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看著玉竹,知道她此刻定然天人交戰,不好受。
說了許久,連翹端起茶杯往嘴裡喝了不少,主子說不得怕玉竹鑽牛角尖,可她不能看著放任不管吧。
“這皇宮不比當年將軍府,玉竹彆讓主子難做。”
連翹向來比玉竹通透,也是這些年檸溪和連翹不舍讓玉竹,一直對她做保護狀。
吃苦是成長,縱然被人販子拐走連翹那一路都是大姐姐,玉竹沒有吃多少苦,進入將軍府後,檸溪阿爹隻有一個夫人,內宅夫人掌控著更是乾淨的可以,進入後宮主子不爭不搶連侍寢都不願意,再者玉竹在小庫房守著一直不曾讓她多與外界接觸,也就是主子心疼她,可這心疼並非好事。
連翹歎了口氣,怎麼說呢,她一向做姐姐慣了,沒被爹娘賣掉的時候她是大姐,在家裡都是她護住底下的妹妹,被賣掉遇見玉竹,那倔強不肯屈服的模樣就像家中小妹,連翹心生不忍招攬過照顧她的事情,這一照顧就是這麼多年,習慣就此養成再怎麼改變也沒法子了。
“連翹姐姐~”
連翹拍了拍她摟過來的手,安慰道,“沒關係,主子要是跟你生氣就不會讓你來這喚我回去了。”
玉竹沒了言語,她不如連翹姐姐能說會討主子歡心,她也不如茯苓姐姐做事精心事事皆為主子。而且如果沒有主子她連這一身醫術都沒有,想到這兒玉竹有些沮喪,這麼多年她雖然掛著奴婢的稱號,可是主子卻從來沒拿她當個伺候丫頭。
看到來人,檸溪知道連翹是跟她講過道理了,檸溪將書擱置在小桌上,輕輕撫平她弄出得折痕,對著玉竹招了招手。
“玉竹~我知道你心思重,有些話你不願對我說卻願意跟你連翹姐姐傾訴,今個兒我也說明,我不願你去接觸後宮那些,一來,你沒有連翹那般的出身經曆;二來,我們護你多年不願你牽扯到那些醃臢事。”
檸溪歎息著,說道:“大皇子的事情暫且不說你有沒有把握,就算是你有極強的本事,你說賢妃娘娘會讓你碰他兒子嗎?”
玉竹不是傻的,主子這麼明顯的點撥她在明白可真算是白活了。
“主子,奴婢又讓你操心了。”
“你呀!”檸溪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頭,偏過頭看到連翹站在一旁麵色微變,“怎麼你還跟玉竹爭寵不成。”
連翹聳聳肩,她無所謂啊,關鍵是,“主子吃醋的怕不是我,咱們的茯苓姐姐才是最大的醋罐子。”
“你!”
被提到的茯苓有些炸毛,羞澀的跺跺腳,沒好氣的指了指連翹,被揪小辮子了。
有連翹這個調味劑在氣氛定然不會差的。
“哈哈哈~”
一時間,主仆幾人熱鬨不凡。
——永福宮——
接連三天,賢妃娘娘的宸棲宮,宮門依舊太醫絡繹不斷。
“看著各宮的娘娘都去了,說來本宮也應該去探望一下大皇子,不然少不得有人背後說我不近人情。”
檸溪最煩人際交往,不然大學時候她也不會選擇法醫專業。奈何這輩子都要生活在是非多的女人堆裡,沒得頭疼!
看出主子惱的頭疼,茯苓將泡好的茶端了上來,倒好一杯遞給了主子,茶杯裡的茶散發出陣陣透人心脾的冷冽清香,道:“主子先喝杯香茶。”
“皇上從外帶回來的新茶?”檸溪喝了一口咂咂嘴,問道。
她的小庫房可沒有這般好茶,她向來貪嘴有好的自然緊著享受,若是有這樣的好茶自然不會忘記。
“正是,這茶葉是皇上從宮外給主子帶回來的禮物中的。”
“嗯~”檸溪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喝完後讚歎道:“好茶!”
得來,茯苓知道這幾日主子定不能少了這茶,可惜的是皇上帶回來的不多啊。
喝過幾杯嘗了癮檸溪放下茶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又特意去銅鏡前照了照妝容,女為悅己者容,況且一會兒還要去情敵那裡,絲毫不能有差錯。
將玉簪簪入發中,回身問道:“玉竹呢?”
“奴婢也好幾日不見她了,要不我去後麵叫她?”
