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明·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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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穗發現自己是真的被池桓禮纏上了,對方要她負責,謝明穗不知道負什麼責,總不能把他娶回家吧?

可她也不想啊,她對池桓禮這種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不感興趣。

他說他是第一次,謝明穗不信,哪有第一次這麼熟練?她上網查過,男人第一次時間都很短。

那晚喝到醉熏,她雖然不記得具體時長,但精疲力竭的身體能給出答案,何況男人抱著她顛來倒去換了好多種姿勢,她全程驚歎卻配合,虧她還想著宴敘亭表現看著冷冰冰,實際在床上這麼火熱?

結果是池桓禮。這人哪裡是第一次,他簡直像是老手。

池桓禮被謝明穗指責撒謊,百口莫辯,可男人在這方麵無師自通,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能怎麼辦?

【穗穗,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我都快三十了,我還用童子雞騙人,這不是丟人現眼嗎。】

【穗穗,我發誓,那晚是我的第一次,我撒謊的話單身一輩子。】

謝明穗正在參加集團每周一次的董事局例會。作為藍曜的首席財務官兼藍曜金融的話事人,她在集團的地位相當之高,可以說是藍曜的二號人物。©圈裡有人傳,求不到謝潯之就去求二小姐,說話的份量是一樣的。可惜他們不懂,謝明穗往往比謝潯之更不好說話,謝潯之要考慮更宏觀的,比如人情世故,比如政治影響。謝明穗是和數字打交道的人,純粹的左腦思維,在利益上錙銖必較,分寸必爭。

隻要是開大會,她的位置一向安排在謝潯之的左手邊。此時,主位上的謝潯之正在說話,偌大的會議室鴉雀無聲,沒人敢分神,不少高管都在拿筆記。

隻有謝明穗在偷偷開小差。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好幾次,她知道是池桓禮這個狗皮膏藥,但還是好奇他發了什麼,於是偷偷把手機摸出來。

池桓禮:【不信你可以檢查。】

謝明穗低垂的眼睫顫動,不可置信對方發來的汙言穢語。

檢查?檢查什麼?檢查他的…?

有病吧!

謝明穗用餘光掃了一眼大哥,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偷偷打字:【你一大早發什麼神經!】

對方一定是守著她,才會秒回:【可你不信我,我沒彆的辦法了…穗穗】

【你有一點凶。】

池桓禮不懂了,明明那晚是她主動來撩撥他,極儘溫柔繾綣,為何一夜醒來,就換了一個人?

謝明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眼前浮現出一隻耷拉著耳朵,趴在地上委屈至極的大狗。

她很凶嗎?她怎麼就凶了!

謝明穗頭疼,懶得搭理他,回過去一句在忙,對方這才偃旗息鼓,不打擾她工作。

收了手機,謝明穗假裝認真開會,視線不經意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大哥,沒想到對方也在看她,深深的一眼,不無探究的意味。

謝明穗立刻正襟危坐,心頭發虛。

會議結束後,謝潯之果然叫住她。謝明穗隻好忐忑地跟著謝潯之進了辦公室,祈禱著大哥千萬彆發現什麼。

“明穗,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謝潯之關切地問。

謝明穗搖頭,“沒有,大哥,最近工作不忙!”

“是嗎?”謝潯之笑了笑,口吻很淡,“我看你這段時間都魂不守舍。”

謝明穗在心裡叫苦,大哥也太敏銳了吧?她硬著頭皮說,“有嗎?可能是大哥下周就要去港島提親了,我緊張吧。”

謝潯之好笑,“我提親,你緊張什麼?

jj謝明穗覺得自己撒謊的水平日漸高超,睜著眼睛說瞎話,“當然緊張啊,大哥是娶老婆,我是見嫂子,都是這輩子最重要的事,緊張的心情是一樣的。”

謝潯之被妹妹點穿了心思,握拳抵在唇邊,假裝咳了聲,故作正經:“我不緊張,明穗,提個親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回到家你彆亂說。”

好在這事就這樣過去,謝潯之也沒多問,兩人開始談論公事。

“明穗,關於颶峰的收購案,我想了想,還是交給你比較合適,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最近你辛苦些,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收購案結束後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

謝明穗不解:“為什麼要交給我?”

