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十分鐘還存在著的恢宏大氣的府邸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仿佛沒有存在過一樣,被毒液抹去了痕跡。
涼風習習,山裡又恢複了寧靜。
然後,他們聽見了“轟”的一聲巨響從山尖上傳來。
路青禾猜測,是那座石像坍塌了。
“走吧,我們回去。”路青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回頭對商書景說道。
她的外套還在商書景的手上,他把外套遞給她,說:“好。”
語氣極儘溫柔。
眼神卻極儘熱烈。
路青禾把外套接過來之後低頭就走,商書景跟了上去。
“你等我一下。”商書景喊道。
“那麼長的腿拿來乾什麼的?”路青禾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還是停下來等了等他。
商書景追上她之後跟她並排走著。
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安安靜靜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走著走著,路青禾發現商書景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右手被商書景一下子牽住,被牢牢地握在他的手裡。
“你乾嘛?”路青禾偏頭問道。
商書景的手掌很大,能一下子完完全全地包裹住路青禾的手,所以她掙脫不了。
“剛剛……”
商書景話還沒說完,路青禾就立馬道:“剛剛那是不得已,為了給你解毒才……”
說到這她又停住了,沒往下說。
“才什麼?”商書景狡黠地看向她。
“我那是為了給你解毒我才伸手過去……抓著你的……”路青禾尷尬道,“我有正當理由好嗎。”
路青禾又甩了幾下還是沒甩開。
“我也有正當理由,”商書景道,“我怕黑,得你牽著我才行。”
“月光這麼亮,哪兒黑了?”路青禾質疑。
“我還近視,看不見路。”商書景說。
路青禾白眼一翻:“理由真多。”
“那也是正當理由。”
路青禾無話可說,隻能任由他牽著,繼續往回走。
等到回到了院子後門,她才無奈地說:“現在你可以放開了吧,都能看到導演組的燈光了。”
“好吧。”商書景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的手。
“進門的時候小心點,彆把他們吵醒了。”路青禾再叮囑了一句,就走在了商書景的前麵。
商書景的手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似乎還在懷戀剛才手心的溫度。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在昏暗的燈光下卻看到了一點紅色的血跡!
血不是他的,是路青禾的!
她受傷了?!
商書景心頭一慌,快步追上路青禾,拉過他剛才握住的手,翻開她的掌心一看,果然受傷了。
食指上被她自己咬破的傷口一直在往外麵流血,但血液卻被她一直藏在手心,要不是蹭到了他的手上恐怕他都發現不了。
她也不說,就任由傷口流血。
“你手上有傷怎麼不說?”商書景責怪地看著路青禾問道。
沒想到路青禾竟然一臉無所謂地說:“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手上有傷了哈哈,不過沒事兒,這是我自己咬的,沒什麼大礙。”
路青禾想把手抽回去。
“你不疼嗎?”
“習慣了。”
這點小傷對她來說都不夠看的,所以她確實沒放在心上,隻是在商書景握著她的手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的疼,但她也無所謂。
修煉這麼多年,她都是小傷不斷,大傷頻繁,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隨時都帶著疼痛了。
可就是這一點小傷,商書景看見了之後卻是滿眼的心疼,特彆是在聽她說“習慣了”之後那種心疼的感覺更甚。
她一句習慣了就囊括了這麼多年來她自己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就算是疼她估計也不會說出來,也不會把傷口展示給彆人看。
她總是習慣自己獨自舔舐傷口。
商書景一句話不說地拉著路青禾回到院中,然後把她拉去了自己的房間。
“你在這兒等著,我給你消個毒。”商書景把路青禾摁在屋裡的椅子上,說道。
這種強硬的態度路青禾還是第一次見,有一種她看過的話本裡霸道總裁的味道了。
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著。
商書景去自己的醫藥箱拿了消毒酒精和棉簽,還有紗布。
用棉簽沾了酒精在她傷口的周圍細心地塗抹著。
塗抹的時候,他小心地看著她問:“疼嗎?”
“不疼。”
“疼你可以說出來,不用忍著。”
“真的不疼。”路青禾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回答道。
消完毒之後再用藥和紗布把傷口包紮好,商書景還費心地在最後綁了一個蝴蝶結。
包紮好之後路青禾欣賞了一下自己食指上的“小炸彈”,笑了笑:“手藝不錯嘛。”
商書景見她這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生氣,板著臉說:“你能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見他似乎有些生氣了,路青禾認真地給他解釋道:“這傷真的不嚴重,我感覺不到疼。”
“那除了這個傷呢?”商書景說。
“除了這個傷?”路青禾沒理解他的意思。
“你平時也會遇到很多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對不對?”商書景很嚴肅地看著她,“在和對方打鬥的時候對方萬一也傷到你了呢?那些傷口也不疼嗎?”
“我一般不會被他們傷到。”路青禾得意地說,“隻有我傷他們的份。”
“路青禾!”商書景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你那麼大聲乾什麼?”路青禾詫異地看著他,有些委屈道,“是我自己受傷又不是你受傷,你至於那麼緊張嘛,還凶我……找死是不是!”
“我……”商書景被她氣得一時語塞,眼眶都紅了,眼睛也濕潤了半分。
路青禾卻沒有察覺到,低頭擺弄他綁的那個蝴蝶結,氣呼呼地說:“這麼點小傷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莫名其妙。”
然後她起身,語氣生硬道:“我要回去了。”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身後的人突然一把把她拽了過去。
然後在天旋地轉之中,她跌入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裡。
商書景死死地抱著她,雙臂環過她的肩膀,抱得越來越緊,好像要將她揉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