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齡步伐鎮定,心跳卻莫名地加速,那坐在皮椅裡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眸幽深,如山林霧靄。
他越是沉默,易思齡心跳越快。怎麼回事?他沒認出她?難道她戴一幅破眼鏡,他就不認識自己老婆了?
沒良心。
可沒認出來,不更應該問她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總歸不該是沉默。
易思齡淡定,默默觀察四周,用來逃避他的視線。
整間辦公室寬敞又簡潔,胡桃木地板,灰咖色裝飾板麵,無主燈設計讓整個空間的光線均勻而明亮。辦公桌很大,沒有擺放過多雜物,一盆清秀俊逸的寶島內門竹很風雅。
易思齡想起她爹地的辦公室裡麵擺著一盆寶貝到不行的高大發財樹,枯一片葉子都要立馬修剪。
相較起來,倒是易坤山俗了。
謝潯之雖然講話做事有些土,但他不俗氣,該風雅時很風雅,倜儻時也很迷人。
易思齡的思緒亂糟糟,就這樣走到辦公桌前,停下。
兩人的視線宛如小孩收起風箏線,倏地,拉近。
易思齡又奇怪又尷尬,手心漲潮,又覺臉上那副眼鏡很礙事,裝模作樣地扶了下,她開口:“我來給你送領帶。”
謝潯之眯了眯眼,身體端坐,手指克製地扣著那支沒有蓋筆帽的鋼筆,語氣冷肅:“誰讓你來的。”
易思齡:“?”
“哪個部門?叫什麼?”謝潯之繼續問,聲音沒有溫度,周身氣場迫人。
易思齡:“??”
謝潯之沒有認出她!易思齡大腦一片空白,他居然還問她叫什麼,昨晚她才騎他,今天他問她叫什麼。
離大譜!
易思齡不是不能藏事的人,她在外人麵前很能裝,但在熟悉的人,喜歡的人麵前掩藏不了半分。
她當即把該死的破眼鏡取下來,狠狠扣在桌上,手掌撐著桌麵,整個上半身傾過去,把臉放大了給謝潯之看。
“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boss!
y她像個小朋友,突然就這樣湊過來,狠狠瞪著他。距離很近,能看清她雙頰淡如薄紗的粉,卷翹的睫,嗅到她呼吸中玫瑰盛開的馥鬱。
一時倒是分不清這份怒意是懲罰,還是嘉獎。
謝潯之眸底浮出笑意,板正的輪廓也鬆動,他心情好得有些超標。
手指當即鬆開鋼筆,溫柔地鉗住她的下巴,下頜微抬,唇印上去,很輕地在她唇上啄了啄,又留戀地輾轉,好似什麼愛不釋手的寶貝。
易思齡還沒弄懂什麼情況,就被他親了上來,等她反應過來時,謝潯之已經後退,襯衫整齊,領帶一絲不苟。
她眨了眨眼睛,呼吸中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好似恍然置身於雨後的寺廟,潔淨的空氣裡夾雜著幽幽焚香。
“我的boss?”
謝潯之好整以暇地睨著她,聲音低沉帶磁性。
易思齡被他語氣中的一絲輕哂弄得不好意思,咬著唇,倔犟:“就是。”
謝潯之輕笑,把鋼筆的筆帽蓋上,起身站直,步伐利落地繞過辦公桌,走到易思齡身邊,把人帶過來,吻都不夠,要抱住才有真實感。
抱住才知道這不是突如其來的懸疑片,是充滿驚喜的愛情電影。老天爺待他一向都恩澤。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謝潯之乾脆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桌上,手臂自然撐在她身邊,把她圈在。
易思齡的小腿在空中很輕微地晃蕩,仰頭看他:“我起的很早麼?”
“現在才十一點,意味著你至少九點半就起來了。化妝,選衣服,從謝園過來,嗯,差不多。”謝潯之一邊說一邊摸到那幅眼鏡,拿起來,頗有興致地把玩。
l戴眼鏡,是你的某種偽裝嗎?”
易思齡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腦子怎麼能如此縝密細致,像一台機器,可以讀取她所有的心思。
“誰才偽裝,我偽裝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謝潯之含笑地看她,“老婆來查我崗?”
