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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宮裡掛起了紅綢,本來按照禮製,葉枝的身份不需要大操大辦,但這宴席上都是貴人,若不隆重反倒怠慢。
鬆裴見那紅綢,心裡便有些煩躁,秦王在他宮中整日悠閒,鬆裴總疑他在暗中作壞,昨日去他雲京城逛了一天,晚上還去他丞相府睡了一覺,怎麼想怎麼怪。
今日早晨他在芳木歇碰見莊與,他一個人,拿著把小竹扇,見了他緩緩一笑,不明不白地跟他說“恭喜”,景華不在他身側擋他目光,鬆裴直麵了秦王的麵目,才覺這人如此危險,他一笑,鬆裴心裡就生涼,仿佛那笑那話是蒙著麵紗的陰謀詭計,令他難以捉摸。
可偏偏,他來吳國這些天,既沒有在他與燕國間的明爭暗鬥中做什麼梗,也沒有在他吳宮裡翻起什麼浪,太平靜了!
他越是低調,他便越是心中不安。
他想跟太子談心商議,但太子殿下還沒把那夜訓他的話翻過頁去,說:“年輕人,就是要吃點苦頭才能長教訓。”
“阿潯,你快幫我辨析辨析,孤這心裡慌得很。”話落無聲,他看過去,就見卿潯在兀自出神,根本沒聽他講話,鬆裴摸了個果子擲他懷裡,“卿丞相!你主子我心裡亂死了,你還有心情走神,想哪家的姑娘呢想這麼用心?”
卿潯被果子砸得醒過了神來,他拿起果子,擺在案上,“王上彆亂說,昨夜太子秦王到我府上,夜裡沒歇好。”
鬆裴上上下下把他看一遍,卿潯是寒門子弟,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不知費了多少努力心血,他沒有那些貴家臣子的心高氣盛和利益牽絆,他謹慎小心,敢言敢諫,這也是吳王肯重用他的原因,也是為了讓他這個丞相做得不那麼辛苦,鬆裴給他安排了一門貴女婚事。
他信了他的說辭,道:“諒你也沒那個膽,你家娘子恐怕是整個雲京最善妒的了,你要敢想彆的姑娘,她還不鬨翻了天去。”又問他:“他們到你府上就隻睡了一夜,就一點兒也沒乾彆的?”
卿潯低頭理被果子弄亂的的衣袍,他今日穿的衣服是素襟,沒了蘭草刺繡,“就睡了一夜,沒做彆的。”他說。
鬆裴見他理袖的手背上有幾處紅斑,便關懷問了一句,卿潯將手收進袖中,隻說是不小心讓燈燭燙了,轉過話頭道:“王上也不必憂心,太子殿下雖說此時讓你全權做擇,但牽一發而動全身,倘若您真有微過細故,殿下決然不會坐視不理,他又一直親自盯著秦王,如今既然沒說彆的,那就是沒有什麼問題。成親是喜事,殿下且放寬心吧。”
鬆裴撐著腮唉聲歎氣,一刀劈開了案上的果子,人人都道他抱得美人歸好福氣,殊不知這福氣讓他提心吊膽呐。
讓吳王提心吊膽的秦王陛下正在逛他的園子,吳王這些園子的確是費儘了心思建造出來的,處處絕妙不同。他從錦繡園出來,過了芳木歇,青楓臨,繞了旁的路,到桐華台,沉香榭,翠流泉,知魚磯,又穿過鬆鶴聽清,鸝鶯答樾,至岸芷汀蘭,錦絲玉障,晶湖寶鏡,水嶼晴空,走過水雲間的煙波長堤,到采珂芳渚,過瓊棠琅軒,入鳳尾綠浪。
鳳尾竹林裡有座重簷攢尖的四角亭,莊與在亭子裡歇腳。宋楨從另一頭走進來,莊與讓折風退下,請他入座。
宋楨坐了,也不說話,看雲棲亭簷,聽鳳吟細細。
宮娥奉茶上來,兩個人便自飲自的茶,各賞各的景。
他們坐在一處,不說旁的,不過兩時三刻消息就能傳到吳王跟太子耳根下,很快整個吳宮的貴客都會知道。
清風拂翠,竹影搖曳,簷角的銅鈴清靈,簷外夏光明媚,從竹葉間照下來,碎金似的晴光晃在闌乾上,撲到莊與腳邊,挨著他的衣袍粼粼閃閃。他喝了些熱茶,卻是先開口說了話:“葉枝姑娘是黎國人,燕世子果真就從未疑過麼?”
“疑過,”宋楨道:“也查過。”他自歎自嘲地一笑:“說來其實挺可笑的,她雖容貌驚麗,堅韌剛毅,但我手底下的影衛眾多,卻也不是非她不可,她來曆模糊,額角的傷疤更是惹人猜疑,我卻偏要去查,去試探,去證明她,去重用她,仿佛接受了她,讓自己可以正視她額角的傷疤,我便能夠,直麵和釋懷那些事情。”他看著莊與腳邊那閃爍的明光,跟他隔著點兒距離,卻像是觸不可及,“昨天看她台上一舞,震驚之餘,我卻像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我想,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這些年,看似歲月經年,風平浪靜,但我知道,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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