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釋過後,寧世襄這才表情古怪的打量起陳瀚來。
口中嘖嘖有聲。
“原來你就是楠丫頭念叨的那個傻小子啊……”
“那個傻丫頭還替你操心,嘖嘖嘖,連老子都被你耍的團團轉。”
陳瀚哭笑不得。
“寧老,為什麼非要讓她出去五年那麼久,差不多得了唄。”
“你懂個屁,這是我們一門的規矩,年齡到了,都得給老子出去做五年的賒刀人。”
陳瀚眼神閃動,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了,關於鬼穀賒刀人的一些記憶。
隻是非常模糊,因為賒刀人本就神秘異常。
所謂的賒刀人,傳說中是一群可以預言的人,他們以鬼穀傳人自居,其曆史甚至可以上溯的戰國時期。
這些人散落在民間,走街串巷,身上常常背著菜刀。
這些刀隻賒,卻並不直接賣。
他們不論到達哪一個地點,一旦賒出刀,臨走時都會向對方留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讖語。
等到他們的預言實現,賒刀人就會前來將錢收走。
陳瀚一臉的驚訝,他沒有想到,寧欣楠遊曆五年,竟然是去做神秘的賒刀人。
寧世襄見陳瀚愣神,不屑得笑道:“這不是你能知曉的東西,就彆多問了。”
陳瀚撇撇嘴。
既然知道寧欣楠做了賒刀人,看來一時半刻是肯定回不來了。
本來還想替楠哥求個情,讓她提前結束遊曆的想法,也隻能落空。
這已經不是寧家的規矩這麼簡單,而是鬼穀後人的傳承,自己無法改變。
正如自己接受了墨家傳承,在華夏需要自己的時候,也一定要義無反顧的站出來。
就像當年自己的師尊黎甲一樣……
“寧老,她是一個人去的嗎?”
寧大神仙沒有再回答,轉身朝園林外走去,隻丟下一句氣呼呼的話,傳進陳瀚耳中。
“想知道,賠老子的銅鏡……”
陳瀚無奈一笑。
看來今天真是把老神仙給氣著了。
……
所有人都撤走了,園林裡重新恢複了寂靜。
天色漸亮,陳瀚徑自走進四象幻陣。
再度出來的時候,他的包裡多出了幾件東西。
朱元璋造像卷軸、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明熹宗朱由校親手製作的煙鬥,以及利瑪竇當年收藏的上麵雕刻“天地含象,日月貞明”的明代銅鏡。
陳瀚在路邊吃了早點,打車就來到了潘和園的至真堂。
等了足足半小時,田繼甲這才哈欠連天的出現在門前。
見到陳瀚的時候,一臉驚惶,還有些心虛。
“小陳大師……您,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陳瀚大概猜到他表情如此不自然的原因了,也不點破。
笑道:“有點事要麻煩田老板。”
“嗨,這是哪裡的話,快進來談。”
田繼甲鬆了口氣,說著就開了店門,迎陳瀚進去。
燒水泡茶,殷勤至極。
陳瀚將四件東西一一擺了出來。
每拿出一件,田繼甲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尤其是見到雞缸杯的時候,他手裡正在涮洗的茶具幾乎掉在地上。
他知道,陳瀚拿出來的,九成九是真品。
“這是?”他驚訝的抬起頭。
“這件,麻煩幫我送到寧神仙府上。”陳瀚指了指銅鏡。
“剩下的三件,幫我出手。”
大買賣!
田繼甲心跳驟然加速。
光是那件明成化鬥彩雞缸杯,如果鑒定為真品,絕對兩億起步。
那個煙鬥和那幅畫,雖然還沒有細看,但想來也絕對來頭不小。
田繼甲顧不上泡茶,戴上了一副手套,小心翼翼的將那個煙鬥拿起。
一番端詳後,朝陳瀚遞出個詢問的眼神。
陳瀚動手泡好茶,正自斟自飲,見狀輕飄飄地開口答道:“出自朱由校之手,應該算是他存世的第二件作品。”
“嘶!”
田繼甲倒吸口涼氣,眼神死死盯著煙鬥,抓起一個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
看了片刻,他快步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書嘩啦啦翻了半天。
然後又對著煙鬥繼續研究了起來。
半晌。
他終於抬起頭,一臉的興奮。
“是真品,真的出自明熹宗朱由校之手!”
“太珍貴了!”
“小陳大師,不客氣的說,這是國寶級的!”
陳瀚平靜的點點頭,又指了指那幅畫。
當田繼甲緩緩打開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整整五分鐘,他的眼睛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畫麵上“醜陋”的肖像。
“朱,朱,朱元璋造像圖!”
田繼甲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這兩件至寶的份量,每一件都不比雞缸杯要差!
“小陳大師,這種級彆的藏品,是不允許私下交易的,隻能上拍。”
田繼甲緩過神來,開口提醒道。
陳瀚點頭,“沒問題,交給你操作,儘快吧。”
聽到這話,田老板才放下心來,笑臉如花。
“得嘞,我今天就去申請,最近的一次秋拍。”
……
陳瀚離開了至真堂,就近找了個酒店補覺。
這一覺睡到天色擦黑,他才睜開眼。
洗了個澡,整個人恢複了精神。
今晚他要去一個地方。
古玩協會的於仁明於老板介紹的,一個地下賭莊。
王家的產業。
陳瀚眼中閃過一抹犀利的神色。
僅僅是王凡運被除名,王欽妮被停職,這還遠遠不夠。
王文銘有沒有被關進去,陳瀚絲毫不在乎。
隻是他爹王凡良依然逍遙法外,對自己來說,這就是一顆隨時會爆的雷。
暗殺自己的事,他既然能做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
隻有徹底抹除,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但是王凡良出事王家不可能袖手旁觀,所以……
要徹底將王家的根基撼動,他們才能消停下來。
第一步,就先從京都的地下賭場下手。
隻要這邊損失慘重,王家的資金鏈受到影響,網貸業務勢必會遇到麻煩。
到時,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像曹伯溫之流的掠食者們,就如鯊魚聞到血腥,定然會張開血盆大口。
王家京都的產業,必然被瓜分。
至於境外的那一部分,以陳瀚目前的能力,還威脅不到。
隻能先走出去,一邊壯大自己,一邊再想辦法。
出了酒店,他打上車就直奔今晚的目的地——
保來利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