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廣場破敵陣,佳人柔情意難離
暴雨如注的聯合廣場上,七輛改裝越野車呈北鬥陣型排開。
車頂探出的高頻電磁將方圓三公裡化作信號黑洞,雨水在藍色電弧中蒸騰成扭曲的霧氣。
三十名白手套特勤整齊劃一拉動槍栓,破武彈頭在膛線中發出青銅器特有的嗡鳴。
祁風踏著冰晶階梯從天而降,風衣下擺被電磁場激得獵獵作響。
玄黃戰戟在他手中震顫著泛起青銅鏽色,那些古老紋路正貪婪吞噬著空氣中遊離的電荷。
“特彆事務處理科辦案。“為首的白手套舉起鍍金證件,霓虹燈在他鏡片上折射出詭異的紫光,“祁先生涉嫌非法持有上古遺物,請跟我們走一趟。“
戰戟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嘯叫,祁風側身閃過第一發破武彈。
彈頭擦過立柱時,鑲嵌其中的青銅鏡碎片驟然發亮,竟將整根花崗岩柱熔成赤紅鐵水。
“你們管這個叫辦案?“祁風冷笑,戰戟橫掃帶起青銅色氣浪。
五名特勤的電磁護盾應聲碎裂,他們驚愕地看著防彈衣上的冰晶迅速蔓延長出鋒利棱角。
暴雨在此時化作他的武器。
每一滴墜落的水珠都被戰戟紋路賦予新形態,有的凝結成冰刃刺入槍管,有的汽化成迷霧遮蔽紅外瞄準。
當第三個戰術小隊被自己炸膛的武器掀翻時,白手套們終於撕下偽善麵具。
“換蝕骨彈!“指揮官踹開冒煙的防爆盾,“上峰說了,屍體照樣能提取戰戟基因鏈!“
祁風瞳孔微微收縮。
他能清晰看見那些淡綠色彈頭裡封存的青銅器殘片,那些來自不同朝代的銘文正互相吞噬融合。
戰戟突然不受控製地刺入地麵,青銅鏽跡如活物般順著雨水蔓延,轉瞬在廣場形成巨大的饕餮紋陣圖。
爆炸聲被古老陣圖吞沒的刹那,段瑤帶著哭腔的呼喊穿透雨幕:“停下!
你每用一次戰戟,龜甲上的血色就會加深一分!“
祁風身形微滯。
他後仰避開貼麵而過的彈道,戰戟卻順勢挑飛兩台裝甲車。
在車輛殘骸轟然墜地的背景裡,他看見研究所方向升起的血色光柱——那是段瑤強行催動甲骨文引發的天地異象。
“天罰現,兵主出“少女的聲音通過他耳中的微型通訊器顫抖傳來,“後麵還有半句魂歸九幽,萬劫不複求你回來!“
戰戟突然爆發刺目青光,祁風嘴角滲出血絲。
他抹去血跡輕笑:“傻姑娘,從我在三星堆遺址喚醒這柄戰戟起,命數就注定了。“說罷揮戟劈開撲麵而來的蝕骨彈雨,青銅陣圖驟然收縮,將二十名特勤連同他們的武器絞成青銅色的粉塵。
當最後一道電磁屏障破碎時,祁風單膝跪地以戟拄身。
在他身後,暴雨衝刷著廣場中央新出現的饕餮紋浮雕,那些青銅色血跡正緩緩滲入地縫。
而在百米外的市政監控車裡,黃漢奸眯眼盯著屏幕裡咳血的祁風,將祁風的生命體征數據同步發給某個加密頻道。
“目標已進入衰弱期。“他對著耳麥低語,布滿老年斑的手指輕敲懷中青銅酒樽,“通知鄭先生,可以啟動燭龍計劃了。“
霓虹燈牌在暴雨中次第熄滅,城市地底傳來某種巨型機械啟動的轟鳴。
誰也沒注意到,廣場地縫裡滲出的青銅色液體正朝著博物館方向悄然流淌,仿佛被某種存在召喚的鮮血。
霓虹在雨水中暈染成血色光斑,黃漢奸枯槁的手指摩挲著青銅酒樽內壁。
監控屏幕的藍光映出他嘴角蠕動的老年斑:“鄭先生,您要的活體樣本正在路上。“
加密頻道裡傳來瓷器碰撞的脆響,鄭偽君子把玩著新收的宋代官窯茶盞,眼底浮起蛇類般的冷光:“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青銅神樹,和戰戟基因鏈的匹配度“
話音未落,廣場東南角突然炸開墨綠色煙霧。
十二名身披仿生迷彩的改造戰士破土而出,他們裸露的機械脊椎上鑲嵌著青銅鏡殘片,眼窩裡跳動著幽藍磷火。
祁風反手將戰戟插入地縫,青銅陣圖驟然收縮成光環護住周身。
當先撲來的改造戰士突然僵直,他胸前的西周銘文與戰戟紋路產生共鳴,金屬骨骼竟如蠟油般融化。
“你們給這些死士嵌入了戰戟同源碎片?“祁風瞳孔劇烈收縮,喉間泛起腥甜。
玄黃戰戟發出痛苦嘶鳴,那些被吞噬的青銅能量正在反噬他的經脈。
三百米外的指揮車裡,黃漢奸看著生命監測儀上劇烈波動的曲線,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凸出眼眶:“血壓180,腎上腺素超標400快!
