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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未完成的樂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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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時之塔在晨光中舒展著銀色的脈絡,像一株巨大的水晶樹。艾拉站在塔頂,指尖輕觸外牆上的符文。那些古老的樂譜隨著她的觸碰泛起漣漪,最後一個空缺的音符位置閃爍著微光。

塔下的廢墟中,一枚齒輪突然跳動了一下。緊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無數機械零件開始重組,卻不是恢複成時之塔的形態,而是化作一架巨大的管風琴。琴鍵上落滿灰塵,但當第一縷風掠過時,它奏響了搖籃曲的第一個音符。

艾拉感覺後頸的懷表印記開始發燙。她轉身時,看見一個身影從管風琴後走出——不是諾亞,也不是露娜,而是一個陌生的少年。他穿著破舊的機械師製服,手中握著一把刻滿星圖的調音器。

“你終於醒了。“少年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共鳴,“我等你很久了。“

艾拉的記憶再次翻湧。這一次,她看見了更久遠的畫麵:在時之塔建立之前,在第一個齒輪轉動之前,在時間這個概念誕生之前——她與少年並肩站在虛空中,用星圖譜寫最初的樂章。

“你是……“艾拉的聲音顫抖。

“最初的觀測者。“少年舉起調音器,最後一個空缺的音符從時之塔外牆上剝離,落入他掌心,“也是第一個發現時間會腐朽的人。“

管風琴自動演奏起來,旋律與搖籃曲相似卻又不同。艾拉看見音符化作銀色的蝴蝶,每一隻都攜帶著一段被遺忘的記憶。她伸手接住一隻蝴蝶,瞬間被拉入記憶的漩渦。

那是時間誕生之初的景象。她與少年用星圖編織時間之網,將混亂的虛空梳理成有序的河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時間之網開始腐朽,節點一個接一個崩解。

“所以我們創造了時之塔。“少年的聲音在記憶漩渦中回蕩,“不是作為牢籠,而是作為淨化時間的過濾器。“

艾拉感覺懷表印記裂開了,銀色的光流瀉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幅巨大的星圖。星圖的每個節點都對應著時之塔的一次輪回,而最中央的位置——正是那個空缺的音符。

“現在你明白了。“少年將最後一個音符按入星圖中央,“時之塔的崩塌不是終點,而是新樂章的開始。“

星圖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艾拉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擴散,與整個時之塔融為一體。她看見了無數時間線在塔的脈絡中流淌,每一根都閃爍著不同的可能性。

在某個時間線的儘頭,她看見諾亞和露娜並肩站在星空下,手中各握著一半的懷表;在另一個時間線,她看見自己與少年重新譜寫星圖,將時間之網編織得更加堅韌。

“選擇權在你手中。“少年的聲音逐漸消散,“是讓時間繼續腐朽,還是……“

艾拉閉上眼睛,讓意識沉入時之塔的核心。在那裡,她看見了最初的記憶——不是作為機械師,也不是作為觀測者,而是作為時間本身。

當時之塔的鐘聲再次響起時,艾拉睜開了眼睛。她站在塔頂,手中握著完整的懷表。塔下的管風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巨大的豎琴,琴弦由星光的經緯編織而成。

最後一個音符的位置依然空著,但艾拉知道該用什麼來填滿它。她撥動琴弦,奏響了新樂章的第一個音符。

在遙遠的星空深處,某個沉睡的存在睜開了眼睛。時間之網開始重新編織,而時之塔的脈絡中,新的故事正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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