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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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裝紳士堪稱目瞪口呆的失態中,葉伊赫淡定頷首,並將另外一本也推過去給他看。

【五周突破三千個日語常用單詞】。

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不如用看的比較快,省得對方老想來試探他。

這個方法確實很有效,幾乎沒能人能見到夏目漱石如此破功的一麵,整個臉上的表情都險些裂開。

他是神出鬼沒的強大異能者,是此前[v]組織蓄意謀劃的綁架目標,也是官方保護的重要證人之一,通曉很多政府級彆的機密情報。

這樣消息靈通、腦筋屬一流的大人物,從蛛絲馬跡中推敲出幕後黑手隻是時間問題。

[v]組織藏得很深,但有人卻很顯眼。

遑論對方完全沒有打算逃跑或隱匿自己的行蹤,甚至仿佛在挑釁一般,幾乎每天都坐在他常來的茶館裡,點份固定的下午茶,除了看書外不做任何事。

幾乎沒人知道夏目漱石的異能力是[我是貓],可以使身形化作一隻普通的三花貓,在各種地方皆來去自如。

這間茶館便是他常來的一處地點,咳…以三花貓的形態……畢竟女店員烤出來的小魚乾真的十分美味……

而他尚且不知眼前這位自異國來的“貴客”是否察覺到了什麼,竟然連續多日坐在這裡,好似在等他主動上門。

即使夏目漱石一直沒露麵也不著急,每次都是午後過來,坐到太陽落山前就離開,仿佛他真的隻是愛好前來茶館看書罷了。

連續用三花貓的形態觀察幾天後,夏目漱石終於選擇以人身前來試探——也可以說是交涉。

如果他一直不露麵,很難說對方會不會再度指揮[v]組織發動什麼彆的恐怖丨襲擊,逼他出來。

夏目漱石自覺他已經足夠謹慎,即使眼前十五六歲的少年也沒有掉以輕心,選擇以陌生人式的友好開場,迂回打探他的反應。

但對方顯然技高一籌,開場就輕描淡寫的給了他一記足以撼動靈魂的震驚。

連續坐在這裡好幾天,竟然是在看日語教材這種相對枯燥的書籍……?

這指代了什麼寓意,莫非在傳達某種暗號,或者乾脆隻為挑釁他……

夏目漱石的大腦一瞬間想了很多,運轉得飛快。

相比於沉默站在原地、正在絞儘腦汁試圖跟上節奏的西裝紳士,看著他的葉伊赫心底隻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大叔的頭發,竟然是涇渭分明的黑橘白三撮顏色……真神奇。

——就在二人相顧無言的靜默之中,窗外陡然傳來了聲驚雷。

晴朗的陽光轉瞬即逝,迅速密集起來的雨點前赴後繼的敲擊在玻璃上,發出一種熟悉的、會使人變得愜意又倦怠的白噪音。

但葉伊赫沒有變得倦怠,事實上,他被這陣雨聲提醒了——公寓裡他和織田作之助曬出去的衣服還沒有收呢!

彆看他現在穿的還是這一身毛絨絨帽子加披風加對襟式外套,其實這是織田作之助找裁縫給他定製的新·毛絨絨保暖套裝,方便換洗。

就連織田作之助也是幾套相同的襯衫和工裝褲來回換,很單調,一點也不像是擁有巨額財產的富佬。

現在不是琢磨這個大叔頭發到底是怎麼做到精髓s三花貓的時候了,趕緊回去收衣服要緊。

不愧是海濱城市,晴轉雨說來就來。

葉伊赫起身將書收拾好,重新夾在臂彎間。

他看向這位唇上蓄著小胡子的西裝紳士,發現對方仍然在默默注視著他,好像在努力思考該怎麼開口來打圓場。

原本以為是遇到了文學愛好者上的知音,結果把期待的蓋頭一掀發現對方竟然是個日語丈育……這種落差感確實會比較難以令人接受。

想起這具身體之前有過對毛子兄弟的微笑反而激怒對方的曆史,葉伊赫剛彎起一點的嘴角又立刻拉平。

“失禮了。”

用溫和的低聲說出這句從書上學來的常用短語,葉伊赫越過這位表情變得更為微妙的三花貓發色大叔,“願我們下次再會。”

發音很標準,給自己點個讚。

有帽子有披風就可以當雨衣來使,頂著自身後投來的視線,葉伊赫麵不改色踏向茶館外的雨中,很快就離開了。

…………

織田作之助喜歡用鐵絲開門,但葉伊赫還是要靠鑰匙的。

於是織田作之助將唯一的那把鑰匙交給了他。因為好一陣子沒用過,最近橫濱又正好趕上台風季,空氣變得非常潮濕,以至於這把金屬鑰匙的表麵甚至生了點鏽。

回到公寓的葉伊赫動作很快的收起衣服,順便也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預防感冒。

將換下來的衣物丟進洗衣機,今日份的學習提前結束。

剩下的時間裡,葉伊赫對公寓進行了整體的清掃,又稍微做了些能夠鍛煉身體的簡單運動。

織田作之助果然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睡著的葉伊赫直到被輕微的開門聲驚醒,才從窗外光線判斷出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早上好。”