采集能量暴走數據!“
暴雨中忽然響起編鐘音律,鄭偽君子哼著《詩經》曲調出現在全息投影裡。
他儒雅地扶了扶金絲眼鏡,身後實驗室陳列著數百個浸泡在青銅溶液中的大腦。
“祁先生可知,商王武丁為求永生將意識刻入龜甲?“他指尖輕點,改造戰士們突然同步結出複雜手印,“這些誌願者可是自願獻出軀體,承載上古英靈呢。“
戰戟陡然迸發刺目青光,祁風踉蹌著單膝跪地。
他看見自己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饕餮紋,那些改造戰士的機械義體正在重組為青銅編鐘形態。
段瑤的驚呼穿透電磁乾擾:“他們在用聲波共振引發戰戟暴走!
地縫地縫裡有東西!“
祁風猛地旋身劈斬,戰戟擦著地麵劃出熾烈火星。
隱藏在積水中的噬能地雷尚未激活,就被青銅能量熔成赤紅鐵水。
衝天而起的蒸汽裡,他瞥見地底深處若隱若現的青銅鎖鏈。
改造戰士們的編鐘陣列已成,黃漢奸癲狂地按下紅色按鈕。
市政監控車的頂棚突然展開成青銅雷達,三十年前汶川地震的次聲波數據被灌入戰戟紋路。
“當年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大立人像,“鄭偽君子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可是收錄了華夏五千年所有地脈震顫的頻率呢。“
祁風突然笑了。
他任由戰戟吞噬手腕鮮血,青銅鏽跡順著血管蔓上脖頸:“你們是不是忘了——“暴漲的青光中,他如隕石般撞向編鐘陣列,“兵主蚩尤的戰旗,從來都是用敵人頭骨點燃的!“
噬能地雷的殘骸突然集體爆炸,衝擊波將廣場掀飛三米。
當煙塵散儘時,改造戰士們已化作青銅雕像,保持著驚恐逃竄的姿勢。
祁風拄著戰戟站在廢墟中央,腳邊是被震碎的金絲眼鏡。
“目標生命值跌破臨界點!“黃漢奸的狂笑突然卡在喉嚨裡,監控畫麵裡的祁風突然抬頭直視鏡頭,染血嘴角扯出猙獰弧度。
市政監控車毫無征兆地自燃,黃漢奸抱著青銅酒樽滾出車廂。
他驚恐地發現懷中的西周酒器正在融化,那些銘文如同活蛇般鑽入自己乾枯的手臂。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
祁風抹去眼角血漬,戰戟尖端挑起塊閃著幽光的青銅硬盤。
在他身後百米處,段瑤跌跌撞撞跑來,手中龜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彆動!“祁風突然厲喝。
戰戟感應到十點鐘方向的異常震動,戟刃自動轉向海邊方向。
潮濕的夜風送來鹹腥氣息,其中混雜著某種青銅器氧化特有的酸澀味。
段瑤的羅盤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漆黑的海平麵。
她尚未開口,懷中的甲骨文拓片突然自燃,灰燼竟在空中拚出模糊的碼頭輪廓圖。
祁風將青銅硬盤捏成齏粉,目光穿透城市霓虹望向遠方。
防波堤儘頭,濃霧正在海麵凝結成詭異的青銅鼎形狀,潮聲中隱約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