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精品鑽荷,秦阮接過:“還好。”
秦阮抽掉第二根的時候,蔣廳南腰間係著一條白色浴巾走出來。
一頭烏黑短發沾水成柳條狀的散落在他鬢角,以及額前,胸前掛著的水珠跟撓出的紅印相輔相成,好一副美男出浴,他那雙內雙硬生生熬成了雙眼皮。
秦阮說看一眼,就真的隻是看一眼。
收起視線,她掐滅煙起身去洗澡。
陳時錦給她打電話。
謝聿青快不行了,她那邊打不通謝南州手機,讓秦阮幫忙找人。
她澡洗到一半,連忙衝乾淨水披上浴袍出去。
蔣廳南坐在沙發裡抽煙,眸子半眯起,鬆散的打扮樣子斯文又敗類。
他背對她。
大抵是沒發現她,也沒轉頭來看。
秦阮站在那沒動,靜靜的,定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男人寬闊背影,吞了吞唾沫,說:“謝叔快不行了,我媽打不通謝南州電話,我得去找他一趟。”
說完這番話,她人也赫然出現在蔣廳南跟前。
他手中的煙頓在指間,唇瓣微抿著沒說話。
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準確說是沒有情緒。
秦阮已經在往身上換衣服了。
大約半分鐘的樣子,隻聽窸窣兩聲,緊接著是蔣廳南的話:“我跟你一塊過去。”
她原本也是打算叫上他的,又怕他不樂意,沒張得開嘴。
“好。”
蔣廳南找人打聽到謝南州所在的警局具體位置,開車趕過去。
先前在平南見過一次,再見時,對方顯然並不覺得詫異。
謝南州一身警服身姿筆挺,眉眼麵貌特彆的有股正派之氣,許是在警局待久了,說話利落凜冽:“這麼晚來警局,兩位是有什麼案子需要我們處理的嗎?”
秦阮提口氣:“謝叔他……”
“什麼意思?”
謝南州打斷。
他很敏感謝聿青的事,準確說是敏感當初謝聿青娶陳時錦。
酸苦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喉嚨,秦阮含著嘴裡難咽的滋味,話是下意識脫口而出:“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現在趕回去或許還能見一麵。”
謝南州不怒不笑:“我不回去,不正如你們的意?”
氛圍瞬間拉扯到一種怪異的僵局。
蔣廳南走上前,拉住秦阮的手:“話帶到了,走吧!”
她沒抬頭去看謝南州的臉是何種表情。
但一定不會好看。
“南州。”
警局裡走出來名女警,目光堅定,模樣端正靈秀,她先看了眼站定在那的謝南州,隨後視線轉到秦阮跟蔣廳南身上:“這兩位是來報案的嗎?”
謝南州語氣冷淡:“朋友。”
“哦。”
女警頻頻往他身邊依偎,任旁人都看得出兩人關係匪淺。
秦阮進謝家後,從未見過謝南州笑,此時他唇微揚,眼梢抿出一抹微笑。
蔣廳南:“我跟我太太還有事,打擾了。”
秦阮跟著他上車,腳下是麻木的。
說來也奇怪,換作是以前她肯定得哭,眼下竟是半滴眼淚都不想流。
車在寒風中慢慢的行駛回酒店。
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稀稀落落有那麼一兩輛車開過去。
“是西北一把手的小女兒,跟你們謝家這位謝警官也算是門當戶對,雖為官在身,但這家人很是低調,看樣子她愛慕謝南州不是一時半會了,隻要他不拒絕的話,好事不遠。”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蔣廳南停下車,扭頭看她:“想聽真話?”
“真話。”
車外夜深人靜,她呼吸分明在極力控製,聽起來還是沉聲很重。
蔣廳南勾了下嘴角:“怕你不懂分寸越矩,造成更大的麻煩,所以先一步掐斷你腦子裡那點念想。”
秦阮回以他一個同等弧度的笑:“那你心還挺好。”
上到酒店,她開始打包行李,飛明天最早的航班回京北。
陳時錦在電話裡跟她說了許多。
秦阮就記住一句話,謝聿青要見謝南州。
她站在陽台外,雙臂環著,咽下口唾沫,輕聲安撫陳時錦:“謝叔要見他,不一定見得就是要把公司交到他手上,這麼多年你為謝氏付出的,他不會沒看在眼裡。”
最先幾年謝聿青重病臥床,陳時錦不放心外人照顧,都是她親力親為。
就憑著這份恩情,石頭心也該是捂化了。
陳時錦情緒穩定點:“好,你趕緊回來。”
掛斷電話,收起手機。
秦阮轉身,額頭猛地撞上一堵肉牆,她往後退了兩步,後腰往欄杆上摁。
蔣廳南順勢撲過來,雙手撐住她身後欄杆,一邊一隻,低俯著頭顱深睨她:“打完了?”
“嗯。”
屋內的橘燈照不到陽台這邊,她也看不到他眼神深處那一抹蠢蠢欲動的介意。
蔣廳南單手掌心磋磨著她後腰皮膚:“明早就走?”
“嗯。”
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媽那邊怎麼說?”
抬著臉,秦阮滾動喉嚨:“病情危急,撐不撐得過明晚還在看。”
蔣廳南心知肚明,陳時錦跟她講的恐怕不止這些。
他垂目,長而濃密的睫毛抵著下眼瞼,沉沉出聲:“阿阮,如果謝氏沒遭遇這次資金問題,或者謝聿青已經把謝氏交到你手上,你是不是打算跟我離婚?”
蔣廳南一口氣說了三個問題。
然而秦阮並不覺得他深情:“我想過,難道你沒有?”
他指腹撫過她下嘴唇,扯起一陣酥癢。
蔣廳南腿往前頂:“我要是說沒有呢?”
心底暗自一陣冷笑,秦阮麵目間沉穩不亂,胳膊攬上男人肩膀:“都是千年狐狸,沒必要唱聊齋。”
他身姿猛地前傾,她整個人被他死死壓在欄杆上。
腰快斷了,秦阮牙關緊咬:“放開。”
蔣廳南蓄意刁難:“痛?”
“蔣廳南,彆裝瘋賣傻,我不吃這一套。”
他不鬆手,秦阮比他矮一截,男人的重心全靠在她身上,長此已久她的腰根本受不住,她能感覺自己受力到雙腿發軟,一把掀翻他壓在她身上的手。
“嘭……”
骨頭撞擊欄杆的響聲,光是聽著都疼。
反觀蔣廳南,一張俊逸完美的臉上不顯半分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