才不是查崗,是來吃飯。
“不能查嗎…”易思齡還是覺得丟臉,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羞澀地推了他一下,他侵略性十足的氣息讓她呼吸都發顫。
“可以。隨便你查,倒查十年都可以。”謝潯之紳士地後退一步,讓她有一點點個人空間。©易思齡輕哼,“鬼知道你十年前給誰寫過情書,表過白。”
十年前的謝潯之剛滿二十歲,不是在劍橋的圖書館看書寫論文,就是坐在那棵砸到牛頓的蘋果樹下思考人生,亦或是沿著康河的柔波晨跑。
“沒有寫過情書,不會寫。也沒有對誰表過白。”
“為什麼。”
謝潯之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三十歲會遇到最好的,要耐心等待。”
要懂得耐心等待,這是謝潯之從小就領悟的人生道理。等她玩了兩個月,現在不是自投羅網來這裡找他了嗎?
易思齡嗔他一眼,“不準說話。”
他現在說情話的水平真是突飛猛進,也不知道是看了什麼書惡補浪漫。
謝潯之不說話,嘴角的笑意還在,他把那幅眼鏡的鏡腿展開,動作溫柔地架上她的鼻梁。她戴上眼鏡實在是不像她,這樣碩大又笨重的黑框眼鏡,的確有點偽裝的味道,把她雙眼中燦若明霞的光彩遮掉了一半。
雖然看著不習慣,但很新鮮。
謝潯之的視線細致地、溫柔地在她臉上掃過,好似要用眼神一寸一寸把她吞下去,眼底的情緒從平靜到玩味,再到鋪了一層深深晦色。在這樣整潔嚴肅的辦公室,他一開始就不該吻她,把整個畫風都帶偏了,偏得一騎絕塵。
現在,他一定是想到什麼更奇怪的畫麵。
易思齡渾身都在發燙,也發軟,她佯裝鎮定,冷靜地強調:“謝潯之,你不說話也不準亂想!這裡是辦公室!”
“我亂想什麼了?”他問,表情居然很嚴肅。
易思齡閉眼,唇瓣不經意撅了下,小小小聲:“肮臟的東西。”
話落,聽見耳邊散了一聲低低的笑。謝潯之低頭就吻住她,一聲招呼都不打,不是剛剛的輕啄,
而是很強勢地,占有地闖進她口腔,掌心在她細密的黑色絲襪上摩挲,把絲襪捏起來,又鬆開,聽那絲襪嘣地,彈上皮,肉的聲音。
他一邊吻,一邊克製地問,“什麼是肮臟的東西?看見這個的我嗎?”
他手指觸碰她的絲襪。
易思齡受不了他說這些,更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在她最受不住的月退內側徘徊。即便她經過這麼多次的脫敏實驗,已經漸漸不那麼抗拒,但不代表他能肆無忌憚。
“你閉唔”易思齡緊緊閉著眼,羞恥,不敢看四周這間乾淨整潔的辦公室。
被他吻得喘不過氣,雙眸迷離,絲襪回彈的那瞬間,她心臟都跟著顫了下,陷落在他凜冽的氣息裡,這個動作未免太出格,寫滿了欲的暗示。
哪個正經人在辦公室接吻啊他不讓她說話,深深堵住她,手臂紳士地托住她不斷往後彎折的腰,可即便是托著,她還是不斷後仰,被他吻得像節節敗退的逃兵,精巧的下頜連著修長的頸,線條繃到最緊,好似隨時會斷掉。
那支好端端擺放在桌上的萬寶龍大班149在混亂中摔下去,滾到辦公桌底,無人問津它,簡直是無妄之災。
跟了謝潯之六年,途中換過三次筆尖,它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吻夠,吻到她把,腿都莢緊,謝潯之這才克製地後退,咽了下,那顆飽滿的喉結滑動。
“來找我做什麼?
