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熹微的陽光才剛露頭,還沒來得及把夜裡的涼意完全趕走,賈府的側門就輕輕打開了。
賈環、探春和柳湘蓮幾個人靜悄悄地走出來。他們穿著普通的便服,帶的行囊也不複雜,乍一看就跟平常出門的旅人沒啥兩樣。
但仔細瞧瞧,每個人眼神裡都透著股子堅定,還帶著幾分警惕。
畢竟這次南下,他們可是要去揪出三皇子謀逆的鐵證,前麵的路會咋樣,誰也不知道,生死都沒準兒。
“環哥兒,這一去南方,山長水遠的,你乾啥都得小心著點兒。”趙姨媽輕聲囑咐,眼神裡全是關切。
賈環輕輕點頭,“放心,我肯定能平平安安回來。倒是你在賈府,也得多留個心眼兒,指不定三皇子的人會在暗地裡耍什麼壞心眼兒。”
柳湘蓮在旁邊正檢查著馬匹的韁繩,一臉冷峻,“走吧,咱們越早趕到南方,越能占點兒先機。”
三個人說完就翻身上馬,順著官道一陣疾馳。
可路上,賈環心裡卻忍不住想起了賈府。出發前,他本來想去跟薛寶釵告個彆。
又怕這麼一去,反倒讓彼此多了些牽掛,最後就隻是在她院子外頭默默站了一會兒,心裡念叨著:“寶姐姐,等我回來。”
晌午的時候,太陽高高掛著,官道上被曬得塵土飛揚。他們在一個茶攤那兒歇腳。
賈環剛端起茶杯,就瞅見不遠處有幾個家夥形跡可疑。這幾個人穿著粗布衣服,可眼神老是偷偷往他們這邊瞟,而且腰間有點鼓鼓的,像是藏了兵器。
“柳兄,探姐,都留神點兒,那幾個人估計是三皇子派來盯梢的。”賈環壓低聲音提醒。
柳湘蓮微微點頭,目光像刀子一樣鋒利,“我過去摸摸底。”
說完,他站起身,手裡折扇輕輕搖著,看著挺悠閒,其實渾身都戒備著呢,朝著那幾個人就走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柳湘蓮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沒錯,就是三皇子的人,看來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探春一聽,秀眉皺了起來,“這可麻煩了,他們肯定會一路跟著咱們。”
賈環琢磨了一會兒,“絕不能讓他們跟上,不然彆說找證據了,咱們自己都得搭進去。”
正說著呢,就聽一陣馬蹄聲,薛蟠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家丁。“環兄弟,可算追上你們啦!”
賈環又驚又喜,“蟠兄,你咋來了?”
薛蟠撓撓頭,嘿嘿笑著說:“我聽說你們要去南方,這麼有意思的事兒,咋能少得了我呢?再說了,你們要是遇上危險,我還能幫把手不是!”
賈環心裡挺感動,可這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啊,正想勸薛蟠回去呢。
薛蟠胸脯一拍,保證道:“環兄弟,你可彆小看我,我最近跟著柳兄弟學了不少功夫,肯定不會拖你們後腿!”
柳湘蓮也在一旁幫腔:“多個人就多份力量,就讓他跟著吧,路上也好互相照應。”
賈環沒辦法,隻好答應了。他腦子一轉,跟大家小聲商量了幾句,就開始行動。
薛蟠帶著幾個家丁故意朝著另一個方向使勁兒策馬狂奔,揚起好大一片塵土,一下子就把那幾個盯梢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賈環、探春和柳湘蓮呢,則悄悄鑽進旁邊的樹林,從另一條小路繞著走。
那幾個盯梢的一看“獵物”要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追薛蟠。
就這樣,賈環他們順利擺脫了跟蹤,繼續趕路。可進了山林以後,路越來越不好走,又陡又窄,四周還彌漫著一層詭異的霧氣,沒一會兒他們就迷路了。
“這破霧,怎麼越來越大了!”探春急得不行,手裡的馬鞭都不自覺地攥緊了。
柳湘蓮想爬上一棵樹看看方向,可霧氣實在太重了,根本望不到遠處。
賈環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羅盤,這是他出發前特意準備的,結果羅盤的指針瘋狂地轉個不停,像是被什麼東西乾擾了。
“壞了,這山林恐怕有貓膩。”賈環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話剛說完,就聽見四周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哨聲,緊接著一群山賊從樹林裡衝了出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領頭的山賊身材高大,滿臉橫肉,手裡還握著一把大刀,惡狠狠地喊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柳湘蓮冷哼一聲,“唰”地抽出長劍,“就憑你們,也敢攔我們的路?”
山賊頭子哈哈大笑,“小子,口氣倒不小。兄弟們,上,把他們的錢財都搶過來!”