因為葉伊赫沒有拉上臥室的紙推門,織田作之助隻要經過那裡,就能和他對上視線。

和以往空手而歸不一樣,這次織田作之助手上拿著本看起來就很舊的書。

“吵醒你了?抱歉。”

織田作之助過來將那本書放在葉伊赫的枕頭旁邊。

距離湊得近了,葉伊赫甚至能聞見他身上飄來的淺淡火藥味,夾雜著一點點血液特有的腥鏽。

“解決目標後,發現他桌上擺著這本小說。”

“嗯?”

麵對葉伊赫特意發出的疑問音節,他解釋道,“粗略看了幾頁,遣詞造句並不深奧,或許正適合你學習日語。”

雖然葉伊赫想問怎麼不直接從書店買會更快,但這可是屬於織田作之助的特彆關照,便很高興的收下了。

他決定無論這本小說好不好看,怎麼都得把它讀完。

而且等他拿起來才發現,小說的封麵作者署名竟然是【夏目漱石】!

這位可是當年靠那一句“月色真美”便登頂含蓄表白之最的日本文豪,或許絕大多數國人都沒看過他的任何一部作品,但肯定都聽過他的名字……

也對,他如今就是在這位的故鄉日本,對織田作之助隨手就能掏出一本夏目漱石的作品這種事倒也沒必要太過驚訝。

等他熟悉日語後,搞不好還能再掏一本太宰治或者江戶川柯南……不是,江戶川亂步的書來看看,這可都是連他都耳熟能詳的日本知名文豪。

“織田作、”葉伊赫拿著那本不算厚的小說,很順口的又在這裡停頓了下,“之助,不看?”

不能怪他老卡在這裡,實在是【織田】這個發音為【おだoda】,而【作之助】是【さくのすけsakunosuke】——這前後音節的占比也差太多了,以至於他念這麼長一串名字的時候,會下意識斷成【織田作odasaku】和【之助nosuke】,總感覺這樣才比較平衡。

雖然被織田作之助糾正過,但畢竟他們隻有兩個人住在一起,還都比較沉默寡言,平時也很少喊對方,導致葉伊赫一開口就又忘了需要提前斷句。

“是織田。”

織田作之助再一次耐心的糾正葉伊赫發音,“我們通常不會念全整個姓名,你可以喊我織田,或者作之助也行。”

允許喊名字是很親近的關係才會得到的待遇,他會對葉伊赫這麼說,本身已經蘊藏了很多含義。

“……織田作。”

葉伊赫選了更順口的第三條路。

“也可以。”

思考片刻後,織田作之助寬容的答應下來。

葉伊赫覺得對方大概是想著目前也彆太難為他,等學好日語後自然而然會改正過來的吧。

“至於小說,我以前幾乎沒有看過。”

織田作之助依舊穿著略寬鬆的黑色襯衫,用來放置手槍的雙肩式背帶槍套還沒有取下。

兩條交錯的二指寬皮革在他的肩頭及背部勾勒出乾練的弧度,充斥著神情淡漠的少年與冷酷的、高效率的殺戮武器交織時所體現的,那股暴力美學下特有的極致反差與張力感。

他前半部分的人生過得十分寡淡,除去開槍完成工作外,他自身既沒有追求的理想,也沒有享樂的欲望。

僅在殺人上擁有特殊天賦的他,便隻能依靠這份天賦活著,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好像是自從被關押進拘留所、認識了費奧多爾後……生活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如果你讀完感覺它很有趣,我也會嘗試的。”

織田作之助最後這麼說道。

葉伊赫倒覺得這不必勉強,畢竟他以前也很少看這類世界名著,特彆現在還是原文版本。

總而言之,這本出自日本文學大家的小說被織田作送給了他,而葉伊赫隨即把它加入了帶去茶館的必啃書籍之一。

這次他沒有特意用報紙包上一層封皮,畢竟這可是全日本知名的夏目漱石,被發現他在看這位的書完全沒問題。

等天放晴,葉伊赫又帶著書坐到了茶館的老位置。

身手矯健的三花貓也仍舊來到此處,幾步便輕盈的躍上窗台,讓自己的視線與茶館的桌麵齊平——甚至要略高一些,足以讓他隔著玻璃看清對方手中那本書的封麵。

“喵ao”

炸毛的三花貓失足從窗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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