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可以讓大少給您拍。”
沐問生長得可愛，李叔早就暗搓搓想拍了，但沐家人的隱私一向保護的很好，他自然是不敢的。
沐知淮回來的時候，桌上的小姑娘蔫蔫兒的，他看向一旁低著頭，愧疚得不行的李叔。
“怎麼了？”
沐問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圈，看得沐知淮眼皮一抽，差點就把人拽下來挨打。
“大哥給我紮的，我想照相！”
沐問生瞧著有些驕傲，頭揚的高高的，她指了指沐知淮的口袋：“叔叔不給我拍，要大哥給我拍。”
“可惡，叔叔明天不用來了。”
沐知淮扶額：“你哪兒學的這句話。”
他看向沐問生頭上紮好的小辮子，取出手機給沐問生拍了一張，沐問生好奇去看，失望說：“隻有一張嗎？”
“不然呢？”
沐問生：“我想環著一圈拍很多很多張。”
沐家人大概都經曆過被拍，然後身邊的保鏢跑去叫人刪照片的事，次數多了，連沐知淮也厭了拍照。
如果不是因為照片，他也不會被綁走。
沐知淮拿起手機，拍的時候奇異沒想到不好的回憶，他應了沐問生的話，圍著沐問生拍了一圈，活像一個腦殘粉。
小家夥長得很好出片，沐知淮翻著竟沒舍得刪，照片裡的她頂著並不完美的頭發，驕傲得像個小公主。
“好了，該吃飯了，不然又要涼了。”
放下手機前，沐知淮看到了一張沐問生初來時，他爸給沐問生拍的照片。
瑟縮著，懼怕著，怯怯地躲藏起來，他看向身旁的小孩兒，心底油然生出一種自豪感。
述城福利院，作為捐了不少錢的資助方，沐知淮想來院長都很歡迎，也知無不言。
他們走在走廊上，孩子們或是在屋子裡麵吃飯，或是追逐玩著玩具。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孩兒和所有人保持著距離，和其他人井水不犯河水。
“你們這兒的孩子吃不上飯嗎？”
院長：“這不可能，我們這兒的孩子其實不缺吃的，全社會都關注著孩子們，不可能有吃不上飯的事。”
沐知淮擰眉，那些調查的照片中，也有沐問生吃的很好的照片視頻，吃不飽的事確實不太可能發生。
所以是這些照片是假的，還是沐問生的記憶是假的，她其實根本沒吃過土？
“孩子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有時候把不存在的當成存在。”
沐知淮：“你會覺得我的想法有問題嗎？”
他從小就容易起疑，一直都堅定的認為世界是假的。
紀傾在問診的時候從來都穿得休閒，她聽了以後笑出聲：“青少年裡麵流行一個叫中二病的詞，我一直覺得你的想法，和想拯救世界的他們的想法差不多，人都會有幻想的，畢竟現實那麼殘酷。”
“況且，隻要不妨礙到他人，堅持自己的想法，又沒有問題。”
沐知淮說：“我明白了。”
他想要掛斷電話，卻聽見電話對麵話鋒一轉：“你最近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吧？”
被找到的鑰匙和還原的鐲子。
沐知淮不語。
紀傾：“我和很多精神病人都打過交道，很多時候他們的邏輯完美的差點說服了我，我甚至找不到一點漏洞。”
“比如說，有人覺得石頭是活的，隻是它們的移動人類根本無法察覺。”
沐知淮重新把手機放在了麵前：“我能懂。”
畢竟他曾經在精神病院待過。
“而且，支撐我想法的證據很多。”
紀傾：“假設，如果你知道世界是假的，但你不能改變，隻能徒增痛苦，你還願意知道嗎？”
沐知淮：“我當然願意。”
紀傾攤手：“那祝你找到真相。”
掛了電話，沐知淮坐在桌前，他起身開門，毛茸茸的小黃鴨站在門外正準備敲門。
“今天講的故事，叫《天才在左》。”
沐知淮的故事有很多節，沐問生一個都聽不懂，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半張臉蒙在被子裡。
“石頭是死的。”她說。
石頭不會咬人，也不會跑，怎麼會是活的呢？
沐問生：“大哥，他們生病了要好好吃藥的。”
她不知道什麼是精神病，但有病就要吃藥。
沐知淮說：“吃藥對一些精神病沒有用。”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沐問生在聽不懂的故事裡麵睡著，還打起了小呼嚕。
半夜，沐問生被003叫醒。
「宿主，快出門！」
述城福利院失火，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聲音此起彼伏，由於目擊的人多，第一時間衝上了熱搜。
沐問生小小的身影背著小包裹，還在門前聽著聲兒，麵前就驟然一空。
她掉進了沐知淮的懷裡，燈光打開，小團子被提著衣服後領，和沐知淮對視的時候笑得乖巧又心虛。
沐知淮合上門：“去哪兒？”
“找大哥。”
沐知淮還想說什麼，門被敲響，李叔大聲說著：“我們大少什麼也沒做，你們不能……”
他擰開門把手。
穿著製服的警察亮出傳喚證：“你好，是沐知淮先生吧？您今晚在哪裡？有舉報述城福利院失火和您有關係……”
沐知淮給沐問生打完電話後，活動軌跡也隻在酒店裡麵，監控拍的清楚，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沐問生坐在凳子上困得不行。
沐知淮做完初步筆錄，出來時，靠近小姑娘的腳步聲驚醒了她。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沐知淮的時候放了心，伸手：“大哥，抱。”
沐問生趴在沐知淮的肩膀上打瞌睡，耳邊似乎聽到沐知淮問她想不想去幼兒園的話，她迷迷糊糊應了，便睡得不省人事。
路邊的樹上掛著各式的燈，車子穿過一條街，巨大仿人的花燈睜眼又閉眼，彈琴的古裝女子在台上表演，音響的聲音順風穿過路邊的車。
“外麵怎麼了？”
人山人海的，堵的車基本動不了。
司機說：“好像趕上述城的燈節了，看情況要堵兩三個小時。”
他們在這裡堵得難以前行，沐知淮靠著座椅合上眼睛：“那就等吧。”
“嗚嗚……”
沐問生在座椅上睡得並不安穩，巨大的音樂聲傳到耳朵裡麵，她被驚醒，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