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二年十二月十日,百萬屍潮攻破龍洞堡險關,次日在南明城被人類守軍圍困。
在屍潮被困後的第十一天,屍王以小股精銳部隊作為疑兵,誘使南明防線出現缺口,並且隱藏在其中一支屍群中成功逃脫,遁入北麵的大婁山山區不知所蹤。
《第一氏族》
在戰後王守業寫給自管會的報告中,他沒有提到小股屍群能輕易突破南明防線的原因是什麼,隻是推說屍王狡詐放無匹,令人防不勝防。
此刻遠在江東錢塘總部的斳峰等人還不知道,是宋家青蟒軍團中途撤防不辭而彆,才導致南明防線出現了極其薄弱的防禦缺口,致使這項能一舉擒獲超級屍王的計劃胎死腹中。
身在南明的王守業同樣摸不著頭腦,他在惱怒之餘摔碎了十幾隻茶杯,踹傷了七八個仆人,卻不敢向宋懷陰發一句訊息詢問。
在屍王突圍後的第三天,十萬青蟒戰員在軍團長金環的的帶領下回到了位於緬寧雲縣的宋氏祖地聽候調遣。
突然召他們回來的原因,連首領金環都不大清楚。隻聽說最近半個月裡哀牢山那邊的黑獸群鬨得凶,河內城、萬象城那邊也有求救的信號傳來,宋家留在轄區內的部隊一時間竟有些捉襟見肘。
此外,家主宋懷陰還密令金環回歸後速來玉皇閣議事,特彆吩咐他一路加快速度,萬萬不可耽誤。
安頓好手下部從後,金環急忙忙攔下一輛軍車責令對方趕往城西玉皇閣的位置。
十分鐘後,金環在玉皇閣門前下車。他見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小廝與自己相熟,便不緊不慢地打問起自己外出這段時間宋家可有什麼狀況。
“回將軍的話,雲縣最近無甚大事發生。隻是前幾日大公子捉回來兩個‘逃兵’,老爺看了大發雷霆,把那兩人打入水牢審了三四天啦。”
“逃兵?”金環聽到這心裡就犯嘀咕。
災變以來,宋家在當地招募的保安軍確實良莠不齊,也不是沒有偷盜槍彈變賣然後攜款潛逃的先例。
但這種級彆的小偷小摸,到守備司令部那一關就頂天了,如何會驚動宋先生呢?
難道……
金環不由得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兩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果不其然,就聽小廝偷偷摸摸地跟他說:
“將軍,你還不知道吧,那兩人是龍宇、龍玄兩位都尉大人。抓住他們那天,老爺氣得臉都青了!”
龍宇?龍玄?聽到這兩個名字金環陡然一驚。
他壓低聲音逼問道:“你可曾看清?”
金環是真正上過沙場的人,早在災變前手下就有十多條人命。
他這一瞪眼,直接嚇得那小廝亡魂直冒。差點就兩眼一花暈倒在地。
好在有金環伸出一隻大手撈住了他。
“說。”金環催促道。
那小廝苦著臉告饒道:“將軍,小人哪裡敢說瞎話呀。那天正好是我當值,我是親眼所見。不過您可千萬彆跟彆人說是小人告訴您的啊。”
金環將信將疑地放開了他。
龍宇,龍玄……
金環記得這兩位彝人高手不是早早隨二公子外出遊曆去了嗎?
他們平時頗受宋氏器重,如何又會被捉來下獄呢?
而且他們此刻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
想到這裡,金環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他隨便在口袋裡掏出一枚低階晶核賞給這名小廝,然後就在對方的千恩萬謝中朝閣內走去。
穿過一條幽暗的長廊,在虛掩的會堂大門前,金環停下了腳步。
門縫內溢出廳堂內明亮的燈火,同時將一位老人的怒吼聲一字不落地傳了出來。
“什麼叫生死不明!這麼多人找了一個月,你跟我說生死不明!你們都是豬嗎?!”
“大人息怒,江北勢力錯綜複雜,加之當前屍潮肆虐,我們的探查行動也很難開展……”
“閉嘴!容易的話我養你們做什麼?滾下去!再找不到就提頭來見我!”
“是!”
一個中年男人灰溜溜的走了,他打開門和金環打了一個照麵就匆匆低下了頭離開了,驚訝的表情在那人臉上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後門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男人。
他的頭發金黃,五官分明,如果郎華此刻出現在這裡就會驚訝地發現——這人竟和那日在衝縣被林紅誤殺的宋旭長得極為相似。
這人一路走到宋懷陰身邊,俯身耳語一番。
其餘人不敢正視,卻在餘光中瞥見宋懷陰的臉色微變。
待到青年人重新站直身體,宋懷陰才壓低聲音問:
“審了三天,就審出來這些?”
“父親,這兩人口徑一致,隻說小旭與他們失聯,或許是被那德三給拐走了。”
“不可能,德三在災變前就跟著我,怎會對旭兒不利。”宋懷陰冷笑一聲,轉而對青年人說:
“阿明,我知道這些年旭兒恃寵而驕,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但他畢竟是你親弟弟,小孩子再強勢也不會搶走你的地位。
快快找到旭兒,我相信他也會感激你這個大哥的!”
聽到幾分言外之意,青年人趕忙低頭應答道:
“父親,孩兒不敢不儘心竭力。隻是最近江南屍潮頻發,各地已接連陷入混亂。我擔憂小旭他……可能已經不幸喪生在屍潮中。”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要不是出了這場亂子,我相信就算他在外麵再晃個年,也不會敢有人動宋家的二公子!”
宋懷陰說罷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對了,你弟弟失聯前的落腳地可有眉目了?我記得他是追那個什麼女明星去了,叫許靜是不是?”
“是徐靜,父親。龍宇供述說此人曾在鶴壁附近的在一座縣城裡出現過,具體地點還有待考證。”
“哦,那裡是趙世豐的地盤,派一隊人去問問,找他幫忙找找。這點小忙,他不會拒絕的。”
“父親,那龍家兄弟還要不要繼續審問?”
“審,當然要審。弄丟了我的旭兒,他們居然還有臉回來。好啊,他們不是不放心在家裡的親朋麼?把那些人都給我綁起來,給我一個接一個地殺!一天不說就殺一人,十天不說就是殺光這兩人全族!”
說這話時宋懷陰雙眼望著虛空,但宋明總感覺那眼神透過虛空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老頭子是不是已經發覺自己審問龍家兄弟時放水的事。
老頭子敲打自己是例行公事。
對於宋旭的失蹤,宋明驚訝之餘也有自己的猜測。
比如是否是龍家兄弟半路噬主奪寶,回來接家人的時候被他們截獲。
或者是他們保護不力,導致宋旭送命,事後又怕承擔罪責,所以才撒謊。
但這些都和宋明沒有關係了。
當務之急是找到與宋旭一同失蹤的德三,再不濟也要找到那個女明星徐靜問出點線索來。
如果十天半個月還沒有進展,難免老頭子不會把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宋明領命離開後,等到裡麵吼聲漸歇,金環才推門入內。
“先生,我回來了。”
“金環,你來的正好,這件事十萬火急,你務必要替我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