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重頭戲終於來了！
吳量麵不改色，心中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
他早就猜到，自己當初的行為，必定會引起善仁方丈的懷疑。
善仁方丈雖然名字裡帶著“善仁”，但顯然並不是什麼善茬。
老謀深算的他，既然知曉無相傳承的開啟條件。
那麼他自然會懷疑，當時在場的人中，肯定隱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幕後黑手。
而當時青銅門前，除了他這個‘色空’，就隻有吳量。
懷疑到他頭上，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爹，孩兒……”
吳量故作遲疑，仿佛不知該如何回答，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他這副模樣，頓時讓佛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善仁方丈依舊笑眯眯的，神色和藹可親。
但不知為何，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悄然扼住了在場每個人的呼吸。
“看來方丈果然知道些什麼……”
文師太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思忖。
她並未忘記，先前在青銅門前，那個小子曾意味深長地說過一句……
“難道善仁方丈沒有告訴你們嗎？”
如今看來，方丈極有可能早就知曉了那個地方，甚至清楚地知道如何開啟傳承。
否則無法解釋，為何方丈在盤問過他們當時的情況後，特意將色空叫了過來。
沒錯！
早在吳量到來之前，善仁方丈就已經盤問過文師太等人。
如今叫來‘色空’，顯然是為了確認某些事情……
“怎麼？為父在這裡，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善仁方丈再度開口，語氣依舊平和，聽不出半點異樣。
甚至，他還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難不成無相傳承是你打開的？”
“莫怕，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為父不怪你。”
這番話聽起來寬容大度，仿佛無論吳量做了什麼，他都不會怪罪。
然而，吳量心中冷笑，善仁方丈的話，聽聽也就罷了。
誰要是真信了，誰就是大傻子！
承認開啟傳承，便等於承認自己並不是色空，而是某個完成了盜名考驗的存在。
吳量對此心知肚明，自然不會跳進方丈給出的陷阱。
“爹，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他故作輕鬆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隻是孩兒想瞞著師太他們，偷偷拿一樣好東西罷了……”
善仁方丈眉頭一皺，目光如炬地盯著吳量，當即出聲追問，步步緊逼。
“什麼好東西？瞞著他們作甚？”
吳量對此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遂而神色從容，不慌不忙。
“實不相瞞，爹，孩兒被那小子囚禁的那段時間，曾發現他身上藏著一顆極為罕見的菌菇。”
“那顆菌菇足有五轉，能夠影響他人的認知。”
“孩兒當初就是因為那顆菌菇，這才在旁人眼中變成了女子的模樣。”
吳量說到這裡，還看了一眼文師太。
文師太微微點頭，沉聲道：“那小子身上確實有些古怪。”
“他不僅能避開懺悔菇的影響，還能蒙蔽老身的認知。”
“細細回想當時的情況，若依老身的性子，非得好好查查那女子不可。”
善仁方丈聞言，心中一動。
這作用……是欺詐菇啊。
他曾闖過欺世石室，自然知曉這玩意。
甚至現如今的他丹田中，便存在著一顆三轉欺詐菇。
然而，即便是他的三轉欺詐菇，也絕無可能影響文師太，更彆提改變他人眼中的容貌了。
如此看來，那小子手中的欺詐菇，還真很可能是顆五轉凡菇！
可是……那小子不過是個一轉菇師，怎麼可能斬殺菇獸‘訛’，得到五轉欺詐菇？
善仁方丈心中疑惑重重，若非文師太等人在場，他非得找個小沙彌，好好思索思索不可。
於此同時，吳量仍在滔滔不絕，講述著自己所編造的說辭。
“孩兒聽說那是顆五轉菌菇，心中便動了貪念。”
他說到此處搓了搓手，露出一抹淫笑。
“咱們送子廟裡，除了爹您，誰還能有這等寶貝？”
“更何況，那還是能在低轉時便可催動的五轉菌菇。”
“此菇若是落到孩兒手中，豈不是想玩哪家姑娘，哪家姑娘就得乖乖就範？”
文師太聞言，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
武行者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
色空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敢當著文師妹的麵說這些。
怪不得他要瞞著我們，原來是想利用那顆菌菇，偷偷做這等齷齪事。
“那菌菇呢？”善仁方丈麵無表情，語氣冷淡。
他心中清楚，一個菇師在有意識的情況下，隻需一個念頭便能令菌菇自爆。
沒有特殊手段，根本不可能奪取他人的菌菇。
顯然，他並未完全聽信吳量的說辭。
吳量故作尷尬，訕笑著撓了撓頭。
“沒拿到……”
“當時孩兒剛想檢查那小子的丹田，就發生了一件怪事……”
他頓了頓，隨即信口胡謅道：“那個時候不知怎的，那小子突然就斷了氣，身體化作了一顆巨大的蘑菇。”
“緊接著，孩兒聽到青銅門後傳來一個聲音。”
“說什麼‘恭喜吳量撒下彌天大謊，完成欺世盜名兩重考驗，我將按照約定，為你開啟無相傳承’。”
“然後，整個地麵開始劇烈震動，孩兒嚇得隻顧逃命，便沒再顧得上其他……”
聽到此處，善仁方丈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已然明了。
他暗自思忖：“難不成那吳量，用了某種可以假死脫身的菌菇？”
“若色空所言不虛，隻怕那小子從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吳量。”
“而這一切，不過是某個存在布下的局，目的就是為了完成‘欺世考驗’，讓所有人都以為吳量囚禁了色空。”
“至於真正的吳量，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否則，憑他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得到五轉欺詐菇？”
善仁方丈想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先是出現一個魂道菇師，引開了文師太與武行者。
接著吳量假死脫身，開啟傳承。
巧！
實在是太巧了！
當巧合太多，那便不再是巧合。
看來此事背後，很有可能存在著一個勢力。
而這個勢力的目標，正是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無相傳承！
當然了，眼下他所推測的一切，前提都是色空所言非虛。
而他剛好早就讓文師太，提前催動了言行菇……
善仁方丈眼皮微抬，瞥了一眼文師太。
隨即，便聽他緩緩開口道：“我兒色空，剛剛可曾打了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