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洪興帶著江婉清往病房走,因為心情焦急,路上不慎撞上一個人。
喬雪梅吸了口氣,在醫院被亂跑的病人家屬撞是常有的事,她本想教育兩句就算了,可抬頭看到是江婉清,她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你!隻要你出現就沒好事,江婉清,你是掃把星轉世嗎!”
她的兩隻眼睛通紅,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揉了揉自己被撞的地方。
江婉清皺皺眉,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而且確實是她撞的對方,不想逞一時口舌之快,她快速道了個歉就要往前走。
“對不起。”
“你站住!”喬雪梅攔住她:“你不是在鄉下嗎,過來乾嘛?”
“喬大夫,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嫂子是程營長的合法妻子,現在他重傷在身,身為家屬嫂子當然要來。”
洪興替她出頭說話,江婉清沒有彆的心思,隻想趕緊看到程燃,可喬雪梅卻不想她好過,步步緊逼。
“哼,合法妻子又怎樣?她來了能幫到什麼?是能給程營長做手術還是讓他醒過來?他不需要一個累贅!”
這話極為難聽,當著江婉清的麵直接說人家是累贅,居高臨下的樣子好不高傲。
氣氛有些尷尬,洪興真想封住喬雪梅那張胡亂說話的嘴。
然而江婉清全然沒有軟弱之色,直接上前,理了理喬雪梅白大褂的領子。
“我確實不是醫生,給不出專業建議,可喬大夫你是啊,看你這樣子,想必治好程燃對你來說沒難度吧?”
三兩句話把她架在高處,喬雪梅下來不得。
“我……我當然能治好程營長!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誰才是對他有用的人,你就等著掃地出門吧!”
“哦,那祝你早日夢想成真,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江婉清輕笑一聲,拍拍喬雪梅的肩膀,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迅速往程燃病房去。
“喬大夫,彆言而無信啊,我們程營長可就等你救呢!”
看不慣她的作風,洪興埋汰回去,喬雪梅嘴都氣歪了,跺了兩腳,強迫自己平複下來。
沒事的,不管程燃短期之內恢複與否,她都有辦法讓江婉清哪兒來的就夾著尾巴回哪兒去!
來到病房門口,江婉清和洪興都進不去,醫生將他們攔下,簡單說明情況。
“你們哪位是家屬?”
“我!我是他的妻子。”江婉清站出來,神色擔憂焦急。
她以為那封信寄出去沒有十分也有八分的把握讓程燃躲過一劫,怎麼就會重蹈覆轍呢……她想不明白。
“那你跟我來一趟吧。”
“嫂子你去吧,我在這守著。”洪興說。
她點點頭,跟著醫生來到辦公室,老式的木椅子一坐下就吱呀作響,正如她現在紊亂的心情。
“醫生,我……我丈夫的情況怎麼樣?”
“萬幸,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由於傷得太嚴重,恢複起來很麻煩。”
保住了命就好!江婉清稍微鬆了一口氣,那封信起了作用就好……
“謝謝醫生,我會照顧好他的,直到他恢複為止。”
醫生聽到她這話,又觸到她真誠認真的眼神,有些吃驚。
“同誌,你對你丈夫真好,我還聽喬大夫說你們才結婚不久,說什麼沒感情基礎,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嘛,哈哈……”
感情麼,確實說上不多深,至少目前為止江婉清全是出於對合作者的關心照顧,不過喬雪梅到處胡說八道這事兒,看來她不治不行了。
她斂眉笑了笑:“您也知道我丈夫是一位軍人,我們倆都不善於表達情感,可能就讓人誤會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可以理解了,我治過這麼多軍人,確實很多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哈哈哈……不過這不妨礙你們相愛嘛,既然這樣,那同誌你看方便的話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東西過來陪床了。”
“好。”
和醫生聊完,江婉清再次回到病房門口,洪興在那等著她。
“嫂子,醫生那邊怎麼說?”
“沒有性命之憂,不過要慢慢恢複。”
“還好……”洪興拍了拍胸脯:“這樣的話暫時不告訴程營長父母也沒事了。”
“嗯?不通知他父母?”
“哦,嫂子您有所不知,這是程營長出任務前吩咐我的,如果他死了,就把骨灰送回京區家裡,如果沒死,就不說,免得家裡擔心。”
好吧,這倒是像程燃會做出來的事,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都挺驚險的,他父母……或許已經知道了。
江婉清讓洪興去家屬院收拾東西,她在醫院陪著。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認識了程燃的戰友和上級。
他受傷的事上級和戰友都很擔心,連番過來問候看望,都是江婉清接待的,頓時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被大家認識了。
晚上,江婉清按醫生的囑咐幫他簡單擦擦身體,受傷的地方包紮的包紮,固定的固定,她的動作小心再小心。
醫生說他麻藥勁兒過了就會醒,可現在還沒動靜,擦拭的同時不由得走神。
從胸膛往下,一點點擦乾血跡,突然她聽見悶哼一聲,程燃沙啞的聲音響起。
“彆動,咳咳……”
“你醒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她忙住手,要幫他叫醫生。
他緩緩睜開眼睛,搖搖頭:“沒事……你把手拿開,就行。”
“啊?”
江婉清愣了下,低頭一看,不知不覺已經擦到了小腹處,她咬了咬舌尖,有點窘迫,萬萬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讓他醒的,頓時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不過倒也可以證明,受傷歸受傷,基本能力沒受到損害……
“抱歉,剛才晃神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緩過勁兒來,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不挪開,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感覺……很好,還能見到你,真好。”
江婉清似哭似笑的扯扯嘴角。
“你沒事才最好。”
“把手給我。”
她疑惑的蹙了蹙眉,但還是照做,他的手因為受傷不能大幅度的動,所以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下一秒他就緊緊握住,胸脯欺負漸漸平緩。
“等我好了,我們補辦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