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聖誕節是聖誕老人為孩子們帶來禮物的節日。可對於那些少年少女們來說,今年的聖誕節堪比災難,因為聖誕老人從他們身邊奪走了最重要的朋友。是因為他們不是乖孩子嗎?直至聖誕節過後的第三天,鈴木悠仁等人還以為九州誠的失蹤隻是一場會讓人哭笑不得的烏龍事件。他們中有人期盼著九州誠突然回來,然後呆頭呆腦地講述自己“失蹤”期間的奇妙冒險。他們中有人幻想著等九州誠回來後,一定要狠狠地說教他一頓,讓他給擔心壞了的大夥們好好賠禮道歉。他們中也有人隻是單純地想要九州誠若無其事地回來,然後大家繼續享受這樣平凡而絢麗的日常。然而三天過去,九州誠還是杳無音訊,就如同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期間,小景以“失蹤者的鄰居”的身份,在夕神鍵的陪伴下下去警局報了案,警察也表示會儘快找人。然而對於這種普通市民的失蹤案,警方一向是不怎麼重視的,大家也知道警察壓根指望不上。和之國的失蹤案件破獲率一向很低,很多警察為了敷衍群眾,甚至會謊稱失蹤者是“神隱”了,也就是被神明藏起來了。因此在報警之餘,夕神鍵也動用了偵探的手段去調查,還拜托高木警官協助。隨後,又是一周過去了。夕神鍵越是調查,就越是感到蹊蹺.並不是他在調查中發現了什麼可疑的線索,而是他恰恰在調查中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如果要類比的話,就像是之前高木警官委托他調查“炎黃大英雄的遺體”一樣。毫無痕跡,一切線索仿佛都被刻意切斷了。即便知道案件背後有蹊蹺,卻依舊無從入手。沒有找到任何目擊證人,沒有找到任何可疑證物,夕神鍵也詢問了東京各地的治安所,卻沒有任何一家聲稱近期處理過與“九州誠”有關的案件,更沒有任何一個巡警見到過九州誠。高木警官甚至利用職務之便,儘可能排查了全東京的監控攝像頭——無論是公共的還是私人的——卻都沒有找到半點九州誠在平安夜之後出現的畫麵。期間,那些孩子們不止一次來詢問夕神鍵的調查進展,最後都是失望而歸。夕神鍵也見證了他們從心懷期待到焦急、再到失落和麻木的心理變化。但是值得誇獎的是,這些孩子們始終沒有放棄,他們仍掛念著九州誠。1月1號,新年。街道上掛起紅色的燈籠,廣告牌上也全是新年主題的商業海報。和之國的人們會在這一天穿著傳統和服去神社參拜,祈願來年安康。在原本的計劃中,九州誠、鈴木悠仁、唐澤貴將、高槻源治、水橋英姬、鴉川咲文和小景等人打算約好一起去神社,鈴木悠仁還打算帶上澤原花奈美和輕音部的同學們一起來。然而自從九州誠在聖誕節失蹤後,誰也沒有再提過這場節日聚會。“我一直都知道的,九州大哥才是大家的核心.少了他,大家也就聚不起來了。”鈴木悠仁踩著積雪,獨自走在前往神社的路上,輕輕呼出一口白氣。東京熱熱鬨鬨,他冷冷清清。原本大家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但是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九州誠的音訊,甚至他們每次去找夕神先生詢問,對方都一臉為難地搖頭隨著時間推移,不安感在所有人的心中迅速膨脹,鈴木悠仁也是如此。“悠仁君~!”鈴木悠仁來到明治神宮的公園門口等了十分鐘,就被歡快的女聲喊住了。澤原花奈美今天打扮得很好看,穿著點綴了幾朵白花刺繡的櫻粉和服,絲綢織的腰帶勾緊出細腰,讓她那細枝碩果的曼妙身材呼之欲出,看得鈴木悠仁耳根子一紅。這幾天,大概也隻有和花奈美相處的時候,他的心情才能沒這麼沉重。“讓你久等了,悠仁君~”澤原花奈美一手提著小包,另一隻手挽住鈴木悠仁的胳膊:“我們去參拜神社吧!”“是、是啊!新的一年也要請多指教!”鈴木悠仁回過神來,關心道:“對了花奈美醬,你冬天穿這個不冷嗎?”“誒~其實我有穿保暖褲不對,悠仁君問這種問題不會很失禮嗎?”澤原花奈美微微鼓起腮幫子,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就是因為想讓悠仁君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才會這麼穿呀~難道我把自己裹成大粽子,悠仁君才滿意嗎?”“啊啊啊!對不起花奈美醬!我不是那個意思!”鈴木悠仁心中一驚,強迫自己從心不在焉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美若天仙!我就很喜歡你穿成這樣!啊哈哈哈!有這麼漂亮體貼的女朋友,我真是立刻死去也值了!”鈴木悠仁一邊花言奉承,一邊心想自己剛才怕不是被九州大哥這個“戀愛木頭”附身了,居然對女友問出這麼蠢的問題。“死什麼的彆瞎說,不吉利哦~”澤原花奈美伸出食指,輕點在鈴木悠仁嘴唇上,示意他彆再說了:“我們走吧,去晚了人會很多。”兩人來到神社的賽錢箱前,按照告示牌的指示:擊掌、投錢、拉吊繩、再擊掌、閉上眼在心中許願祈福。他們又去求了簽紙和禦守,便心滿意足地離開神社。“悠仁君,你剛才許的是什麼願?”路上,澤原花奈美微微俯身,好奇地問。“啊當然是希望我們能長長久久,然後希望我能變得更可靠一點吧。哈哈~”鈴木悠仁撓撓頭,訕笑起來:“花奈美醬呢?”“騙人。”