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國是真的放棄攻城了,這幾日張鄴難得可以好好休息。
不僅從作息上可以放心休息,在心理上更是徹底放鬆下來了。
胸口的箭傷已經結痂,也不知城守府裡的廚子從哪裡弄的偏方,清湯燉鴿子。
小乳鴿清水加上少許鹽,喝過湯後,張鄴就從沒感到過傷口的瘙癢。
每天喝上一碗,竟然不知覺到今日,傷口已經完好。
午飯時刻,菜色很豐富,但鴿子湯卻沒有了。
張鄴猛地還有些不適應,吃在嘴裡的午飯也就不香了。
正吃飯間,侍衛來報,說吳將軍求見。
張鄴邊吃邊等他進來。
吳羅剛一身簡單勁裝,沒有穿盔甲,就像以前那樣。
張鄴見他一人,便招呼道:“吳大哥,吃過午飯了沒?來來,一起吃。”
吳羅剛聽到張鄴還如以前那樣稱呼自己,心中高興不已,果然好兄弟張鄴不忘本。
他今日來找張鄴也不是為了公務,索性就不作假,直接拿起筷子一起吃。
“還是張老弟這的夥食不錯,肉和白饅頭都還在,哪像營裡那一幫家夥。飯剛一上,一窩蜂地搶光了。”
張鄴吐出一塊碎骨,奇怪問道:“怎麼?軍營裡夥食不夠?”
吳羅剛已經塞進半個饅頭,邊嚼邊說:“那哪裡是不夠吃?而是一個個都跟餓鬼投胎一樣,恨不得都吃他個撐死。去晚的人,隻能吃剩下的。”
說著,吳羅剛也不客氣,拎著雞腿塞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咱畢竟是將軍,不能像士兵一樣去搶。
所以,咱去的時候晚,隻剩下饅頭和青菜了,吃不到一點肉星。”
原來如此,張鄴哭笑不得。
張鄴的大荊虎師,參考了前世的一些治軍方法。
在吃上,將軍與士兵的夥食是一樣的,非特殊情況,不給將軍開小灶。
二人一起吃午飯,一邊聊著天,如同以前的樣子。
“對了,張老弟,你的箭傷怎麼樣了?”
聊到箭傷,張鄴說:“這傷口已經好了大半,多虧了那十幾天的鴿子湯。”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和感激,仿佛在回憶著那前段養傷的日子。
吳羅剛不著痕跡地提到:“早些日子,夏麗婉曾問過我治療傷口的食補偏方,我給出的就是清湯燉鴿子。沒想到,這偏方還真管用。”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意外和欣慰,仿佛為能幫到張鄴而感到高興。
張鄴聞言,心中一動,問道:“夏麗婉?她怎麼會知道我需要這個偏方?”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好奇。
“何止呢?聽說前些日子,她幾乎將鴨兒關全城的鴿子收購一空。都有人說,有個俏寡婦喜歡吃鴿子,天天在家燉鴿子”
“什麼?”張鄴有點震驚,看來十幾天來他喝的鴿子湯都是夏麗婉給他準備的。
“她為何如此?卻又不告訴我”
吳羅剛感慨地說道:“或許在她看來是報恩吧?也許也是彌補對你的虧欠吧。你可知當初你中的可是毒箭。是夏麗婉給你吸出的毒。哎,緣分啊,為何如此折磨人呢?”
張鄴一片空白,心想夏麗婉啊,你何苦如此待我?
他問道:“她現在在哪住?”
吳羅剛搖頭苦笑,道:“問她住所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午時便走了,離開鴨兒關,回老家西渭郡豐口鎮去了。這世上的事,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世事無常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和無奈,仿佛在感歎人生的無常和命運的不可捉摸。
“她怎麼不辭而彆?”張鄴有點驚訝。
吳羅剛道:“她或許也不知道以什麼身份跟你辭彆吧”
張鄴沉默。
夏麗婉曾經和他張鄴是訂過婚的。
但後來,她與情郎王遠橋私奔,情郎卻死在了異國他鄉。
如今,她成了未亡人寡婦。
他與夏麗婉的婚事本就是一場錯誤,陰差陽錯的。
她的逃婚,張鄴並不記恨。相反,張鄴還挺佩服她。
在這個世界,這個世俗下,她有勇氣打破,這足夠成為一新型女性。
有過前世經曆的張鄴,從心裡佩服。
吳羅剛看到張鄴沉默的樣子,他又加了把火,歎氣說道:“世事難料。如果不是戰亂,我的妻兒也都好好地活著。而你們或許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悲傷,仿佛在為張鄴的遭遇感到不公。
他又勸道:“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禮法什麼的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你何必拘泥於過去的束縛呢?何不與夏麗婉再續前緣?
也許,這是你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和希望,仿佛想要看到張鄴能夠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張鄴聽後,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他既對夏麗婉的離去感到失落和遺憾,又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然而,吳羅剛的話也讓他心動不已。
就在這時,張鄴突然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地說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我要去追她!”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堅定,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
吳羅剛見狀,連忙提醒道:“張老弟,你可要想好啊!這可不是小事。她可是寡婦,彆到時候反悔。”
但張鄴已經下定決心,他堅定地說道:“我考慮清楚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勇氣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說完,張鄴立刻走出門去,翻身上馬,朝著二十裡地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那麼堅定和執著,仿佛整個世界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吳羅剛看著張鄴離去的背影,麵露喜容,他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
這邊的張鄴,正騎著馬全力追趕著夏麗婉的馬車。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離開。
終於,在一片寬闊的田野上,張鄴看到了夏麗婉的馬車正在緩緩前行。
他心中一喜,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不一會兒,他就追上了馬車,與車夫並排而行。
“停車!”張鄴大聲喊道。
車夫被嚇了一跳,連忙拉住韁繩,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張鄴翻身下馬,走到馬車前,看著車內的夏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