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大恥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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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仲文擰眉,等著聽她說。

玟姨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他說,小姐給葉家生了孩子,就再沒有任何價值了,她要繼續賴在葉家就隨她,他會把少爺帶去美國,和那個賤人一起生活。

“小姐在鐘家可是掌上明珠,她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大把好男人隨她挑。她嫁到葉家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她付出那麼多,一退再退,卻這樣被葉家羞辱。

“不是她脆弱無能,而是葉家欺人太甚。她的死,都是被你爸爸和那個賤人逼的。他們是害死你媽媽的殺人凶手。她有多麼絕望,才會開車撞向山崖啊。

“她曾經是那樣美麗的一個人,死得卻那麼慘。我看過她的屍體,沒有一處是好的。”玟姨哽嗯著,已經是泣不成聲,跌坐在地上。

沈棠趕忙過去扶住她,再抬頭看葉仲文。

此時的葉仲文嘴角微沉,眼眸泛著血色,表情凝重,臉上露出了極危險的殺意。

沈棠從不知道葉仲文的媽媽是怎麼死的,聽到這裡已是心痛不已。

“少爺,玟姨求你了。”玟姨一把抓住葉仲文手腕,苦苦哀求,“沒人替小姐作主,你要替小姐作主啊。小姐生你的時候難產,險些死掉。你是她用命生下來的啊。

“你的外公外婆畏懼葉家,敢怒不敢言,老兩口最後也是含恨而終。那個賤人卻活得好好的。她踩著小姐的屍體進了葉家的門,現在還被人人稱讚,天理何在?

“小姐從來沒有安息過,夜夜她都來我夢裡哭。你現在長大了,一定要讓惡人有惡報啊。”

葉仲文扶起玟姨,吩咐沈棠:“送玫姨去車上,讓司機送她回去。你也可以先回去了。”

沈棠沒追問,先扶著玫姨托付給司機,然後再返回來。

葉仲文坐在墓碑旁,頭輕輕靠著墓碑,臉上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

沈棠走過去,沒說話,坐在另一邊。

葉仲文目光失焦地看著遠處,眼底儘是陰鬱,問:“不是讓你走嗎?”

“我陪你吧。”沈棠說。

葉仲文扭頭看她,眸光愈發陰冷。

兩人沒再說話,直到馬克開著車趕過來。

沈棠原以為是要回葉宅,結果葉仲文對馬克說去羽園。

羽園是葉仲文奶奶生前住的地方。

葉仲文奶奶年輕時候就和葉老爺子分居,常年住在羽園。

羽園地處僻靜,後麵有農場果園。

鐘詩雅過世後,葉仲文就到羽園和奶奶一起住。

他在羽園一住就是三年,後來才回到葉宅。

那三年,他沒見過他的爸爸,隻知道爸爸和那個害死他媽媽的女人結婚了。

他回去的那一年,那女人生了個女兒。

下午,他們到了羽園。

奶奶過世後,羽園就由一直照顧奶奶的彭婆婆打理。

彭婆婆見到葉仲文,又意外又開心。

彭婆婆是第一次見沈棠,見沈棠幫著她做了一桌好菜,對她稱讚連連。

葉仲文晚餐沒吃什麼,回了房間休息。

沈棠幫著彭婆婆收拾廚房,關心地說:“您住得這麼偏,家裡一定要放一些常備藥。”

“少奶奶放心。”彭婆婆笑著回,“我孫子在旁邊的農場上班,離我離得近。他每天都要來巡查我這個老婆子的。我有什麼,一個電話,他過來也就十分鐘,很方便的。”

“您孫子很疼您。”沈棠笑說。

“是啊。”彭婆婆點頭,然後笑容收了收,認真地對沈棠說,“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小少爺媽媽的忌日吧?我看小少爺不太開心呀。”

沈棠驚訝於彭婆婆的記憶力,感慨說:“您竟然記得。”

“我記性不差,但小少爺媽媽的忌日尤其記得清楚。我還記得那天收到噩耗,我陪著我家夫人趕回去。見到小少爺時,他整個人都嚇傻了。”彭婆婆說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沈棠心頭一緊,洗碗的動作頓了頓。

“當時沒有瞞著他嗎?”她忍不住問。

彭婆婆歎口氣,心疼地說:“瞞不住啊,他媽媽死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沈棠停下來。

“據說小少爺媽媽開著車衝下懸崖前,小少爺就在車裡。”

聽到這話,沈棠神情更是難以置信。

“警察說,小少爺可能是從窗戶裡被甩出來的。他身上有很多外傷,警察趕到的時候,他就坐在懸崖邊。”

聞言,沈棠心痛地紅了眼睛。

“我家夫人把小少爺帶回來羽園,他整整三個月都不說一句話,夜夜做噩夢。我家夫人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少爺,小少爺這才慢慢好起來。

“我家夫人過世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少爺了。”說著,彭婆婆重新露出笑容,“不過,我家夫人在天上看到小少爺如今成了家,還有你這樣一位太太,應該就放心了。

“不過,你們怎麼要分開睡呢?是鬨什麼彆扭了嗎?”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希望我打擾他。”沈棠找了個理由,繼續洗碗。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葉仲文,收拾好,向彭婆婆道了晚安後,回去房間裡。

她坐在床尾發了會兒呆,想到隔壁就是葉仲文,不由地去想,不知他休息了沒有。

終還是敵不住擔憂,她過去輕輕敲門,然後轉下門把手小心翼翼地推開。

房間裡沒開燈,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灑在仍是平平整整的床麵上。

瞧見窗邊那黑暗的角落裡有個影子,沈棠心頭一驚。

她輕聲說著“怎麼不開燈呢”進去伸手摸著牆壁上的開關。

“彆開。”葉仲文聲音冷冽地響起,如同千年寒冰。

沈棠愣住,收回手。

“出去,彆煩我。”葉仲文又說。

沈棠走到門口,終還是沒能邁步出去。

她將門關上,緩步過去到葉仲文麵前。

她在葉仲文旁邊,隨他一樣坐在地上。

“放心,我什麼也不會說,特彆是安慰人的話。”她輕聲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兩個人麵對比一個人麵對會輕鬆一些。”

葉仲文沒什麼精神地靠著牆壁,兩眼無神地說:“這房間我小時候住了很久。除了我之外,還會有一個人在這房間裡。”

沈棠聽不懂地扭頭看他,又看向他視線所指的對麵角落。

“我的媽媽,她始終跟著我。”葉仲文目不轉睛,“她總是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二十年來從未變過,就像在看她這一生最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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