澤原花奈美卻小聲嘟囔了一句。“怎.怎麼了?”鈴木悠仁一愣。“悠仁君沒說完吧。”澤原花奈美歎了一口氣,望天道:“我聽說九州同學至今還下落不明,沒錯吧?如果是我認識悠仁君,肯定也會祈禱早日找到九州同學吧?”“悠仁君這幾天很奇怪呢~明明關係很要好的同學失蹤了,我還以為你會在這件事上對我發很多牢騷,結果一個字都沒提呢~”鈴木悠仁突然低下頭,停住了腳步。“沒錯.我是許了這個願望。”他沉重地說道:“九州同學.說實話,我我們以前發生過很多事,我對他的感情也很複雜。雖然幾句話說不太清楚,但是多虧了他,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我。”鈴木悠仁深吸一口氣,如同在嚼著玻璃渣說話,每發出一個音節都帶著痛苦:“明明大家前一天還聊得這麼開心,明明前一天還隻是無憂無慮的日常,明明他是重要的朋友!結果就這麼突然消失了!”“其實昨天我還在自我安慰說九州大哥是在和我們開玩笑,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可是已經過去一周了就算是玩笑也太過頭了吧?!”“九州大哥那混蛋啊,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對手是黑道他也敢衝上去捅兩刀!那種瘋子早晚都會出事,不用想都知道可是可是不是現在這樣啊!現在這算什麼東西啊!混蛋!!”鈴木悠仁用力踢了一下路邊的自助售貨機,隨後掩住臉,強迫自己控製住情緒:“但是這些事情.我不能對花奈美醬說。”“這件事和花奈美醬無關,我也不想因此而打擾我們的約會。這樣是不對的,這隻是我的私事而已,所以我才強迫自己不對你抱怨.”鈴木悠仁說到一半,臉部忽然被兩顆巨大的軟球包裹住。澤原花奈美上前擁抱住他,並且把他的腦袋埋進了懷裡。“沒關係哦,悠仁君。”澤原花奈美輕輕拍打他的腦袋,柔聲道:“你這幾天真是辛苦了,不必這麼勉強自己,稍微對我撒嬌一下也沒問題的。”“還有,九州同學的事情,我也會讓家裡人幫忙查一下.我們是情侶,如果這種時候都不出手幫助,未免也太生分了呢~”“嗚”撲在女友的懷中,鈴木悠仁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嗚對不起.謝謝伱,花奈美醬!”同日,鴉澤屋“文文,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神社了哦!”鴉川舞子身穿冬季大衣,站在門口催促道。“稍等,馬上好。”鴉川咲文無精打采地回應道,穿著外套小跑著出了房門。鴉川一家三口驅車前往神社。在路上,鴉川夫人好奇問道:“說起來,文文今天沒有收到朋友的邀請嗎?我以為他們今天會約你出去玩的。”這句話卻仿佛刺激到了鴉川咲文。她平靜到反常地搖搖頭,否認道:“沒有哦。”“誒,那真奇怪啊~”鴉川夫人點著下巴,陷入思考:“九州弟弟呢,他最近怎麼樣了?”“他”鴉川咲文的眼神變得很痛苦,隨即又搖頭:“他沒事。”“沒事?”鴉川夫人感覺很奇怪。正常的回答應該是“他很好”,而不是“他沒事”。這不搞得好像是在暗示他“有事”嗎?但是既然女兒不願意說,鴉川夫人便也不多問。三人到了神社,一如既往地參拜,求簽。臨走前,鴉川咲文買了一塊繪馬,就是一塊精致的小木板,上麵掛著繩子。參拜者可以把自己的願望寫在繪馬上,然後掛上神社的祈願牆或者祈願樹,傳言這樣做就能讓神明實現你的它。鴉川咲文在繪馬上寫了兩三行字,掛在祈願牆上,然後就跟著父母離開了。“稍等,我去上個廁所~”臨走前,鴉川夫人突然說道。“快去吧。”鴉川先生有點不耐煩。上完廁所後,鴉川夫人繞路到祈願牆前,檢查了女兒寫的繪馬。作為女人,她的直覺告訴她女兒這幾天的情緒很失落,非常不對勁。她剛才看到了女兒掛繪馬的位置,很快就找出了那塊繪馬。【如果神明大人看得見的話,請幫我找到失蹤的九州君。】【我想你了。】簡單的兩行字,底下還寫著九州誠的年齡、外貌和基本信息。“文文.”鴉川夫人擔憂地呢喃道。回到家中,鴉川夫人拽過丈夫,小聲道:“老公,九州弟弟好像失蹤了?”“啊?有這回事?”鴉川先生兩眼發懵,第一次聽到這事:“文文從來沒跟我們說過啊!”“笨蛋,多體諒一下青春期女孩子的心情啊!她肯定也在糾結!”鴉川夫人拍了一下丈夫的肩頭,吩咐道:“你去聯係一下夕神先生,他或許知道些什麼!”二十分鐘後,鴉川夫婦和夕神鍵通過了話,同時他們確定九州誠真的失蹤了,而且案件十分蹊蹺。“怎麼會這樣.這小子好端端的.”鴉川先生繃緊拳頭,險些捶在桌子上:“文文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九州誠不僅是他們女兒的朋友,也是他們夫婦的恩人,鴉川夫婦對他的關心不亞於女兒。“我去聯係一下以前道上的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思索再三後,鴉川先生下定決心道:“你也去聯係一下你的飆車族朋友吧,人多總歸力量大!”“當然,我等會兒就去找他們。”鴉川夫人點頭,又拍住丈夫的肩膀:“還有,我們挑個時間和文文聊聊吧,不能讓她一個人承擔這麼大的壓力。”“我想也是。”鴉川先生眼色凝重:“真是個讓人不爽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