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則是想,自己女婿一言一行,自己這個做丈人的還能置之不顧?
不管未來蘇澈做了什麼,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份責任歸他魏征。
自己的女婿,自己疼!
而李承乾拉著蘇澈回了東宮,有些激動的道:“阿澈,太爽快了,你是沒看到那些人看我的表情,都被驚呆了!
說實話,我早就覺得和親不痛快,明明咱們是天朝上國,明明咱們拳頭大,為什麼要怕他們?
我今天終於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想說的全都說出來了。
你知道為何我之前一直在宮裡學習突厥人嗎?
那是因為我覺得,突厥人敢愛敢恨,敢打敢拚!
我並不是崇拜他們,我隻是壓抑太久了!”
蘇澈看著李承乾那振奮的樣子,突然就懂了。
“臣明白,但是太子殿下,日後可千萬不要學習突厥人了!”蘇澈道:“大唐的文化,才是世界的主流!”
李承乾笑著道:“我明白,阿澈,原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自己想說的話,是這麼的痛快。
不過,讓吐蕃質子進京很有可能激怒吐蕃。
就算吐蕃點頭,日後也怕有人會將注意打到質子的身上。
日後會更加的麻煩。“
說到這裡,李承乾頗為不爽的道:‘’我隻是不明白舅舅為何要把你推出來!
蘇澈卻是看的真切,事實上早在李二扶持李泰的時候,長孫無忌就已經逐漸放棄了李承乾。
長孫無忌代表的關隴集團,這可是李二的大本營。
在李承乾發動宮變失敗後,李泰滿嘴謊言,險些立下李泰,是長孫無忌竭力反對,要立李治。
可李二一開始是不同意的,甚至,在立李治當了太子後,還想著立李恪。
這是為何?
李恪之母,是隋煬帝親女楊妃,身後更是代表了一眾山東氏族,有了這天然的支持,李二就不怕舊事重演了。
李二怕什麼?
當然是害怕權傾天下的大舅子搶了侄子的天下。
隋文帝搶了自己外孫的天下,唐高祖也同樣搶了自己表兄弟的天下。
這都是有例在先的。
但是李二不得不低頭,因為一旦李泰或者李恪上位,那麼必然會爭個你死我活,沒有掣肘,長孫無忌說不定會走出那一條路。
所以,人畜無害的李治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麼,長孫無忌日後最後會落得一個自殺身亡的下場。
今日長孫無忌其實就是對李承乾最後的試探。
那一抹冷笑,蘇澈看的真真切切,不是捧殺是什麼?
李承乾的話,更是容易讓皇帝忌憚。
這老賊真是老奸巨猾,一句話就瞬間將他和李承乾推到了百官的對立麵,陷入了不易之境。
反觀李承乾,還在這裡惱怒自己舅舅,段位還真是差彆太大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太子殿下放寬心則是,陛下這還不是沒點頭嗎?”
“阿澈,有你在,我就無所畏懼。”李承乾笑著道:“不管彆人怎麼說你,我都相信你。”
祿東讚回到鴻臚寺後,倒在床榻上,頭昏腦漲,卻心緒難寧。
此番出使大唐,實在是太艱難了。
蘇澈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卻絕對是他見過最難纏,對吐蕃敵意最大的人。
他幾乎是毫不掩飾自己對吐蕃的野心。
被一個這樣的敵人盯著,誰能不害怕?
要是這一次又被拒絕和親,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讚普交代了。
而就在這時,一根箭矢從射穿了門上的絲綢,不偏不倚的落入了房間內。
這箭矢上還有紙條。
祿東讚壓下心中的驚訝,隨即取下紙條看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莫名之色,“果然,這蘇澈,絕對是吐蕃頭號大敵!不過看來這蘇澈在大唐的敵人也不少啊,要不然,這箭矢也不可能落到我這裡!
既然那背後的人也有意除掉蘇澈,那如他所願!”
蘇澈離宮之後,便去了印刷廠。
這印刷廠現在每日都能印刷上六七千本書,一日之功,抵得上昔日大半個月。
而且成本極低,在他征戰之時,第一批書已經投放到了書館內,這讓長安的紙和書的價格大降。
引來了天下文人的稱讚。
不過,這些日子,李二也幾乎把白紙的蛋糕分配完畢了。
關隴集團把持著白紙的生意,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把白紙市場霸占。
蔡侯紙現在基本上都是在世家勳貴中流通,再不得普通學子青睞。
而第一批書,幾十萬本投入民間後,高於成本兩成的價格出售,使得世家的優勢進一步被削弱。
這兩把刀,就能夠插的世家生不如死。
蘇澈更清楚,現在橫在他麵前的,不僅僅是世家,還有關隴集團。
長孫無忌已經不支持李承乾了,那麼他就得為李承乾拉來更多的支持。
此人是有能力的,但是私心最重。
這一次自己吃了小虧,但是下一次,就不會了。
翌日,蘇澈去拜見了孫思邈。
濟世館大體落成後,孫思邈就很少外出診治了,偶爾出去診治,都是帶著濟世館的人去把郊外那些病重的病人收回來。
他現在重點攻克的,就是風疾以及哮喘和心臟病。
大唐的外科其實已經頗為發達了,縫合術也非常的成熟,有許多的輔助器械。
但是還不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所以蘇澈這一次,就為孫思邈弄了許多敵軍屍體,這些屍體用特殊的防腐藥劑浸泡,日後將作為大體老師使用,方便孫思邈更好的發展外科手術。
兕子的先心病,很嚴重,那壓根不是吃藥就能控製的,或許隻能通過外科手術來判斷。
可就算如此,失敗率也是極高的。
不過,這一次來濟世館,讓蘇澈沒想到的是,孫行也在。
而孫行則是以禦醫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看得出來,孫思邈對孫行很冷淡,麵對孫行,沒有半點笑臉。
可看到蘇澈過來,孫思邈立刻露出了笑容,“阿澈,回來啦!”
“弟子拜見孫師!”蘇澈急忙行禮,見到孫行的時候,卻故作不知問道:“孫師,這位是?”
孫思邈哼了一聲,“孫行,我那不成器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