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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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裴曾有過正室王後,與他年少結緣,相護扶持,為他育有一女,也十分為鬆裴疼愛,可惜,那女孩兒很小就夭折了,不久後,他妻子也因病亡故。此後,吳王王後之位一直空懸,今日迎娶葉枝,亦隻以“夫人”名分相稱。

婚宴這日,吳宮司衣局為留吳赴宴的貴客們都備了喜宴衣裳,一水兒的紅錦緋緞,場麵熱鬨非常。

禮成之後,鬆裴著人在蘭亭雲泮安排了曲水流觴,眾賓客坐在曲水旁,或以百花為題吟詩作賦,或談樂說笑舉杯共飲。

莊與不喜歡熱鬨,獨自坐在曲水下首處的岩石上飲酒,芳菲簌簌隨波逐流而來,漣漪款款,撥動他雲泮下的倒影。

他今日穿的也是紅色衣裳,發間綴飾的紅色玉石在他低頭時搭在肩頭,風動時輕紗罩衣輕盈飄逸,雲泮漂浮著花盞,推著酒杯向遠處,如鏡的水麵倒影著雲天,他坐在岩石泮,杯中酒已經喝儘了,他瞧著水中自己的影子,覺著新鮮。

景華走來,蹲在在身側,拿著花枝,壞心的把他水中的倒影揉碎了,紅色的碎影和花盞旋在一起,粼粼分不清。

莊與測過麵看他,搭在肩頭的紅玉珠滑落在耳側晃動著,他沒有說話,輕動眼角,以眼神詢問。

景華坐下來,挨著他,水麵平靜下來的時候,紅色的倒影就成了挨著的兩道,被沾染了水珠的花盞簇擁推擠著。

“這兩天你見了不少人,”景華戴著冠,又端著身,坐下時顯得比莊與更高,看他時眼睛微微低垂,有點兒審問的意思,又見他麵色浮醉,眼梢緋軟,從他手中拿過空酒盞,挨近他輕嗅,問到他口齒間的酒香,“酒也沒少喝。”

莊與是喝多了酒,這酒清甜甘冽,盛在青玉小酒盞裡,喝時口齒生香,他坐在這裡,沒人勸,沒注意就多喝了幾盞。他有了醉意,人還是清醒的,麵上浮著薄紅,眸中有濕潤水光,看人時更覺親近溫柔,待人時也沒平日裡那般冷疏。

景華說他喝酒喝的多,他就偏要再喝,伸手去拿水中漂來的酒盞。

手腕被握住了,他看景華:“喝酒也要管?”

“要管啊,”景華笑看他,他也喝了酒,嘴上沒分寸:“這般活色生香的,醉在此處,教人拐走了怎麼著呢?”

莊與不跟他說話,又去看水中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對他有無窮的吸引力,景華見他不理人,心裡生壞,又拿花枝去攪碎倒影,兩個人的影子都碎了,紅色交織在一起,粼粼溶溶,花盞浸入水中,又翻浮上來,載著水珠打著旋兒。

景華見他不理,混賬心眼兒翻上來,拿著花枝拍打水麵,水珠四濺,落在二人身上,莊與抹去鼻尖上的水滴,握住景華的手臂,奪過花枝,遠遠的扔進了水裡,景華笑了幾聲,又問他道:“秦王陛下沒給吳王新婚備份禮麼?”

“禮在路上,快了。”莊與整理了衣衫,看他笑道:“我的禮貴重,送在婚事前頭,怕掃了吳王陛下新婚的興致。”

“那我要替吳王謝你,”景華說著,雙眼盯著他的麵容,看他的神也看他的色:“看來他想要燕國,近來是不能了。”

莊與笑而不語,要起身時,他沒有去扶景華向他伸過來的手臂,他搭在了折風的胳膊上,借著他的力起來,走了。

景華成了一個人,他坐在水邊,仿著方才莊與的樣子去看水中倒影,風吹起漣漪,也吹醒了他上頭的酒氣,方才說的話回過頭,他想著“活色生香”那一句,怎麼聽怎麼覺著混賬,嘖歎一聲,抬手給自己一個輕不可觸的嘴巴子。

……

宴席到了夜裡才散,鬆裴在宮侍的攙扶下走出席麵,到了僻靜宮道,他推開宮侍站直了,偽裝的醉態一掃而光。

“你退下吧,孤自己走走。”他鬆了鬆衣領,讓宮侍退下,自己沿著宮道往鐘靈宮去。

宮道兩旁石燈照亮,木欒蔥蘢繁茂,鵝黃欒花密密的攢在枝頭,掩映著紅磚綠瓦。

他走到一處,停了,狐狸眼眯起,看著攔在前頭的宋楨,他今天也穿了紅袍,站在清冷的夜裡,隔著距離看他。

鬆裴走上前,笑看著他:“燕世子不在席麵上喝喜酒,跑到這寂靜地方來乾什麼?難不成,還要搶親不成?”

“酒喝的很多了,出來散散。”宋楨語調低沉,他看著鬆裴:“方才席上人多,敬酒也沒挨上我,但這聲‘恭喜’,我得親自說給你。”

他抬起手,鬆裴才發現他手裡還拎著一個酒壺和兩隻酒盞,垂手時都掩在寬大的袖子裡,他給兩隻酒盞到了酒,把酒壺擱在旁邊的石燈上,踩著宮道上的零碎欒花一步步走過來,將一直酒盞遞到鬆裴跟前。

鬆裴哪兒敢接他的酒,誰知道這裡頭是不是撒了劇毒,等他喝了一命嗚呼,讓這場喜事明日就變成喪宴。

“不必了吧燕世子,”鬆裴道:“你我之前,能不提防的靠近了站著說話就不錯了,哪兒還有碰杯喝酒的度量。”

宋楨像是愣了一下,點頭,笑道:“也是。”

於是他拿回酒盞,把兩杯酒都仰頭喝儘了,道:“就當碰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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