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求饒的楊國公都被這一幕驚得呆在原地。
秦浩和李清瑤也沒想到會有如此一幕發生。
“你瘋了，你居然要殺你娘！”
開陽伯雙眼通紅地將秦德武踹倒。
“哈哈哈哈。”
秦德武被踹到在地，還在暢快大笑。
“娘不就是這樣殺死哥哥的，也是她教我怎麼折磨秦浩，我都學會了，我都學會了……”
楊素心想說句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口中嗚咽出鮮血，眼神更是無比複雜。
有不可置信，有痛苦，有後悔，有絕望，竟然還有一抹解脫。
“女兒，女兒。”
楊國公悲痛地抱起楊素心，他雙手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留住女兒消逝的生命。
楊素心看到父親，眸中情緒多出一絲留戀。
父親的懷抱，還是這般溫暖。
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目光最後落在所有人身上，其中包括秦浩。
“對不起。”
楊素心用口型發音，因為她的喉嚨，早被鮮血堵滿，再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
隨後她的雙瞳逐漸昏暗下去，再無光澤。
秦浩眼神依舊那麼冷漠。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說對不起，能讓他娘親活過來麼？
不過秦浩內心也多出一份釋然。
楊素心最後被自己親兒子殺死的痛苦，怕是要超過千刀萬剮的淩遲。
“啊！”
“素心，素心！”
楊國公哭喊的撕心裂肺。
那股悲痛，不比秦浩麵對娘親死亡時候少半分，實屬感同身受了。
開陽伯泣不成聲，跪倒在地。
他一巴掌一巴掌抽著自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隻有秦德武還在那沒心沒肺地笑著。
所有大臣也是淡漠麵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作為朝中重臣，全都一心維護大京律法。
此事在他們看來。
楊素心就這麼簡單死了，確實便宜她了。
秦浩將眾人目光收在眼底。
不愧是朝廷支柱，能一心為百姓，也能疾惡如仇。
果然能走到這一步的人，沒一個是聖母心的。
秦浩真擔心有人跳出來說他為什麼這麼殘忍。
怕是秦浩當場都能給對方一個大比鬥。
很快。
楊國公先處理好女兒屍身。
秦德武也被押下去等候發落。
以他的罪行，怕是也活不了。
而最終的審判也在此刻到來。
楊國公和開陽伯神情低迷跪在宣德帝麵前。
宣德帝冷冷道：“楊墨，縱女行凶，罪大惡極，本該滿門抄斬，念在你多年為朝廷儘心儘力，便革去你尚書左仆射之職，由吏部尚書暫代。”
“至於你女兒的屍體，就有你帶回去安葬。”
“臣，謝主隆恩。”
楊國公趕緊叩拜，聲音都是沙啞的。
旋即宣德帝看向開陽伯。
他的聲音更冷了。
“秦子謙。”
“臣，臣在。”
開陽伯哆哆嗦嗦回答。
“你可知罪？”宣德帝淡漠問。
“臣知罪。”
開陽伯聲音又是一抖。
宣德帝輕哼：“知罪便好。”
“你管教不嚴，縱妻行凶，縱子行凶，致使皇後恩人因你家人而死。”
“後又得亡妻恩惠，破格升為開陽伯。”
“才子秦浩，險些因你殞命。”
“雖此事你並不知內情，卻難辭其咎。”
“直至今日，真相大白。”
“朕今日便收回你伯爵爵位，革除戶部尚書之位，削去官職，貶為庶民。”
開陽伯聞言呼吸都粗重起來。
他沒官職了。
辛辛苦苦十五年，他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可他不敢有任何意見。
因為他能保住性命，已經是陛下開恩。
“草民秦子謙，謝主隆恩。”
說話，他深深叩拜下去。
殊不知。
宣德帝多想將他千刀萬剮。
可宣德帝顧忌秦浩名聲。
不能因為這件事，讓秦浩多出一個弑父的名聲。
這樣的名聲對秦浩未來不利。
哪怕稍後秦浩如何大罵開陽伯，都沒事兒，反倒傳出去百姓也隻會拍手叫好。
都會覺得秦浩仁慈，麵對如此毒父，都沒有下殺手。
直到這時候，宣德帝才道：“秦浩聽封。”
秦浩來到宣德帝麵前。
宣德帝深知秦浩心中委屈，剛想讓秦浩免禮。
但秦浩卻已經叩拜下去。
這一拜，是拜謝宣德帝為他報仇雪恨，是為母親而拜。
同時這一拜，也是拜嶽父而拜。
畢竟馬上都是一家人了，跪嶽父，不丟人。
同時秦浩還偷偷瞄了眼宣德帝。
就像是在問，嶽父，啥時候公開訂婚呢。
但這小動作，怎麼能瞞得過宣德帝。
宣德帝沒搭理秦浩，淡淡開口：
“秦浩，科舉舞弊一案，以證實你被冤枉，此後你依然為金科狀元。”
“同時協助調查科考舞弊一案，功不可沒。”
“另……”
說到這裡，宣德帝微微停頓。
所有大臣都安靜等待陛下揭曉大事。
因為陛下說過，等秦浩科考結束，就會讓秦浩以南人北遷的大功勞，一舉在朝堂中站穩根基。
果然。
宣德帝笑了，欣慰開口。
“子爵秦浩，從入長公主府邸成為長公主唯一幕府後，多次為朝廷出謀劃策。”
“以工代賑，神藥酒精，石炭應用，新式弓箭，又有照拂百姓之舉動。”
“其中以南人北遷計劃為最，居功甚偉。”
“朕為大京有此青年俊傑深感欣慰。”
“特封秦浩為伯爵。”
“其他獎勵，待你入宮謝恩之日，另行封賞。”
原本悲傷的楊國公和開陽伯都呆滯地看著秦浩。
特彆是開陽伯。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攪動世家風雲的，居然是自己這個一直不看好的兒子。
而且還是陛下親口承認長公主隻有秦浩一個幕府。
那豈不是說，秦浩憑借一己之力，將四大世家玩弄在股掌之間！
楊國公此刻總算明白為什麼陛下和長公主對秦浩如此偏愛。
那根本不是酒精和石炭就能有的待遇。
第一次，楊國公內心感受到恐怖。
秦浩，詩詞天賦絕佳，還有如此謀略和實乾之才。
麵對如此強敵，他女兒輸得不冤。
可是，他麵對如此秦浩，想給女兒報仇，卻困難重重。
秦浩聞言道：“秦浩謝主隆恩。”
旋即他站起身，繼續道：“陛下，從封爵以來，我都沒想好用什麼封號。”
“現在我想好了。”
宣德帝頷首：“說來聽聽。”
秦浩目光落在秦子謙身上。
秦子謙忽然明白什麼，他身體發抖，雙手無措，驚慌道：“浩兒，你不能，你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