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加起來，江婉清自認見過不少蠢人，可又蠢又壞又犟到喬紅梅這種地步的還是第一次見。
就連江秀那個壞種也知道順坡下驢，她卻空長腦子不長智商。
江婉清哂笑一聲，上前站定。
“紅梅同誌對我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既然你傳謠傳得最凶，不如你拿出證據，如果證明不了，今天這歉，你不道也得道，否則告訴你們學校，你覺得處罰結果會比道歉更小嗎？”
喬紅梅這才感到真正的害怕，一旦告到學校，可能她會失去很多進步的資格和機會，甚至麵臨退學，比起道歉，這個恥辱更大得很！
身邊的同學拉了拉她，低聲勸她:“先跟她道個歉算了，我們還要評先進呢。”
像這種沒有道德可言的人傷及她的尊嚴作用不大，隻有切身傷害她的利益，她才會懂得利害。
死死的咬著下唇，看著她的眼神比起她姐姐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不起！”
“對不起誰？”
江婉清不讓她模糊一下，緊追著問。
“婉清同誌，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不代表我就原諒了你，回去好好學習思想道德。”
喬紅梅的指甲扣進掌心的肉裡，當眾丟了個大臉，她哪兒還有心情繼續在這待下去，飯也不吃，轉身就走了。
事情解決了，可氛圍卻遲遲沒回到一開始的熱鬨，大家臉色各異。
王嫂子張了張嘴，作為院子裡有名的和事佬，她正準備說話時，程燃搶先她一步。
他的聲音和威嚴並沒有因為受傷而被削弱，反而多了幾分威懾。
“婉清是我的妻子，尊重她就是尊重我，如果再讓我聽見造謠傳謠，正好我現在養病，有的是時間用法律幫我的妻子捍衛權利，你們大可以試試！”
這些都是他的戰友和戰友家屬，程燃為了維護江婉清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心裡湧起一陣暖意，其實他剛剛嚇唬喬紅梅維護她就已經很好了，現在這樣，完完全全把她和他自己綁定在一起，效果雖好，可以後他想摘清也難了。
她碰了碰他的胳膊，想讓他理智點，他卻反手握住她的手。
當著大家的麵，這樣子可不就是恩愛模範夫妻麼。
“好好好，我們都是相信程營長的，你選的人肯定不會有錯，婉清同誌也不是壞人，來來，我們開吃，再不吃飯菜該涼了。”
王嫂子出麵活躍氣氛，大家這才從凝滯的氛圍中脫身，吃吃喝喝，恢複自然。
飯菜足足擺了好幾桌，嫂子們單獨有一桌。
她們還是忍不住小聲討論？
“看程營長那護妻的樣子，要是婉清同誌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能這樣？”
“這話沒錯，其實我也猜到點，喬家那倆姐妹看人家婉清同誌不順眼，背後沒少出力，你說我們哪兒好說喔。”
“可不是，都是一個院子住著的，偏幫誰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彆說了，吃吃吃，顧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
吃著聊著，突然一個頭發略顯淩亂，麵容有些疲憊的嫂子擠到江婉清身邊。
“婉清妹子，嫂子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江婉清看了眼那位嫂子，倒是眼生，可能也是她在家屬院沒待幾天的緣故。
“這位是張嫂子。”
“張嫂子好。”被程燃提醒後，江婉清打了聲招呼，臉上笑盈盈的。
“您有什麼事？”
還少有找她幫忙的，畢竟大家眼裡她隻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見過世麵，沒本事沒家境，大家不嫌棄她都覺得是厚待了，怎麼會找她幫忙呢。
“我聽說上次你給首長翻譯他女兒寄的信，文書都誇你翻得好嘞。”
“啊……正好我會罷了，張嫂子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說了這麼多，她還是沒聽明白對方什麼意思，便直問了。
“嫂子想讓你幫我兒子補習補習語文課。”
江婉清嘴角抽了抽，還以為是補習英語呢。
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時代英語學習並未普及，首長的女兒估計是從翻譯書籍中學的，正好在信中用上了。
估計是文書說她翻得好，看出了點文字功底，所以張嫂子才會讓她幫忙。
沒有立即聽見江婉清的回答，張嫂子以為她不願意，趕忙加了一句。
“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我兒子很聽話的，不會讓你白教，以後你和程營長有個大事小情的，我們肯定幫忙。”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況且在這個家屬院裡，多個朋友未嘗不可，這個時代的知識對江婉清來說太容易了，而且難得被信任，抽點時間未嘗不可，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程燃看看她，剛要幫她解圍，她卻應下了。
“那我試試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婉清妹子你心善，嫂子看人不會錯的，就算沒讀書，你肚子裡肯定也是有墨水的。”
張嫂子熱情的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江婉清扯著笑容。
一年後就該恢複高考了，如果真能幫張嫂子的兒子在學習上進步，也算她隨手的一個善舉。
“婉清同誌，你可彆勉強自己啊，這孩子是最難教的啦，沒教會不要緊，就怕教錯了。”
有人提出質疑，江婉清勾唇一笑，順著聲音發出的位置看過去。
是個包著頭巾的婦女，先前和喬紅梅一起出現的。
“多謝這位嫂子好心提醒，是不是勉強，等下次張嫂子的兒子考試不就知道了麼，你急什麼呢。”
“哼，好心當作驢肝肺！雪梅和紅梅這種讀過書的也不敢說能教彆人，你倒裝起來了，大話說了也不怕閃舌頭……”
後麵的話她越說越小聲，江婉清把手垂到桌下，不經意往那邊扔了塊大骨頭。
一直在桌子底下轉悠的大黑狗聞見味道，猛的撲過去叼骨頭。
正巧骨頭落在那嫂子腳邊，嚇得她從凳子上摔下來。
“哪兒來的死狗！去去去！快來個人幫忙啊！”
大家看著，有人悠哉悠哉的把狗斥走，這才沒讓她太難看。
程燃夾了塊肉放進江婉清碗裡。
“多吃點，狗比人懂事，不會咬人的。”
“噗……”江婉清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