這樁收購案是謝池兩家合作的大案子,收購全球排名第三的鋰電池公司,官宣後一度成為業內最受關注的收購案。

謝潯之:“阿池說這樁案子他親自負責,我們這邊除了你和他對等,其他人都差一截。”

池家二公子親自主導的案子,謝家這邊若是隨便派個高管,傳出去不好聽。

謝明穗張了張嘴,腦中有無數問號。之前也沒聽說姓池的要親自接手這樁收購案啊?還是說,他故意的?

這男人真是陰魂不散!天天在微信裡煩她,用美食勾引她就算了,現在連工作也要無孔不入了?

工作就是謝明穗的死穴,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為了這樁上百億的收購案,為了集團,為了謝家,她隻能接下這樁差事。

謝潯之欣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我們兩家的關係是不錯,但公事公辦,該爭取的利益也要爭取。派你去就是不想咱們低人一頭。”

謝潯之當然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讓謝明穗讓利,那就是在她嘴裡搶肉,且喂她吃白菜。

謝明穗微笑,把所有的怨氣都化作動力,“那是當然,大哥。池桓禮彆想在我這裡搶走零點一個點。”

合作歸合作,最終還是要在談判桌上分蛋糕。

謝潯之蹙了蹙眉,這話聽著哪裡很奇怪,他想說倒也不必如此,可謝明穗氣勢洶洶,仿佛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他到底選擇了沉默。

彆影響了妹妹的氣勢。

當天晚上,謝明穗就殺去了池桓禮的私人彆墅,一進門就把包砸在他身上。

“姓池的,你就是個無賴!”謝明穗氣得臉都紅了,一想到接下來三個月都要和他一起工作,心裡就發堵。

她不是容易生氣,容易委屈,愛撒嬌的小女孩,她在外人麵前永遠強大,溫婉,刀槍不入,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麵對池桓禮,她的脾氣真是說來就來,還委屈,那句無賴多少還參雜著一點撒嬌。

池桓禮笑著接住她的包,順手放在長桌,走過去替她在鞋櫃裡拿拖鞋。淡綠色的緞麵拖鞋,和他腳上的灰色是一對。

謝明穗喜歡綠色。

高大的男人即使蹲在她麵前,還是很有存在感,居高臨下的角度去看他,能看見他寬厚而強壯的背闊肌,隱藏在薄薄一層襯衫之下,袖口鬆散地挽起來,露出一截流暢的淺麥色小臂。

“今天的鞋漂亮。”池桓禮理所當然去幫她脫鞋,忍不住誇了一句。

“油嘴滑舌。”

“這是對你,對彆人不可能。”

謝明穗瞪他一眼,可他低著頭光看她的鞋去了。

淺綠色的緞麵高跟鞋,粗跟,略微一點防水台,但不顯得笨重,反而很精巧,非常漂亮,就是有些難脫,腳踝上的袢扣需要很細致才能勾出來。

謝明穗被他握住腳踝,溫熱的手掌纏繞在她冰涼的皮膚上,酥酥麻麻,她渾身都不自在,抬手撐在玄關壁上,掙脫了兩下,可惜他抓得更緊。

“你乾嘛啊我自己能脫”

“彆忙和了,我幫你脫,省事。”池桓禮認真地研究了一下袢扣,找到訣竅後很輕鬆就解開,白皙的腳被完整地剝了出來,池桓禮不過是看了一眼,就想到了很滾燙的畫麵。

那晚,她躺在他身下,兩隻腳踩上他的肩膀,他一用力,她的腳就會蹬他。

下一秒就套上拖鞋,製止想象。

“好了。”池桓禮替她穿好鞋,騰地一下站起來,一米八八的身高陡然壓住她,謝明穗晃了下神。

“今天的牛肉絕對保質,你肯定愛吃。我小叔嫌市麵上的和牛良莠不齊,自己在神戶那邊買了幾頭牛養著,昨天剛好二十來個月,宰了一頭,今天上午空運過來,特彆新鮮,不是凍庫裡的,我好求歹求他才分我點。”

