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瀚的話,孔儒臉色大變,猛然起身。
“要走!?”
“你小子要叛祖離宗不成!”
老人一臉的失望透頂,手指隔空重重點著陳瀚,咬牙切齒。
陳瀚沒有理會孔儒的指責。
自己要去哪,還輪不到他孔家的人來置喙。
“叛祖離宗”這種莫須有的帽子,隨便他扣好了。
眼下的自己留在京都城,所受的限製太多。
必須掙脫出去,儘快發展自己的根基。
在這個大環境下,對付一個虎落平陽的王家,就已經讓自己大費周折。
後麵誰知道還有什麼大坑小坑等著自己。
不走,等著被人活埋不成?
沒有人會不熱愛生養自己的土地……
但有時候,離開是為了更好的歸來。
孔儒狹長的雙眸瞪著陳瀚,見後者不搭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陳瀚終於開口。
“放心吧,私闖進來的那些人還有口氣在……”
“不過再遲一會兒,就說不定了。”
孔儒聞言一愣,知道他要談條件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喉嚨裡傳出一聲冷哼。
“告訴我王家人的處理結果!”
看到陳瀚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神情,孔儒暗暗感歎。
這小子和曹閻王真是一路人,睚眥必報的性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十年前,曹伯溫逼著陸家和陳家交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表情。
無奈歎了口氣,老人沉聲開口。
“王凡運的事已經查實了,張道長這次來京都,就是處理這件事的。”
“私自出借道門重寶道經師寶印,他已經被龍虎山除名。”
“強行從你那裡拿走道經師寶印的王欽妮,也已經停職,等待處理結果。”
“王文銘組織策劃飛車搶劫,他親口招認了,並沒有其他王家人參與,這件事已經立案。”
“怎麼樣,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陳瀚眉頭緊鎖,完全沒有露出絲毫滿意的樣子。
“王凡良找殺手的事,又怎麼說!”
老人緩緩搖頭,“證據不足。”
嘭!
陳瀚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滿桌的盤子發出乒乓聲響。
孔儒曼聲說道:“你提供的那些文件照片,並不足以給他定罪。”
“特科已經在境外追查到那個司機的線索,可是人已經發病身故了……”
“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說到這裡,老人難得露出唏噓的神色。
“野小子,經過這次,王家算是元氣大傷,你已經贏了。”
陳瀚麵色陰沉,眼底露出一絲猙獰。
“不,還不夠。”
“剩下的,我親自解決好了。”
陳瀚擺了擺手,不想再和孔儒探討這個問題。
“行了,說說你手下那些人吧,持凶器擅闖宅院……”
“這事兒怎麼說?”
孔儒一時語塞,眼角狠狠抽動了兩下。
這個野小子太難搞了。
本想抓他個現行,哪曾想,反而被他抓住了把柄。
“你想怎麼辦。”
陳瀚豎起三根手指,“三個要求。”
“說。”老人眼皮微微下垂,鷹立似睡。
“給我一個可以任意入境出鏡的身份。”
“可以。”孔儒想了想後,板著臉點了點頭。
“堯山鱷蜥和海東青的標本,拿來給我。”
孔儒眼皮都沒抬,又點了點頭。
一旁的寧世襄好奇的看了陳瀚一眼,“你要的是紅龍目和青鳳目?”
陳瀚有些驚訝,但是想起寧神仙鬼穀傳人的身份,便釋然了。
坦然道:“沒錯,給我標本的眼珠就行。”
寧神仙神色如常,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深意。
“說吧,陳小子,還有什麼要求?”孔儒有些疲倦的開口。
“道經師寶印強行從我這裡拿走,道門賠償我一個億不多吧?”
一旁的張玄君聽得頭皮一麻,嘴角直哆嗦。
孔儒卻是痛快開口:“這錢我會讓王家出,放人吧。”
陳瀚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走進迷霧之中。
半晌之後,濃鬱的霧氣開始消散……
繼而,那股陰森的煞氣消失無蹤。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借著微弱的光線依稀可以看到,整片園林之中慘烈的景象。
所有的樹木全都攔腰折斷,樹身上滿是斑駁的痕跡。
地麵之上一片狼藉。
十幾道身影,蜷縮在一座假山之下,幾乎被塵土覆蓋。
隨著陣法平息,大門之外的公孫敬業帶頭闖了進來。
“快去救人!”
他大喊一聲,然後朝著之前棄車的地點衝去。
就是在那附近,他和幾個隊友失散的。
……
剛剛陳瀚借著霧氣遮掩,已經將那口圓寂缸搬回荒地,埋了回去。
望著園林內的慘狀,他撓了撓頭。
看來修繕的時間,又要延長了。
不過自己馬上就要去滇省那邊,京都這處園林,倒是不著急居住。
扔給賈亮,慢慢拾掇吧。
走回水池附近的時候,他發現多了一個人。
公孫敬業正用想要殺人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見陳瀚露麵,直接就掏出槍來。
“住手……”
孔儒沉聲阻止,“陳小子現在已經是你山海地質隊的人了。”
這話一出,公孫敬業虎軀一震,滿臉驚愕的看了看老人,然後猛地看向陳瀚。
那眼神中,寫滿了怨恨和厭惡。
“孔老,這不合規矩!”
孔儒冷哼一聲,“服從命令。”
公孫敬業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憤然將槍收了起來。
陳瀚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他要的隻是一個方便自己出入境的證件罷了……
沒想到老狐狸給的,竟然是山海地質隊的身份。
反正也就是掛個頭銜而已,無論是公孫敬業還是他孔老狐狸,都休想調動自己做事。
看著公孫敬業氣急敗壞的樣子,陳瀚翹了翹嘴角。
“公孫隊長,大家以後就是隊友了,還請多多關照啊。”
公孫敬業怒火攻心,隻感覺胸口一悶,幾乎噴出一口老血。
“小子你彆得意!”
陳瀚沒搭腔,卻笑得愈發開心。
原來這種讓人看不慣又乾不掉的感覺,如此美妙。
……
就在眾人即將離去的時候,陳瀚心下一動,忽然開口。
“寧老,請留步。”
寧世襄心情可不算好,完全沒給陳瀚麵子。
“有屁快放。”
陳瀚苦笑:“今晚得罪了,不知道是您老親自出馬,不然……”
“打住打住!你小子是不是還想說放放水,讓著老子?”寧大神仙吹胡子瞪眼道。
陳瀚趕忙轉移話題,“我就想問下寧欣楠最近的情況,她的電話一直關機。”
寧世襄麵色大變,聲調都拔高了三分:“嘿!你小子敢打我孫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