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所長朱福生對陳功說道：“陳警官，那個童薇詢問完了，這是她的筆錄。另外，我們所的女警賈萌和李小菊查看了童薇的身體，她的身上的確是有不少的傷痕，顯然是遭到過非人一般的霸淩！”
陳功臉色難看的接過筆錄，發現童薇的遭遇竟然和王瑤的描述大差不差。
手臂上，大腿、後背上，皆有傷疤。
難道王瑤真的是被逼迫的不成？
可望氣術和她之前表現出的肢體語言，證明她分明是存在撒謊的成分。
難道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真這樣的話，還真不好對王瑤是否受逼迫，這種行為進行判定。
點點頭，陳功道：“還有兩個女孩，也遭到了車曉曼和王瑤的霸淩。”
“一個叫薛佳怡，一個叫林悅澄！一個在高二、十三班，一個在高二、一班！”
“還得麻煩你們所裡的兩位女警，對這二人進行問詢，順便帶三名受害的女學生做一下，傷情鑒定。”
所長朱福生正色道：“沒問題，陳警官放心，馬上安排。”
隨即，朱福生便讓身後的幾名民警去教務處，通過學校去找到薛佳怡和林悅澄。
沒想到，薛佳怡找到了，林悅澄的消息是——對方已經退學！
“退學了？”陳功感到詫異。
學校的曾校長表示：“是退學了！我們這邊有記錄。”
“剛才問過檔案室那邊，是那個女學生林悅澄主動要求退學的，檔案室的老師還勸說過她，但是她的態度很堅決。不過，我們這邊還留有她家的聯係方式。”
“畢竟對方才十六歲，學習還不錯，這個年紀主動退學的，比較少見。”曾校長正色道。
在陳功的要求下，曾校長撥打了林悅澄家的聯係方式。
陳功耳聰目明，聽得真切。
對方聲稱是林悅澄的哥哥，叫林梟。可提到林悅澄的時候，林梟聲音頓了一下，跟著滿是悲戚的說道：“我妹妹她已經過世了！！”
從林梟口中得知，林悅澄在退學後的一個月，也就是5月25日，趁著哥哥林梟沒在一家，打開了煤氣，中毒身亡，派出所出具鑒定，死於自殺。
空教室中。
“你知道林悅澄，去世的消息麼？”陳功質問王瑤。
王瑤抬起頭，一臉驚訝道：“什麼！林悅澄去世了？”
“她不是退學了？”
“我隻知道她退學，不知道她去世的事！！”王瑤肯定的說道，盯著陳功的眼睛。
但，她下意識的動作，卻是在征求陳功的認同。
而對遭到校園霸淩的受害者，薛佳怡的問詢，也再次證實了王瑤沒有說假話，她對薛佳怡動手，扒光對方衣服，將其拴在柱子上鞭笞，甚至給其喂尿，也多有車曉曼逼迫的成分在裡麵。
“不對，不對！”
“王瑤說假話了，是肯定的。肢體語言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但是望氣術不會。”
“但童薇和薛佳怡，卻說王瑤勸說過車曉曼，停止對她們施暴，但她自己又被車曉曼，逼迫著施暴。”
“或許”陳功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或許，這是一個漸次的過程，從第一次的逼迫，但第二次的順從，再到第三次的成為施暴者！”
沒錯了！陳功覺得這種猜測是成立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林悅澄死了！
王瑤的頭頂上，還有一道淡薄的黑紅之氣，說明林悅澄的死，和王瑤脫不了乾係。
王瑤剛才明明知道林悅澄死的消息，卻故意隱瞞，說不知道，可見她的“假”可能就來源於林悅澄。
在童薇和薛佳怡麵前，存在逼迫的成分，但王瑤自己也說林悅澄第一次遭到車曉曼霸淩，是因為車曉曼想替王瑤出氣，但後麵的三次霸淩呢？
難道就真的隻是車曉曼覺得看不慣林悅澄，覺得對方裝純，所以才動的手？
恐怕未必！！
現在車曉曼和林悅澄，都出事了，反倒是讓王瑤的話，死無對證。
“或許王瑤也正是基於這一點，才會有先前那番說辭的。”
“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名受到逼迫，不得不霸淩彆人的受害者！！”