謝明穗本來沒想留在這吃晚飯,吵他一通就走人,但聽他這樣一描述,她咽了咽口水,滿腦子都是肉肉肉。

“這麼好的肉怎麼吃啊…”她小聲問。

池桓禮:“煎著吃烤著吃炒著吃都隨你。你想包粽子吃都行。過兩天不是端午節了嗎。”

謝明穗瞪他一眼,“包什麼粽子啊,太浪費了,我要吃牛排。”話剛落,她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垂下眼睫,雙頰染上尷尬的粉色。

池桓禮眼底閃過促狹,嘴角的笑意很深,深到那一對梨渦都顯了出來,“那我煎牛排。你等著啊。”

謝明穗怔了下:“你下廚?”

兩人走到客廳,一體式的廚房就在旁邊,池桓禮抄起圍裙係在身上,動作很熟練,居然絲毫沒有維和感,“你哥沒告訴你,我是咱們一幫發小裡的廚神?在倫敦,他經常來我家蹭飯,趕都趕不走。”

不是看在謝潯之是謝明穗大哥的份上,他才不會免費給人當廚師。

謝明穗一想到大哥去池桓禮家蹭飯的場景,她就想笑,這都是什麼啊。

沒忍住,於是她噗嗤笑出來。池桓禮被這抹笑晃了眼,牛排的血水濺到了他的袖口上,他也沒注意。

謝明穗很少露齒笑,她多是淡淡的商業化的微笑。

“你笑起來很好看,穗穗。”池桓禮想什麼就說了出來。他誇獎人信手拈來。

謝明穗旋即收了笑,冷著臉,“少油嘴滑舌。你故意接颶風的收購案,我還沒找你麻煩呢。彆想用一頓牛排就收買我。”

“我不是故意的,穗穗,你彆總把我想得很壞。”

池桓禮把牛排鋪在案上,拿專門的吸水紙吸乾血水,穿著襯衫的英俊男人下廚,倒是有幾分秀色可餐。

謝明穗勒令自己不看,可偷偷看了好幾眼。

她想到了那晚,她撫摸過他塊塊分明的腹肌,健壯而硬實。

“若是你不接,我哥也不會讓我管這樁案子。你還嫌我工作不夠忙?”謝明穗自顧自地去冰箱拿了一瓶荔枝飲。

“到時候你把工作推給我。”

“我才不會把工作推給彆人。”

謝明穗一點也不像這裡的客人。專門存放飲料的冰箱裡,全是她愛喝的荔枝飲和百香果飲。

這棟隱匿在風景區附近的彆墅,像極了一座情人約會的愛巢。離謝園不過五分鐘車程,她回家很方便。

謝明穗懷疑池桓禮是故意把住宅選在這裡。

池桓禮把鍋燒熱,下牛排兩麵煎至微焦,然後放入黃油,香料,用化成液體的黃油不斷淋著牛排。

肉的醇香伴隨著黃油散出來,謝明穗口水都流出來了,愣愣地盯著那兩塊牛排。好優質的肉,雪花紋理像高定裙一樣漂亮,隻需要稍微煎熟就很好吃。

池桓禮選了漂亮的淺綠色鈴蘭花餐盤,五分熟的牛排切開,剛好是粉紅色的肉,撒上黑胡椒和玫瑰鹽,配上迷迭香,蘆筍,西蘭花,四五片先切白鬆露,不論是廚藝還是擺盤都堪比米其林三星。

“吃吧,看你饞的。”池桓禮笑著看她一眼,給她開了一瓶花香風味的赤霞珠佐餐。

寶石紅的液體流入水晶杯,很絢爛。

“誰說我饞。”

謝明穗為了表示自己一點都不饞,拿刀叉緩慢地切了小塊,然後優雅地喂進嘴裡,肉汁在唇舌間迸發的瞬間,她心中熨帖,幾乎要歎出聲。

好好吃好好吃!

