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你到底是什麼人?”
宗義忽然怒聲出口,麵色陰翳。
他辛辛苦苦在這裡潛伏了三年之久,眼看就要有機會,利用吳優成混進德昂山寨了……
沒想到陳瀚忽然出現,將吳優成取而代之。
那麼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的調查,發現關於那處古跡的線索,豈不是白費了。
然而,一天連續兩次被人拿槍頂著頭,陳瀚也有些惱怒。
眉間微微一蹙,眼神驀然冷了下來。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反應過來。
宗義隻感覺眼前一花,雙目再度聚焦的時候,陳瀚已經出現在半步之內,死死盯著自己。
那深邃的眼神,散發出宛若實質的戾氣,讓人頭皮發麻。
陳瀚手臂一甩,哢地一聲,宗義手裡的衝鋒槍,竟然被他直接砸脫手,掉落在地。
“隻此一次,再敢拿槍指我,打斷你的手。”
冰冷的聲音,從陳瀚牙縫裡擠出。
他本來還想交談一番的心情,頓時化為烏有,沒好氣的瞪了宗義一眼。
“你,你究竟是……”
宗義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出聲。
“華夏人!”
簡單的三個字出口,就讓宗義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把所有的梯田都燒了,守好這裡,我明天帶人過來。”
丟下這句話,陳瀚頭也不回,徑直朝著來路走去。
……
看著那道背影,宗義陷入了沉思。
自從潛伏進山寨後,自己和上麵就幾乎斷了聯係,就連幾個隊友,也已經有段時間沒碰頭了。
寨子裡唯一的衛星電話,掌握在吳優成的手中。
華夏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妖孽青年?
那身手簡直恐怖,怕是就連自己隊長公孫敬業,在他手裡也占不到便宜。
好在,這家夥雖然胡來,脾氣又臭……
但所做的事,倒是大快人心。
燒毀整個寨子的罌粟和大麻,這種壯舉,恐怕也就隻有他才乾得出來。
想到這裡,宗義心裡那點不愉悅,已然消失。
彎腰撿起槍,臉上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神色。
看來,有必要主動聯係一下上麵了……
……
此時的陳瀚已經坐上了返程的吉普車。
依舊是昆圖在駕駛,隻是一路上,這個緬國小哥的話突然變少了。
就連看陳瀚的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
直到太陽都快要落山的時候,騾幫山寨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然而還在幾百米外,陳瀚墨眼一凝,就依稀發現了前麵有情況出現。
寨子入口的那條小路上,此時竟然聚集了十幾道身影。
陳瀚將墨眼催動的極致,借著已經開始昏暗的光線,他赫然看出那些人,都是寨子裡的。
就連老六和安佳,都在其中。
吉普車飛速躥了過去,吱嘎一聲,停在人群外。
所有人都轉過身,透過車窗看向陳瀚,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
眾人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陳瀚眉頭禁不住緊了緊,暗道出了什麼事不成?
“六哥,什麼情況?”
他跳下車的同時,就朝著老六開口詢問道。
羅老六整個人仿佛有些僵硬,緩緩走上前來,一把抓住陳瀚的胳膊。
“小,小,小毛當……死,好慘。”
離近了,才發現老六的嘴唇煞白,雙眼中布滿了血絲,眼皮腫脹。
陳瀚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他繞過老六,快步向著前方走去。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件事透著不尋常……
恐怕是周圍的山寨,開始對自己出手了。
然而!
就在他繞過人群,抬頭看向樹林深處的一刻——
陳瀚整個身子劇烈一震,目眥欲裂!
距離幾十米外,兩米多高的樹乾上,吊掛著一具矮小的身軀。
不,那已經不再像一具身體,而是一塊黑乎乎的乾癟肉屍!
已經風乾的血肉,通體呈現暗紅色,在半空垂吊著。
隻有那張扭曲的青色麵孔,還能依稀辨彆。
不遠處的地上,丟著沾染了血跡的衣服。
是小毛當身上的。
陳瀚在離開寨子的時候,小家夥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去放騾子,還在遠處衝自己笑著打招呼……
昨晚,小毛當也是穿著那身單薄的衣服,幫自己燒火,給老六煮藥浴的沸水。
陳瀚這一刻有些失神。
仿佛那個小家夥的聲音,還在耳畔縈繞。
“老大……”
“老大……”
陳瀚眼睛發澀,他感覺胸口仿佛燒起了一團火。
……
這還是個孩子啊!
竟然遭受了剝皮的酷刑!!
陳瀚的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喘息聲,他硬生生扭轉脖子,從遠處收回視線。
已經沒辦法再看下去。
他眼底散發出濃濃的煞氣,雙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陳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安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陳爺,還有一具屍體,也是同樣的手法。”
陳瀚如墜冰窖,倒吸一口冷氣……
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侵擾事件!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要麼就是心理極度變態,否則不會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
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一幕畫麵,從他腦海之中閃過。
那是一輛越野車迎麵駛來,和自己擦身而過的瞬間。
陳瀚眼睛瞪大,暴喝一聲。
“該死!”
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那條進出的山路,是寨子唯一的一條路。
那輛車,目的地肯定就是騾幫山寨。
大意了!
如果當時注意到這一點,就能及時將他們攔下來。
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悲劇……
陳瀚眉間死死擰在了一起,拚命回想當時的畫麵。
那輛車裡,坐著四道身影。
後麵的人看不清麵孔,但是副駕上的那人,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
獨眼!
一隻眼睛完好。
另外一隻殘眼,皮肉長合到了一起,仿佛一朵肉色的菊花,在眼窩上綻放。
凶戾而邪惡!
陳瀚死死按住太陽穴,拚命回憶那輛車的細節,最終,讓他從記憶的影像裡,找出了那輛車上的一個特征。
“昆巴!”陳瀚低聲吼道,仿佛一頭壓抑的獅子。
“陳,陳大師,我在。”昆巴馬上從人群中鑽了出來。
“哪個勢力的車,會在擋風玻璃上,噴一個白色狐狸的標識?”陳瀚聲音冰冷。
昆巴想都沒想,噔噔倒退兩步,臉色大變。
“白……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