想通這一點後的陳功，看了眼教室中，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望向窗外的王瑤，不禁感歎：“這女孩，實在是太聰明了！”
“可能車曉曼第一次施暴，也有她故意誘導的成分在裡麵。”
時間臨近晚上，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照在王瑤的身上，沐浴在陽光之中的王瑤，好似在經曆著一場心靈的洗禮。
可是，陽光真能驅散得了一個人，心中的黑暗？
陳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廖傑的電話。
“怎麼了廖哥？”陳功問道。
電話那頭，廖傑興奮的說道：“陳功，我和王浩然這邊找到了那台，噴塗火麒麟圖案的嫌疑摩托車！！”
聞言，陳功和鐘漢強都很意外，當即把發生在明珠第二高中的這起“校園霸淩案”交由明珠派出所處理，畢竟【梨花街失火案】才是重中之重。
但不能排除，這起霸淩事件和失火案無關，甚至陳功隱隱有自己的猜測。
而後，他們二人便趕往天山路、盤山嶺（野區）那邊。
電話中，陳功了解到——負責走訪搜尋野區以及望嶽小鎮的廖傑和內勤刑警王浩然，在望嶽派出所的配合下，對縱火者可能藏匿嫌疑車輛的地點，進行了搜尋。
在野區旁邊，一個叫零丁湖的地方，王浩然發現了一道留在潮濕淺灘上的——摩托車的輪胎痕跡！
後經過附近望嶽小鎮村民的協助，成功從零丁湖中，打撈到一台摩托車。
經過比對，摩托車屬於【梨花街失火案】中縱火者，所騎乘的嫌疑車輛！！
零丁湖。
這個小湖不大，形狀像是一滴水，周邊樹木不少，但都是移栽過來的矮樹。望嶽小鎮的鎮政府，想要開發零丁湖，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投資商。
此時，零丁湖北岸，靠近盤山嶺（野區）山道附近，停著幾輛警車。
第三刑偵支隊技術科的人員，正在對那台打撈上岸的火麒麟摩托車，進行鑒定。
廖傑讚許的看向王浩然，鄭重道：“浩然，多虧你了，不然這邊咱們簡單搜尋一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收獲。”
王浩然從打分配到第三刑偵支隊，因為有點慢性子，所以就一直在負責內勤工作，沒想到，第一次參與破案的他，會找到關鍵的線索。
此刻，聽到老刑警廖傑對自己的誇獎，年紀隻有二十六歲的王浩然，搡著頭發，笑道：“廖哥過獎了，我就是碰巧！”
“想著，那個縱火者在梨花街放了兩次火，就銷聲匿跡，覺得可能是棄車收手了。附近除了野區，望嶽小鎮，也就是這個零丁湖附近能藏車，就下來看看，沒想到真有收獲！”
廖傑對於王浩然的謙虛很欣賞。
十幾分鐘後。
陳功帶著鐘漢強趕到這邊，問明情況後，在一旁等候技術勘察科的人員，對摩托車的鑒定。
但很可惜，車上並沒有提取到指紋，也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信息。
這台火麒麟圖案的摩托車，後麵有個焊接的小鐵筐，那是用來裝燃燒瓶的。
技術科的人員鄒遠講道：“廖警官，陳警官，雖然沒有提取到有價值的線索，不過，從這台摩托車的焊接程度和噴圖，卻能看得出來，這台車並非購買的，而是自己組裝，焊接的。”
“從焊點和噴圖的工藝上看，尋常人是辦不到的，得是從事汽修或是噴圖的老師傅才行。”
聞言，廖傑和陳功對視了一眼。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摩托車汽修店！”
“汽修店？”
鄒遠認同的點點頭，說道：“那些修摩托的大師傅的確是能做到這一點，而且對車輛組裝，也完全在行！”
而陳功和廖傑能想到汽修店，主要是因為鬼火少年們的摩托車，基本都是在摩托車汽修店修理的，火麒麟噴圖在臨夏市的流行，也是源於幾家摩托車汽修店的手藝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