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八點鐘。
陳功和劉彬在支隊門口見麵,乘坐出租車,趕往“智海”建築工地。他們並沒穿警服,而是著便裝,免得打草驚蛇,引起那個黃凱的注意。
到了工地後,直奔經理賈國慶所在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賈國慶正在給主管和幾個包工頭開會,該是施工進度有點慢,所以賈國慶把幾個人都批評了一頓。
在工地乾活就是這樣,不管你是管事還是包工頭,都得按進度來,不然延誤了工期,被罵成孫子,也隻能乾受著。
上麵罵下麵,下麵罵工人,工人隻能憋著氣,悶頭乾活,你和管事或是包工頭發脾氣,那是自找沒趣,輕的人家給你安排重活,讓你吃辛苦,重的直接罰錢,或是攆人滾蛋。
這就是建築工人的心酸,不過相較於其他的行業,在工地乾活,每日的收入還算是不錯,和白領相當,隻是前者坐辦公室,後者出辛苦,用血汗賺錢。
陳功和劉彬走進經理賈國慶辦公室的時候,差點沒被屋裡的煙氣,給嗆出去。
就見不大的辦公室裡,站了七八個人,煙霧繚繞,地上滿是煙頭。
“你們二位是昨晚上那兩個警察同誌?”賈國慶認出了陳功和劉彬。
陳功笑道:“賈經理,是我們。”
賈國慶有些緊張的問:“可是,那個內衣賊,姓謝的工人,不是被你們帶走了?”
“你們怎麼,又來了?”
管事黎祥和幾個包工頭,也都狐疑或是好奇的打量陳功和劉彬,對於那個工人謝大春,用鸚鵡盜竊內衣的事,他們也都聽說了,但也沒覺得怎麼驚奇。
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見怪不怪,就是刑滿釋放,在工地搬磚的工人,也是有的。
陳功淡然一笑,故意說道:“內衣賊是抓住了,但是還需要固定證據,搜集一些相關的線索,還請賈經理配合。”
賈國慶聽陳功這樣說,不由得鬆了口氣,搭在一塊的手指搓了搓,陳功看出對方很緊張,但顯然不是緊張內衣賊的案子,該是自己不乾淨,麵對警方的時候,就會骨子裡有所膽怯。
不過,陳功也不可能點破,他是來查那個黃凱的案子的,其他的事,他不會管。
這世上的人,好好壞壞,善善惡惡,有時候某些暗中的勾當,就是連法律都無法約束,反而成了灰色地帶,成了某些人獲利的手段。
離開賈國慶辦公室的時候,管事黎祥陪在陳功和劉彬身邊,這是經理的安排,說要配合警方辦案,黎祥照做。
“黎管事,你是這裡的管事,該對工地的工人很了解,你知道有個叫黃凱的工人?”陳功問。
黎祥站住腳,有些意外的看向陳功,心說,不是調查內衣賊麼,怎麼扯到了黃凱身上。
但,黃凱,黃綠帽子他還真知道,便隨口對陳功說了。
“那個黃凱,平日裡乾活很麻溜,是個鋼筋工,五大三粗的,寡言少語。”
“不過,喝起酒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完全就是個碎嘴子。”
“而且,還是口無遮攔的那種!”
說到這,黎祥朝四下看了看,湊近陳功和劉彬,壓低聲音道:“之前,黃凱和他老婆在我們這做工,不久前,他老婆跟另外一個工人跑了,就是搞破鞋”
“剛開始的時候,有個和黃凱相熟的工友,發現了黃凱老婆的糗事,就偷偷告訴了黃凱,黃凱倒是找上了那個工人韓立三,可是,他不是人家的對手,反被打了兩拳!”
“該是那兩拳把他打怕了,所以他竟然開始裝聾作啞,由著自己老婆和那個韓立三鬼混,工人們私下裡聊天,都說那個黃凱是‘黃綠帽子’,被人戴了綠帽子。”
“現在,老婆跟人跑了,他也算是解脫了,連過去的發型都剪掉了,弄了個大光頭,或許是想從頭開始吧。”
從黎祥的口氣不難聽出,他還有些可憐那個黃凱。
“那你還記得,黃凱老婆是什麼時候,和人私奔的麼?”陳功問。
黎祥想了想,搖頭道:“大概是大半個月前,但是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
“哦對了,你們等等。”
說著,黎祥拿出手機,找了一小會,道:“找到了!我這裡有上工的名單。”
“和黃凱老婆有一腿的小白臉,叫韓立三,韓立三是上個月16號下午走的,後來就沒再來工地。當天,黃凱的老婆就沒上崗,想來是那個時候,他們就決定私奔了。”
“二位警察同誌,我們工地都是日結,對於工人的管束,相對來說,也不是那麼嚴格,畢竟科技在進步,這些年工人也少了,所以有來有走,也不奇怪。”
黎祥這樣說道。
可說完,他便狐疑的問:“你們打聽黃凱老婆和韓立三做什麼,難不成,他們也和謝大春偷內衣的事,有關?”
陳功靜默不語。
劉彬輕咳了一聲,嚴肅道:“黎管事,這事你不要多問,隻要配合我們警方就好。”
“有些情況,辦案需要,是不能隨便透漏的,你要理解。”
黎祥恍然大悟,緊忙點頭:“是是是,這我懂!屬於機密,不能隨便泄露的那種。”
隨後,在陳功的要求下,黎祥將二人帶到了監控室。
查看5月16日前後的監控。
“六倍速!”
“快進!快進!”
“再快進!”
“停!”
在管事黎祥,和監控室的幾個保安,詫異的眼神中,陳功不斷叫開始,或者叫停。
方才,一幀幀監控畫麵,快速的閃過,他們都看得花了眼,可陳功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就是連旁邊的劉彬,都暗暗吃驚,他從沒見過有人這麼查監控的。
這速度,太快了,真的是人眼能承受的?
陳功哪裡知道,黎祥等人的想法,他剛才不過是動用了望氣術,儘管有些耗費精神,但在望氣術的加持下,陳功的眼力早就異於常人了。
凡是出現黃凱、他老婆王秀玉,以及韓立三的畫麵,都會被定格,鎖定。
旁邊手拿本子的劉彬,負責記錄。
16日,早上7點14分,黃凱的老婆王秀玉,出門倒臟水,臟水潑進了地溝裡,濺得牆上都是。
7點46分,黃凱單手拎著一隻臟兮兮的帆布工具包,上工!
10點10分,韓立三休息,吸過煙後,鑽進了一間毛坯房中,位置在西南角,一樓。
10點14分,王秀玉也進了那間毛坯房中,位置在西南角,一樓。
10點17分,韓立三在門口,係好腰帶,離開毛坯房。
10點21分,王秀玉整理了一下衣服,四下看了看,隨手把紙巾,丟進綠皮桶裡,也離開了毛坯房。
忽然,陳功叫道:“停!”
讓保安大叔把畫麵放大!
隨著畫麵放大,一道黑影,出現在西南角,毛坯房一樓,畫麵再放大,便有些虛化了,不過,還是能夠從對方的衣著和臉型,判斷出來此人,就是王秀玉的老公,黃凱。
“黃凱,竟然躲過了大部分監控,偷偷到了西南角這邊來。”
“看來他對工地裡監控的分布,是很了解的。”
“而且,看樣子,他是尾隨韓立三而至韓立三和王秀玉乾事的時候,他應該就在一樓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