y易思齡整個人都躺在辦公桌上,雙腿懸空,不舒服地疊在一起,被他壓得很死,頭上的鯊魚夾不緊,長發淩亂地散著。她後悔了,後悔得要死,就不該來辦公室抓他。現在變成她被他按在掌下,本末倒置,真是笑話。
她呼吸發顫,都成這樣了,聲音都軟成魚尾,還是要挑釁他,“反正不是來找你我來吃飯”
謝潯之深知她這種精怪的倔犟,一張嘴巴厲害得要命,想她嘴裡說一點好聽的,需得先把她服務得舒舒服服,迷迷糊糊,然後再很有耐心和技巧地誘哄她,總之是非常艱難的任務。
他隻成功過幾次。
但成功的愉悅和饜足是一切事都無法比擬的。
又發狠地吻她一次,當做她嘴硬的懲罰,他這才稍稍平複心情,後退,溫柔地看著她:
“不是來送領帶?”
他很會裝,上一秒還吻她,下一秒又禁欲起來,易思齡迷糊地想。
是送領帶。”
“那就是想我了。”謝潯之笑了笑,手掌抹去她額間的汗。
易思齡垂下眼,不怎麼有底氣地說,“才不是是梅叔說你的領帶弄臟了,需要一條新的,正好我來附近吃飯,就幫你帶過來。順便,順便懂嗎”
她越說越軟。
謝潯之就這樣看了她幾秒,哂笑,不再說什麼,雙手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摟上來。不讓她一直這樣彆扭地躺著,避免呼吸不順暢,又溫柔地揉著她的後腦勺。
辦公桌堅硬,不比枕頭柔軟,擱在上麵久了會不舒服。
“你怎麼不說話啊。”易思齡眨了眨眼睛,還不知道自己唇上的口紅斑駁,被吃掉了大半。
謝潯之:“說什麼。”“說你知道我是幫梅叔來送領帶的。”她竭力維持自己的體麵,在哪都不能丟。
謝潯之把自己的領帶拿給她看,“昭昭,可是我的領帶沒有弄臟。”
易思齡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身上嶄新無塵的領帶。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想我,領帶隻是理由,不重要。”
領帶臟了,襯衫臟了,西裝臟了,還是鞋臟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起早床,來集團見他,為了見他還穿了絲襪,若不是想他這唯一的理由,邏輯上不通。
乃易思齡百口莫辯,身體裡的熱意像潮水,一陣又一陣拍打她,她用力抓著大衣,隻想立刻把梅叔扔進池塘喂魚。
謝潯之知道是梅叔在中間搗鬼,不免失笑。她不想來,一百個梅叔使詐都沒用,她想來,梅叔給個漏洞百出的理由,她都信是真的,所以她還是想他。
手指扯開領結,把原有的藏藍色暗格紋領帶取下來,然後換上易思齡拿來的那條金色。他係領帶的動作很優雅,雙手清瘦有力,抽緊領帶的瞬間,抵上那顆飽滿的喉結,整個人給人一絲不苟的禁欲感。
很莊重,極具欺騙性。
誰能知道他上一秒還把她壓在辦公桌上,吻了三次。
“人模狗樣”
易思齡委屈得要死,雙腿還緊緊閉著,腳踝疊在一起。送什麼領帶,她是來送命。
謝潯之未免太好心情,係個領帶都係得漫不經心又風流倜儻,太得意了,易思齡看得牙癢。
係完,他問:“好看?”
易思齡跟他對著來,有氣無力:“不好看。土。”
“你精心挑選的,不會不好看。”謝潯之溫和地篤定。
易思齡:“不是我選的…!