眨眼間,一場惡戰就爆發了。柳湘蓮劍法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好幾個山賊逼退了。
賈環和探春也不含糊,跟山賊拚起命來。薛蟠雖說功夫不咋精湛,但仗著一身蠻勁兒,也跟山賊打得難解難分。
可山賊人太多了,而且對這地形熟悉得很,打著打著,賈環他們漸漸有點招架不住了。
賈環心裡暗暗叫苦,本以為擺脫了三皇子的眼線就能順順當當
南下,哪知道又被山賊給包圍了。
山林裡,刀光劍影亂閃,賈環揮刀擋開一個山賊的進攻,汗水順著臉直往下淌,一滴一滴落在腳下的泥地裡。
旁邊的探春揮舞著長鞭,鞭梢帶著“呼呼”的風聲,一心想給大夥殺出條血路,可山賊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上來,形勢越來越危急。
柳湘蓮劍法淩厲,卻也被山賊圍得死死的,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薛蟠累得氣喘籲籲,手裡的木棍胡亂揮舞,看著聲勢挺大,可漸漸沒了套路。
“這樣下去可不行,咱們都得死在這兒!”賈環心急如焚,眼睛快速地在周圍掃來掃去,想找出個破局的法子。
突然,他瞧見不遠處有個陡峭的山坡,坡上怪石林立,說不定能借著這地勢扭轉局麵。
“柳兄,探姐,往山坡那邊撤!靠地勢跟他們周旋!”賈環大聲喊著。大夥一聽,邊打邊往山坡方向退。山賊瞧見了,以為他們要逃,進攻得更猛了。
到了山坡下,賈環他們背靠山坡,暫時穩住了。
柳湘蓮把長劍一橫,冷冷地盯著衝上來的山賊,說:“來一個,我殺一個!”他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讓人沒法拒絕的狠勁兒。
山賊頭子氣得不行,親自舉著大刀就衝了上來。這家夥人高馬大,力氣也大,每一刀砍下來都帶著呼呼的風聲。
賈環跟柳湘蓮對視一眼,同時動手,一左一右夾攻山賊頭子。柳湘蓮的劍像靈蛇似的,直刺山賊頭子胸口,賈環瞅準機會,短刀朝著對方咽喉就逼了過去。
山賊頭子慌了神,連忙往後退,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哼,就這點能耐?”柳湘蓮冷哼一聲,追著打。
山賊頭子被打得節節敗退,心裡開始害怕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幾個看著普普通通的路人,居然這麼厲害。
就在這時候,一個山賊趁亂繞到探春身後,舉起斧頭,狠狠劈下去。
“探姐,小心!”賈環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探春,自己肩膀卻被斧頭劃了一道口子,鮮血一下子就把衣服染紅了。
“環弟!”探春大喊,眼裡滿是擔心和憤怒。她揮動長鞭,狠狠抽向那山賊,山賊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沒事吧?”賈環咬著牙,強忍著傷口的疼問。大夥紛紛點頭,可臉色都很難看,他們心裡明白,老這麼耗著不是辦法,得趕緊想出個徹底擺脫山賊的主意。
薛蟠突然一拍腦袋,“我有辦法了!”
他扭頭對自家家丁喊:“把咱帶的鞭炮拿出來!”家丁趕忙從包袱裡拿出鞭炮,這些鞭炮本來是薛蟠出門路上解悶用的,沒想到這會兒派上用場了。
“這能管用嗎?”探春有些懷疑。
薛蟠嘿嘿一笑,“放心吧,這些山賊沒見過這玩意兒,肯定能把他們嚇跑!”說完,他點著鞭炮,朝著山賊堆裡扔了過去。
“劈裡啪啦”一陣響,山賊們嚇得驚慌失措,四處亂跑。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武器呢。
山賊頭子也嚇得臉色慘白,一看形勢不對,趕緊大喊:“撤,趕緊撤!”山賊們像受驚的鳥獸一樣,一下子就消失在山林裡了。
大夥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賈環這才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探春趕忙從懷裡掏出傷藥,給他包紮。
“環弟,你咋樣?”探春聲音帶著點哭腔,眼裡全是心疼。
賈環勉強擠出個笑容,“沒事兒,就是點皮外傷。多虧了蟠兄,不然這次可麻煩大了。”
薛蟠撓撓頭,得意地笑了笑,“嘿嘿,我這也算是湊巧。”
柳湘蓮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這兒不能多待,咱們趕緊走。”大夥都點頭,收拾好包袱,繼續趕路。
在山林裡摸索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找到一條出山的小路。
順著小路走了幾個時辰,天慢慢黑了,前方出現一座小鎮。
小鎮上燈火通明,傳來一陣一陣的喧鬨聲,跟剛才的危險場景,簡直就像兩個世界。
大夥走進小鎮,找了家客棧住下。賈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裡想了好多。
這一路這麼驚險,他知道,要找到三皇子的罪證,可不是件容易事。
夜深了,小鎮慢慢安靜下來。賈環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月光,心裡暗暗發誓:“三皇子,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的罪行抖摟出來!”
第二天一早,賈環他們在客棧吃了早飯,準備接著趕路。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客棧老板突然叫住了他們。
“幾位客官,看你們這麼著急,是不是要去南方啊?”老板一臉神秘地問。
賈環心裡一緊,警惕地看著老板,“你問這個乾啥?”
老板笑了笑,“不瞞你們說,我有個遠方親戚在南方,聽說那兒最近不太安穩,老是有神秘人出現。幾位要是去南方,可得小心點。”
賈環心裡一動,“老板,你知道那些神秘人在乾啥嗎?”
老板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聽我親戚說,那些人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行事特彆詭異。”
賈環謝過老板,和大夥離開了客棧。他心裡隱隱覺得,老板說的神秘人,可能跟三皇子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