搭配紅酒風味更好!

慢是慢不了了,池桓禮見她切牛排的動作明顯加速,笑了笑,替她把另一塊牛排也切好。

兩塊都是她的,不必跟誰搶。

冰箱裡還有幾塊上好的肋眼部位,留著等她以後來吃。

一份吃完,池桓禮紳士地把她的碟子換過來,示意她還有,彆急,謝明穗瞪他一眼,淑女地說:

“我平時不會吃這麼多。”

池桓禮從善如流:因為我煎的牛排太好吃,所以你才多吃,給我麵子。”

謝明穗:“

j她喝了一口酒,咽下,“不準油嘴滑舌,不然我以後不來了。"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來,都怪池桓禮拿好吃的勾引她,不是和牛就是小山羊排,或者新鮮海釣的藍鰭金槍魚,鬆葉蟹應有儘有。

怪她不爭氣。

池桓禮不說話,吃她盤子裡剩下的蘆筍和西蘭花。她真是一口也不碰蔬菜,即使他特意淋上了鬆露醬引誘她,她也不吃。

吃過晚餐,謝明穗去浴室用漱口水涮口,鏡子裡的她雙頰紅潤而飽滿,幽幽的瞳孔被酒精熏得發亮。

她的酒量其實很好,不知道為何,今天有些上頭。

從浴室出來後,沒想到池桓禮就靠在走廊上等她。謝明穗看見男人流暢的輪廓被暖黃色的壁燈籠罩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回去?”池桓禮問,那雙狹長的雙眼看過來,裡麵的情緒太濃,幾乎是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麼。

不想讓她回去。

謝明穗被他的直白弄得心口一顫,“我讓司機來接我。”

池桓禮走過來,摁住她打電話的動作。他身上帶著濕潤的青草地氣息,微潮濕的,清冽的,像暴雨過後的仲夏夜。

他也喝了酒,不比她少。

兩人的眼神觸上,好似有煙花炸開。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男女,是飲食男女,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謝明穗並不承認自己喜歡他,但就是很奇怪,要被他引誘。

吃他,和吃他煎的牛排,好似並沒有什麼區彆?

“看一部電影,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lljj謝明穗稀裡糊塗地跟著他去看電影,電影演了什麼,她不知道,平時也不看電影,隻知道男女主接吻的時候,他們不知為何也吻了起來,黑暗的影音房裡,唯有屏幕的光亮著,一切都昏昏的,暗暗的,不知細節。

他們滾在地毯上,咂咂水聲環繞,池桓禮的手臂看上去比電影裡的明星還要漂亮,健壯,箍抱著她纖細的腰肢。

濡濕的青草香味和她身上淡淡的荔枝香混為一團,不分彼此,好似在青草地上結出來一顆晶瑩飽滿的荔枝。

襯衫扔到角落,黑色吊帶被他的手指勾下去,他很輕地咬了一口她的鎖骨。

“穗穗”

謝明穗已經徹底沉溺在微醺的氛圍中,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隻聽見他闖進來的瞬間,唇在她耳邊說。

“我喜歡你。”

他們不知道是什麼關係,飯友,炮友,工作上的夥伴,還是他隻是大哥的朋友,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哥哥。

她也不知道,池桓禮這句喜歡,藏了整整五年。

五年前,她第一次主持藍曜的周年慶典,穿著西裝利落地走到主席台,溫婉地對台下所有人笑,

落落大方地發表了致辭。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能是謝明穗這樣,強大而溫柔。

喜歡她隻需要一眼,當她闖進他的房間,捂住他的嘴,問他可不可以時,他知道這是老天爺眷顧他,給他的唯一一次機會。

他吻住她,不論是不是誤會,他都不放過這次機會。

一一全文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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