乃“其他人沒有這麼好的品味,肯定是昭昭選的。”他一字一頓。
說也說不清了,易思齡心想你就自欺欺人吧,煩躁地踢他一腳,高跟鞋尖撞上他緊實的肌肉,她混沌的大腦又是一震。踢到雷了。
謝潯之很冷靜地把領帶位置調整好,在易思齡飛快溜走之前把她扣下,手臂圈緊,再次吻住她。
易思齡有些受不了他此時此刻的索求,太熱烈了一些,還完全不顧這裡是辦公室,一邊應他的吻,一邊朦朦朧朧地說:“唔怎麼還要吻你好煩”
謝潯之咬她的唇瓣,低聲:“兩個月沒見到你了,老婆。”
易思齡又好氣又好笑,被他含吮著唇瓣,噥噥低罵:“你、你神經病吧我們幾乎天天都見啊”
“隻見到晚上的你,見不到白天的你。”
l”
什麼是晚上的她,白天的她?不都是她?易思齡大腦一陣陣發懵。
接吻能催發很多更深刻的渴望,謝潯之恨不得就在這裡吃掉她,但不可以,這裡是辦公室,用吻來飲鴆止渴而已,再想也隻能吻一吻。
易思齡被他凶猛的攻勢弄得有些無所適從,高跟鞋搖搖欲墜地掛在腳上,一不小心就要跌下去,
他從容地把那隻高跟鞋取下,扔在地上,讓她把腳踏在他身上。
再多不行了。隻能到這一步。
謝潯之一邊吻,一邊下墜,一邊克製地把自己拽上來,整個人於冷靜中崩出千絲萬縷的裂縫。
直到辦公室內線座機響起,像一劑鎮定劑,讓謝潯之迅速清醒。
易思齡猛地打他幾下,匆匆忙忙從桌上跳下來,狼狽地去穿那隻高跟鞋。
謝潯之的視線也不知落在何處,就這樣沉默了幾秒,他嚴肅地按下接通鍵,座機是連接董事辦,
對麵恭敬又謹慎地問:
“謝董,十一點十分的會議,您看是否要推遲或者…取消?”
謝潯之抬起腕表,這才想起來十一點十分有個會,他居然忘了。
“推遲十分鐘。我很快就過來。”男人的聲音已經完全接近沉肅,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喘息。
“好的,我去通知。”
易思齡已經穿好了鞋,補口紅時一邊瘋狂瞪他,內線切斷後,她才甕聲甕氣地哼了聲,“看吧看吧,就知道你工作也不認真,天天想著肮臟的事。”
謝潯之無奈地看她一眼,迅速地整理衣衫,其實不需要整理,雖然激烈地吻過幾場,但西裝仍舊熨帖而挺括,需要整理的是他自己這個人,以及拉鏈裡麵的重災區。
陰翳冒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把兩顆扣子都扣上,從容地走去冰箱,拿了一瓶冰礦泉水,擰開,灌下去半瓶。
易思齡說也想喝,被他攔下,“我給你倒溫水。”
謝潯之拿自己的陶瓷杯接了溫水,遞給易思齡。普普通通的純白色帶蓋帶手柄瓷杯,開會時才用的那種,易思齡嫌棄地看謝潯之一眼,推開,“不喝。”
她沒有用過這麼土的瓷器,連朵花都沒有。
謝潯之隻當她想喝冰水,溫柔說:“不能喝冰的。”
“那我也不會喝這麼土的杯子!醜死了”
謝潯之:“
y他看了一眼杯子,立刻放下,“對不起,老婆,我給你換一個。”
這是他特意在辦公室用的杯子,純色,簡單,不花裡胡哨,讓前來的客人看不出喜好。但凡知道他喜歡什麼,定會有彆有用心的人投其所好。
他去櫃子裡拿了一隻漂亮的威士忌杯,洗乾淨,重新接了溫水。易思齡這才勉強喝了兩口。
“開什麼會啊?”她斜眼睨他。
“人事調動的短會。”謝潯之在桌上找鋼筆,沒找到,低眼一看,這才發現鋼筆滾到桌下。
他俯身拾起。
“噢那我呢”易思齡委屈,他開會去就不管她了。
謝潯之把鋼筆放在西裝內側,又拿上筆記本,藏青色的西裝合身挺拔,他看上去像極了商業精英,亦或政界新貴,衣冠楚楚,溫雅從容。
他走到易思齡跟前,親了親她的麵頰,邀請:“你想聽嗎?如果想,可以一起去。”
他決定趁這個機會,激發她的工作欲望,雖然很有可能無事發生,她還是會上演看不見的妻子。
易思齡睜大眼睛,“我可以一起去?”
“當然。”謝潯之溫沉地看著她。
易思齡覺得好玩,還沒看過謝潯之給人開會的樣子呢。她想了想,又蹙眉,“可我怕笑場。”
謝潯之不解:“笑場?”
