐著。
周穀倉看了眼昏黃的燈光,嘴唇翕動,低聲的喃喃道:“我死了不要緊,隻要我兒能活就好!”
這句話似乎給了他莫名的勇氣,昏沉的眸子中迸射出了一點些微的光亮。
窪塘村墳地這邊。
天光已經開始黯淡,死寂一般的墳地,好似遺落在此的另外一個世界。偶爾能夠聽到布穀鳥的叫聲,兩具小小的屍體,橫在棺材裡麵,他們不會想到自己死後,會葬在彆人的墳墓裡。
許是墳地旁邊的警車,吸引了窪塘村村民的主意,不少喜歡看你熱鬨的村民,趕了過來,在周圍圍觀。
“我去!怎麼回事?”
“村長家先祖的墳包,怎麼被挖開了?”
“咦?那個懶漢林剩仔也在,他今天沒窩在家裡睡懶覺,倒是稀奇。”
“嗬嗬——不是稀奇,可能也是來看熱鬨的,畢竟咱們窪塘村好久都沒出過這麼大的新聞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到這邊做什麼?”
一個村民湊到林剩仔的麵前,小聲問:“懶漢,他們乾什麼呢,你怎麼也在這裡?”
林剩仔不喜歡和窪塘村的村民聊天,因為他自覺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沒有共同的話題。
聽村民問,林剩仔厭惡的回答道:“不知道!”
這惹得那個村民,有些不喜。
村長的兒子甲鎖,被村民問起,便對他們說了:“我家祖墳裡,發現了兩具屍體,都是那個王八蛋白老周,埋進去的。”
“現在好了,老祖宗被驚動了,改天得請寺廟裡的和尚,做場法事,不然,這事太不吉利了!!”
聞言,村民們一臉的詫異。
之前,周穀倉殺害上河村的母子,還拋屍水庫和機井,就足夠的聳人聽聞了。現在,竟然把屍體埋進了窪塘村的墳地裡,還是村長家的墳,更是發現了兩具屍體。
有村民好奇想要過去查看,但被陳功給嗬斥住了。
“不要靠近!都站到一邊去,破壞了現場,你們付不起這個責任!!”
陳功怒叱。
一個滑頭的村民,對陳功的話置若罔聞,還以為陳功沒看見,想從背後繞過去看看,可人才到墳頭邊,就被猛然回身的陳功,一把抓住了衣領口。
“出去!”陳功狠狠一推,好似被巨力衝撞,人猝然被推出了警戒線,摔了個人仰馬翻。
“你!你怎麼打人?”那個村民有些生氣。
隻是他剛說完,窪塘村的村長甲鴻亮就走過去,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巴掌。
把人打得頓時沒了脾氣。
“媽的,你們都閒得蛋疼是嗎,都給我回家,彆在這礙事!”
“誰要是再在這裡看熱鬨,有你們好看的。”甲鴻亮怒喝。
彆看他的官不大,隻是個小小的村長,但是在窪塘村,這樣落後且迷信的村子,村長那就是天,比派出所的民警都管用。
很快,黃小蕾帶著趙文龍等人,以及新安鎮派出所的警力,趕到了這邊。
對現場勘察,拍照取證後,屍體就被送去了永安縣的殯儀館。
和之前趙玉玉的屍體一樣,放進了停屍房。
至於懶漢林剩仔、周穀倉的兒子周大福,也都帶回去一並審訊。
白天忙活了一小天。
大家也都累了。
除了去永安縣殯儀館驗屍的黃小蕾和被帶去的井琳外,其他人暫時休息。
繼續詢問周大福和林剩仔的事,交給了新安鎮派出所。
晚上,陳功在新安鎮上的酒樓,要了六個菜,讓劉彬帶回了黃河賓館,大家捧著盒飯,在屋裡吃了起來。
邊吃邊聊。
“陳哥,你說周穀倉殺害小孩的動機是什麼?”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拿走肝膽熬藥,治療眼睛麼?”
劉彬扒拉了口飯,說道:“剛才,我上網查了一下,倒是說有用蛇膽做藥材明目的,可從來沒聽說過,用小孩的肝膽可以治療眼睛的。”
“而且,周家父子都患有白化病,按照組長的說法,這是基因裡麵自帶的,是治不好的。”
陳功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周穀倉到底想乾什麼。
第二天一早,吃過派出所所長陳誌國安排人,送來的早飯後。
陳功和劉彬對周穀倉進行了審訊。
“不為什麼!隻是想給我兒子和我治療眼疾。”周穀倉這樣說道。
他回答得很直接,但他的眼底,卻透出幾分沉冷。
好像那不是小孩,是兩隻隨手宰殺的羔羊。
陳功咬咬牙,又問:“那兩個,被你埋進墳裡的小孩,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