這幾日沒得見她出來過,莫不是這孩子經曆上次勸說過後不敢出門子了,檸溪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去宸棲宮帶著她也無妨,其實她自己也是想去看看那個重病多年的大皇子。
從小到大她都是偏理論的,實踐多數都是被老頭子趕下山,去到山裡人家挨個問診,大山裡都是淳樸人家,每次去到之後沒有診金,倒是換回不少糧食,她和老頭子一次義診那些糧食蔬菜足夠貓冬。
不過接觸最多的都是頭痛腦熱,枉費一身上等醫術沒有地方釋放,大學又是差專業的,到這裡後,依舊沒法釋放拳腳,但好歹找了個徒弟。
主仆三人一路邊走邊交談,晃晃悠悠的不時來到了宸棲宮。
正巧,柳映雪今日來探望,正好也剛到。
“貴妃妹妹。”
檸溪看清來人,趕巧了,“淑妃姐姐也是來看望大皇子的。”
“是啊,大皇子這些天時好時壞,過年期間剛養起來的肉現在又成皮包骨頭了,看的好讓人心疼。”
柳映雪最喜歡小孩子,曾經她也盼著能和鄰家哥哥養育一兒一女,可惜成為過往了。當年王府之時,賢妃娘娘懷了身孕她也高興了很久,最後不知為何王妃誤食了將毒藥當成養胎藥喝了下去,孩子在娘胎中被暗算,太醫極力保住孩子,卻仍舊無法根除醫治他在娘胎中侵染的毒,這些年也是被藥養著。
當年王府王妃有身孕被暗害,當年的王爺如今的聖上查事由竟然查到她和劉家妹妹身上。
雖然因為這個孩子她被皇上誤會嫌棄,縱然這樣,看到孩子的乖巧模樣,她仍舊夠抱有憐愛之心,她是真心地心疼這可憐的孩子。
萬德全還沒進去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身影,趕忙上前,問道:“連翹姑娘這是又回檸主子身邊了!”
連翹回身,雙手抱肩,一副慵懶樣兒,笑道:“喲,這不是皇上身邊的萬公公啊,這麼長時間不見,今個兒怎麼來永福宮了?”
老家夥滑頭得很,主子打發我去浣衣局的時候不往我跟前湊合,看姑奶奶我回來又舔著臉來,姑奶奶脾氣大著呢。
萬德全賠著一張笑臉,這姑娘可不能得罪,腦子活嘴巴甜在哪裡混的都開,沒得聽浣衣局人都舍不得她回來。在那眼高的地方都能將人收服,可見本事啊!
“連翹姑娘您可彆因此惱了咱家,這都是主子交代的,咱家這做奴才的可不得尊主嘛,咱家人雖然沒去,可心裡一直記掛著姑娘的。”這番話說完心裡也沒底,連翹姑娘膽大最得檸貴妃信任。
“哼~”連翹輕飄飄的一個白眼閃過,你會有心思記掛我這樣一個小奴婢,莫不是想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沒好氣的擺擺手,說道:“算了,本姑娘大氣,說吧今天來咱們永福宮有何貴乾啊!”
“瞧姑娘這話說得,沒有事咱家也要來的,再者,咱家今個兒就是特意來看姑娘的。”
萬德全還真就是聽到浣衣局傳來話,今天特意來的,趁著皇上休息不需要他,來這永福宮看看之前的難友。
檸貴妃被算計與皇上同床共枕,他們這些參與此事的能有好日子?
萬德全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被處罰,然而皇上不住宮裡的那段日子被貴妃的指派,萬德全真的是怕了,沒見得他日日夜夜精心在萬歲爺身邊伺候不敢有任何差池,現在他最怕惹惱萬歲爺,後麵被萬歲爺支配給貴妃。
那樣的日子,可就是過得太驚心動魄了。
“這是咱家特給姑娘準備的道歉的禮,姑娘可不要嫌棄啊。”
知道檸貴妃對身邊的丫鬟們很是看重,這不,萬德全想著趁著萬歲爺給自己的空閒時間來永福宮跟這幾位姑娘套套近乎,以防以後,也好有人替自己求饒啊!
不得不說,萬德全不愧是老滑頭。
連翹就吃這套,彆人說她好話她就眉眼全是歡喜。
拿著萬德全的禮物,是隻玉鐲,沒二話將它戴到手腕,抬起手左瞧右瞧一番,“萬公公,這玉鐲子不便宜吧。”
都說仆從隨主,主子愛財,這做丫頭的有樣學樣。
萬德全笑著答道,“不貴不貴,姑娘喜歡就好,咱家還怕姑娘不喜歡呢。”
“行了萬公公,您老呢也是聰明人,我呢腦子也不是那混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連翹對此一句話挑明白,這禮物她拿的心安理得,她們主子受寵,她就是背後有倚仗。被主子支配的恐懼誰都害怕。
好歹這老家夥看人準成,知道她連翹得寵於主子,哈哈哈,做主子信任的奴婢這般好處還是蠻多的呢,甭說旁的,萬公公送來的這鐲子可真是不賴呢。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用費口舌,萬德全甩了甩他的拂塵,雙手一拱,“那咱家這廂先謝過連翹姑娘了,爺那邊也少不得人。”
連翹嫣然一笑,道:“公公您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