“對啊,你開會時肯定是道貌岸然的樣子,私底下又不是正經人,我會覺得好好笑。我怕我等會兒笑出來,那就難辦了。”她雙眼天真又無辜,還眨了眨。
j謝潯之麵色一時陰雲密布,心臟隱隱作痛,被她的調皮紮了一刀。
太調皮了。為何總能讓他理智起伏。
“那抱歉,老婆,我不能帶你去。不如你在這裡等我,我們再一起吃午餐。”謝潯之輕描淡寫地說,
抬起手腕看時間,該動身了。
易思齡非常輕易地跳進謝潯之的圈套,本來還不想去,他這樣一說,她反骨上來,非去不可了。
“不行,我必須去!”
謝潯之提出要求:“那就要乖一點。否則免談。”
易思齡抿了抿唇,心想這是正事,她怎麼可能掉鏈子,小聲嘀咕:“我肯定很乖啊。”
是很乖,像一隻不得不收起爪子的高傲貓咪。
謝潯之笑容溫雅,從容地把手上的筆記本遞給她,“好,接下來五十分鐘,我是你的boss,委屈一下,老婆。”
易思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接過筆記本,接到手上才發現不對勁,她猛地抬頭:“為什麼你是我boss?"
謝潯之雲淡風輕地調整腕表位置,“你跟著我去開會,需要一個身份,不然不合規矩。”
“什麼身份?”易思齡隱隱想到什麼,臉上發燙,心裡發緊,不會吧“秘書,或者助理。”謝潯之沉穩開口。
不過他從不會招年紀在三十五歲以下的隨身秘書。
易思齡心跳都加速,突然有種在玩隱秘辦公室戀愛的興奮,就在她雀躍又緊張又難為情的時候,
謝潯之把眼鏡架在她鼻梁上。
“這樣像一點。”謝潯之摸了摸她泛起紅潤的耳廓,俯身在她耳邊說,“等會跟著我。易秘書。”
易思齡吞咽,抓緊手中的筆記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小把戲還能騙過那麼多人。
謝潯之往辦公室外走去,步伐從容,格外舒展的眉眼暴露他此時此刻饜足的好心情。
走廊兩側是反光玻璃設計,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高大的身影後緊跟著一道纖細窈窕的倩影。
易思齡雖然緊張,但到底見過的世麵太多,走路沒有絲毫露怯,跟在謝潯之身後,下頜也微揚,
流暢的頸線,優雅的背脊,看上去像一隻嬌貴的天鵝。
偌大的會議室裡,所有人已經等了十分鐘,彼此交談起來,隱隱有嘈雜的動響。
直到會議室門推開,視線齊刷刷望過去。
謝明穗無聊到轉筆玩,她今天提前五分鐘就到場,沒想到大哥反而不靠譜。
“是謝董新招的特助嗎?穗總,您知道這事嗎?
y身邊的人低聲問。
“怎麼看著不像啊”
哪有穿得比老板還貴氣的秘書。
謝潯之身邊有哪些人都是集團上下關注的重點,董事辦雖然做不了主,但確實集團的權利中樞,
任何文件都需要通過董事辦遞交到董事會手裡。所以每每董事辦進新人,其身份背景學曆人脈關係都會被扒個底朝天。
謝明穗蹙蹙眉,抬眸看過去,下一秒,手中的筆掉了。
會議室就已經鴉雀無聲。
謝潯之麵容冷峻而嚴肅,氣場迫人,身後跟著的女人雖然低眉斂眸,但一身浮華名利場裡養出來的貴氣斂不了。一身雪白而筆挺的羊絨大衣更是讓她在整個暮氣沉沉的會議室裡成為視線焦點,像曇花。
謝明穗在心裡罵了一句池桓禮的口頭禪。
大哥搞什麼鬼。
謝潯之淡定地坐在主位,他身後都會有一把椅子,是給做會議記錄的秘書坐的,現在易思齡坐在那。
謝明穗閉眼,絕望。
她覺得大嫂不像秘書,像學著垂簾聽政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