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臨河鎮,繼續沿漕河南下,七八日後,終於進入到京畿地界。
也是直到這時,葉小山才算真正放下心來,看來崔家是不會再反悔對自己等出手了。
彆看他之前強硬,好像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其實心裡明白,自己隻是虛張聲勢,要是崔家不惜一切殺自己等滅口,也就最多拚個魚死網破。
畢竟定北侯的真氣珠子也就隻剩一顆了。
好在崔家作為世家大族到底有著自己的顧慮,才放這一船之人回到京師。而隻要回到京城,崔家自然不再是威脅。
“幾位,進京之後你們暫且找地方安頓,待我從宮裡得了旨意,再作下一步的安排。”葉小山笑著對同船的霍霆他們說道。
“一切聽憑公公安排。”破門會眾人既然已經答應追隨,此時自然無有二話,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現在囊中羞澀,想在物價極高的神都住下可不容易。
葉小山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難處,當即從【秘寶囊】中取出一匣金子交到霍霆手上:“找好住處後,再通知我。”
無論之前在宮裡,還是之後在霸州,甚至在清河城崔家那兒,葉小山都能得到不少的金銀財物,此時出手自然闊綽。
倒把窮慣了的破門會幾人給驚了一跳,但他們也不作推辭,謝過之後,便即收下。
既然已經答應跟隨葉小山辦事,他對大家又有天大的救命之恩,再收些金銀也就理所當然了。
而後不久,船隻在京城外的水運碼頭靠岸,葉小山便打算與他們分開,自己單獨入城。
他卻並沒有打算就此直接入宮,而是想先去那清虛觀,把珠子交給了因道人,也好完成定北侯的囑托。
侯爺幫了自己許多,救了自己多次,能還報一二總是好的。何況,他還是娘娘的父親……
可就在葉小山棄船登岸,與破門會幾人分彆時,就看到一個熟悉之人徑直朝自己而來:“小山……葉公公,你可回來了!”
“魏公公,你怎在這兒?這是在等我?”葉小山看著眼前作尋常客商打扮的魏賢,一臉的驚訝。
作為鳳棲宮裡的管事太監,魏賢身上的差事真不少,確實難得出宮,他怎麼跑這兒來了?
“咱家自然是奉了娘娘之命,日日在此等著葉公公您回來啊。”魏賢看著葉小山,滿是感慨。
既有故人重逢的喜悅,又有些隱藏的羨慕。
這才多久啊,葉小山已成為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了,就連修為也……反正以他現在的眼力已經完全看不透對方實力了。
可笑自己當初還想著壓他,若沒有他,現在的鳳棲宮都不知是個什麼樣子了。還有這次他在滎陽,在北疆的種種作為功勞傳回來,更是驚掉了全宮上下之人的下巴。
“可是娘娘她出了什麼事?”葉小山倒是一凜,趕忙出言詢問。
“娘娘一切安好,葉公公你對娘娘的忠心當真叫人敬佩啊,隻是咱們鳳棲宮裡的人出了些問題。這樣,邊走邊說,娘娘還在等著你呢。”
“好!”葉小山不再多問,隨他快步向前,上了一輛低調尋常的馬車,就快速往城中而去。
如此一來,去清虛觀一事就隻能暫且押後了。
車中,葉小山真氣外放,隔絕內外,好讓二人暢所欲言。
有感於此,魏賢再露豔羨之色,八極境的他可沒這等本事。
不過很快他又調整心態,正色道:“葉公公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就在你去鄭家宣旨的上元節當日,京城也出了大變故。
不,更真切地說,是宮裡……有個一直被關在宮中秘牢裡的重要犯人竟突然脫身而出,鬨出了好大的亂子。因此宮裡和京城之中,死傷上萬!”
饒是葉小山有所準備,在聽到這話後,臉色也為之劇變:“夜族聖主竟脫困而出了?!”
魏賢沒在意他神色的變化,自顧說道:“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大的問題是,我宮裡的龍虎大陣也因此被破,還導致朝中龍虎氣消散,從而在天下各地,都出了不少殺官成功的亂子……”
大雍朝廷統治這個高武玄幻世界的根本就在這龍虎氣上。
各地官員隻要有此龍虎氣在手,再加上自身修為,就足以穩穩壓製地方上各種江湖勢力。
這跟守護皇宮和邊關重要城池的龍虎大陣是一個道理,有沒有龍虎氣,當真關係到天下安定。
“那眼下宮裡和朝廷可有應對之法了麼?”葉小山關切問道。
“應該是有了,至少目前知道的消息是,天下各地重新安分下來,那些趁機鬨事的,也被殺了一批,關了一批。”
葉小山這才呼出一口氣,若是因此天下大亂,自己罪過可是不輕。
因為他隱隱有所猜想,恐怕這次劇變跟自己脫不了乾係。
那日夜族大祭司可是從自己手上得了一縷龍虎氣去的,這或許就是突破龍虎大陣,使夜族聖主衝破束縛的關鍵所在了。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宮裡自然是要查明根由的。而聽說,這是宮裡出了奸細,讓那囚犯的同黨找到了破解龍虎大陣的方法,並重創我大雍護國神龍,才使要犯出逃,神龍重傷。
為此,宮中對所有人都進行了嚴查,不少人因此丟了性命。
還有,就是各宮之間,也以此為借口,互相指責攀咬,我們鳳棲宮和娘娘沒少被人誣陷……”
“可是我們宮裡有什麼人因此被陷害問罪了?”葉小山立刻抓住了要點,沉聲問道。
“本來是的,有人想把咱幾個娘娘身邊的管事都給拿了嚴刑拷問。但好在呂公公及時回來,保下了咱們!”
魏賢一臉後怕地說著,隨即又看一眼葉小山:“隻是有幾人還是沒保住,因為他們不止是我們鳳棲宮的奴才,還在內務府當差。而出了這樣的事,內務府自然首當其衝,所以小桂子和小李子他們就遭了殃,就連呂公公都沒法保下他們!”
隨著最後這番話說出口,葉小山的臉色已變得陰沉:“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