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曹操已經察覺到算計,魏哲不得不做出相應的改變。
眉頭緊鎖的盯著輿圖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果斷道:
“傳我命令,以魯肅為淮陵令,暫攝東城、高山兩縣。以步騭為徐令。”
“命此二人,儘快收複徐城、淮陵二縣,截斷曹賊南竄之路。”
說到這裡魏哲微微一頓,立刻又補充道:
“另外傳令彭城,命張昭率領彭城國郡兵合攻下邳,儘快拿下此城。”
至於鐘扈那邊魏哲則沒準備插手。
畢竟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看青州屯軍能不能拖住曹軍的步伐了。
聽到這裡,戲誌才想了想當即建議道:
“明公何不令橫海將軍繼續沿淮河西上?”
“若是能拿下鐘離縣,淮河一線恐怕會更加穩妥。”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頓覺有理,不過很快便眉頭微皺道:
“眼下何人為九江太守?”
鐘離雖在沛國邊境,但畢竟是九江郡的境內,這讓魏哲不得不多想一些。
對此戲誌才倒是一清二楚,立刻解釋道:
“兩年前琅琊王劉容遣其弟劉邈出使長安奉貢,天子欣慰,故拜劉邈為九江郡太守,封陽都侯。然去歲揚州刺史陳溫重病,袁公路便趁機入寇揚州,遣部將吳景率孫堅舊部殺陳溫、劉邈於州治陰陵。”
“後來袁公路則以袁氏故吏惠衢為揚州刺史,以丹陽人陳紀為九江太守,以吳景為丹陽太守,據丹陽、九江兩郡。”
“袁公路眼下當依舊在汝南郡治平輿逗留,尚未離開豫州。”
話說袁術這幾年堪稱是張牙舞爪,四處出擊,但卻基本沒什麼收獲。
攻打荊州?折了一個孫堅!
北上兗州?又被劉備、曹操輪番吊打。
試探徐州亦是無果,陶謙對他可是警惕的很。
好不容易遇上揚州刺史陳溫重病,袁術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軟柿子。
不過揚州刺史陳溫本就不是一個強勢的政治人物。
與徐州刺史的陶謙相比,他甚至都算不上是一個關東諸侯。
因為陳溫依舊在用太平刺史的辦法治理揚州,並沒有陶謙那種控製力。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陳溫的去世對於揚州各郡影響並不大。
原來揚州各郡就是各自為政,這次自然不會對輕易對袁術臣服。
袁術看似任命了揚州刺史,可實際上連完整的淮南地域都沒有掌握。
甚至就算名義上歸屬於他的丹陽郡,也因為孫堅的緣故處於半獨立地位。
眼下揚州真正完全受袁術控製的,恐怕隻有九江郡一地了。
當想通這裡麵的關節,魏哲頓時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過很快他便拋開了得罪袁術的顧慮,畢竟他都派趙儼去陳國了。
相比於陳國而言,區區一個鐘離縣還真算不得什麼。
“那便如此吧!”魏哲頷首道:“告訴慕華,占據鐘離即可。”
說罷魏哲忽然忍不住笑著調侃道:
“這次咱們倒是要多謝袁公路了,若不他斬了陳溫,還不知要添多少麻煩!”
聞聽此言,戲誌才轉念一想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要知道陳溫和曹操的關係可是相當不錯,當初關東諸侯討董,曹操因兵少而前往揚州募兵,陳溫便給了曹操四千餘兵。
若是如今陳溫還在揚州刺史任上,魏哲想要絞殺曹操壓根不可能。
……
且不說下邳國那邊如何混亂。
沛國這邊隨著魏哲多管齊下,局勢終於有了變化。
魏哲房中多了一名叫做桓萱的嬌俏女子,
銍縣桓氏族中也多了不少姓桓的陌生親戚。
夏侯淵的兵不是沒有巡查,然而桓氏假冒桓氏實在是太順手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身份甚至都不需要瞎編,族譜上本來就有輩分在那。
結果當魏軍再次攻打銍縣時,北門忽然大開。
隻是稍有疏忽,在夏侯淵絕望的眼神中銍縣就這樣失守了。
而當夏侯淵的腦袋插在竹竿上繞城而走時,蘄縣城頭的程昱亦是滿臉不甘。
這回任他再如何手段了得,也沒辦法穩住蘄縣軍心了。
因為銍縣、竹邑不僅僅是曹操的後路,亦是他們的後路。
這兩地一失,蘄縣也成為了無根之萍,與後方失去了聯係。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城中糧草還能支持不少時間,但信心沒了就是沒了。
尤其是當得知南邊的龍亢桓氏綁了沛相舒邵,以向縣、龍亢兩地投靠魏軍後,蘄縣曹軍的惶恐便無可抑製的蔓延開來。
說實在的,連魏哲都沒想到龍亢桓氏歸附的這麼乾脆。
荀攸不過是去龍亢轉了一圈,向縣、龍亢兩地就直接到手了。
事後魏哲詢問荀攸才知道,原來龍亢桓氏的老家主桓典在朝擔任侍禦史時,曾隨董軍一齊遷都長安,並且屢遭動亂,期間荀攸偶然間救過他一次。
準確的來說,是救過桓典滿門。
畢竟當初洛陽前往長安的路上,可是有不少官員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不知多少名門貴女,自此輾轉於涼州軍的營帳之間。
後來董卓身死,桓典也是聽從了荀攸的建議選擇辭官歸鄉。
雖然回到老家之後沒多久桓典便得了疫病而死,但他的兒子桓範卻沒有忘記荀攸的恩義,見他來替魏哲做說客,連條件都沒提便答應下來。
再加上少年掌家,桓範多少有些衝動,綁人獻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幸好魏哲是個有良心的,小夥子忘記開價他卻沒有白嫖。
收到降書之後轉頭便寫了一封聘書,征辟桓範為議曹從事,隨侍左右。
本來魏哲這次隻率步騎萬人而來,可有了沛國本地豪族的支持,越打手下的兵馬反而越多,如今麾下已然有了兩萬餘義從聽命。
這些人雖然戰力一般,大多都是些農兵青壯,可用來攻城卻是夠了。
於是當魏哲再次率軍兵臨城下時,蘄縣城頭上的守軍再無往日的氣勢。
而人心一亂,再堅固的城池也不可能守住。
隨著大軍再度攻城,不過半日功夫魏軍先登便已經占據了城頭一角之地。
程昱至死都沒有想到,他會被一群亂兵踩踏而死。
說句老實話,當蘄縣陷落已成定局時程昱其實並沒有殺身成仁的意思。
甚至程昱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隨時應對魏哲的招降。
然而先前依靠鐵血手段守城有多麼高效,城破之時反噬就有多麼嚴重。
不等程昱回到縣寺擺出架勢,半途便不知從哪射出一支冷箭叫他摔倒在地,而緊隨其後的潰兵此刻可不管地上是誰,一窩蜂的朝著另一邊城門跑去。
於是等魏哲率兵入城時,程昱早就成了菜市口的一攤肉泥,被餓犬爭相舔舐。
死後為惡犬所食,這對於程昱來說或許也算是一種福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