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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認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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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寧對馮金銘說道:“馮大人倒是懂得體恤下屬,看見下屬被打了也知道心疼,可是當你下令杖刑張心月的時候,為何就不能夠同情一下她呢?”

馮金銘麵不改色道:“張心月以民告官,乃是有罪之身,自古以來律法不容情,下官也是依法行事而已。”

“本君也是依法行事。”杜寧笑著道。

馮金銘冷笑著道:“杜君未免有些強詞奪理,在您看來,那衙役對您不敬,您就可以打他板子,可是在下官看來,那衙役固然有錯,但也終究是官員之身,您不由分說打他三十大板,分明就是濫用私刑,下官一定會據實上奏聖院。”

說完以後,擺出一副抓住杜寧把柄的模樣。

杜寧從容說道:“方才本君在一旁看得真切,那杖刑張心月的衙役處處下重手,而本君下令要打那個衙役的時候,其他衙役卻是處處留手,傷皮不傷筋,同樣都是三十大板,為何你們府上的衙役會對一個弱女子下死手,卻對自己人手下留情呢?”

馮金銘頓時臉色狂變,而現場眾多衙役則是呆若木雞,這一次可不是杜寧被抓把柄,而是杜寧抓住了天封府衙門的把柄!

“不愧是雲麒君,真是心思縝密啊!”

“相同的執法,卻有兩種不同的傷勢,若是說其中沒有貓膩,連我都不相信。”

“衙役杖刑需要經受專業的訓練,可以將人打得疼,卻不能把人打死,否則就容易出現執法意外。”

“縱然是代罪之身,張心月一個弱女子也不該遭受這等杖刑!”

許多讀書人都站在了杜寧的角度,嗬斥著天封府衙門的不是。

杜寧看著那個受刑的衙役說道:“本君問你,你與張心月一家可認識?”

“不……不認識……”對方有些心虛的回答。

“可有仇恨?”

“沒……”

“那你為什麼要置張心月與死地?你身為衙役,難道就真的這麼沒輕沒重嗎?難道天封府會瞎了眼,讓一個不懂杖刑之人來擔任公堂上的差役?”

“我……我……”

衙役神色慌張,愣是不敢回答杜寧的問題。

馮金銘氣得胸口一陣激烈起伏,杜寧那句“瞎了眼”分明就是在罵他這個知府,身為朝廷的官員,又是天封府的父母官,他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

“既然你與張心月沒有仇恨,卻又對張心月痛下殺手,那你是不是收了溫縣縣令的好處呢?”杜寧繼續詢問。

衙役嚇得臉色發白,急忙否認:“沒有!卑職沒有!卑職不敢啊!”

就算是給衙役再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去誣陷朝廷的命官,更何況溫縣的縣令汪符與馮金銘的關係甚好。

“那你為什麼想要打死張心月?你總得有個動機吧?”杜寧目光一凝。

衙役想了想,急忙道:“卑職知錯,是卑職一時糊塗,是卑職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下手重了點……”

“好啊!你這個惡吏,你居然因為自己的心情而對無辜之人痛下殺手,如果全天下的衙役都如同你這般以心情執法,豈不是在踐踏律法二字?那天底下將會有多少無辜之人被打死在公堂之上?公堂是為百姓排憂解難的地方,不是草菅人命之處,你的行為無比惡劣,你們口口聲聲說律法不容情,可你們卻是在用自己的感情來行使律法,心情好就打得輕,心情差就要把人打死,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杜寧對著衙役一陣劈頭蓋腦的嗬斥,然後舉起令簽往地上一丟,大聲道:“來人啊!把這個枉法的惡吏給我推出就地斬首,本君今日就要殺一儆百,給全天下的衙役一個警告,以個人感情將私憤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執法者,都應該受到嚴懲!”

隨著令簽丟在地上,那個衙役當場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因此而人頭落地。

傅書鵬給士兵們使了一個眼色,當即便有數名士兵出列,對杜寧一拱手:“得令!”

說完以後,便向衙役走去。

“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衙役當場就嚇得麵色發青,“馮老爺,您快向杜君求求情,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然而馮金銘卻閉上嘴巴,心想著趕緊把這個衙役拉下去斬了,那樣一來就等同於讓衙役背了所有的黑鍋,杜寧無論如何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自己暗中指使。

士兵走上前去拿下衙役,帶到了公堂之外。

“跪下!”

士兵將衙役踢跪在地,另外一個士兵抽出寶劍,就要砍向衙役的腦袋。

“上路吧!”

士兵說完,揮起寶劍劈出。

衙役閉著眼睛,豁出去的大喊道:“我招!我招!是馮大人命令我這麼做的!”

“咻!”

寶劍停在衙役脖子三尺前,而衙役的這番話,也讓所有人聽得真切。

衙役招供了!

“真的是馮大人暗中指使?他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他們必然官官相護已久,可這一次,他們陰溝裡翻船了!”

“馮大人要倒台了……”

眾多讀書人真的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士兵立即拎著衙役回到公堂,甩手丟在了地上。

衙役跪在堂下,對杜寧說道:“杜君饒命,這是馮老爺指使卑職乾的,他還暗中給了卑職五百兩的銀票,說就算是打死了張心月,他也可以將卑職保出來,所以……”

此時的衙役也是徹底死心,他為了知府擔下罪責,而馮金銘卻半句求情的話也不說,於是將心一橫報複馮金銘,把他交代給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放肆!”

馮金銘怒喝一聲,周身才氣迸發,仿佛可以化作利劍誅殺衙役一般。

“大膽!”

傅書鵬也是一聲爆喝,嘴巴閃過一道劍光,隻要衙役有什麼損傷,他就可以祭出大學士兵家古劍取下馮金銘的首級。

馮金銘頓時收斂才氣,對杜寧說道:“雲麒君,您就是用這種手段屈打成招的嗎?如果人人都向你這麼辦案,那下官是不是也能用在張心月的身上?”

一番話,反而是將罪責推得一乾二淨。

衙役急忙道:“杜君,卑職所言句句屬實,卑職這裡還有馮老爺給的五百兩銀票為證,以卑職的這點薪資,可是萬萬不可能拿得出五百兩這麼多錢來的。”

說完以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價值五百兩的銀票。

士兵接過以後,立即將銀票呈遞到了杜寧的案桌之上。

馮金銘看向衙役的目光無比寒冷,心中殺意滔天,最恨自己的人背叛自己。

“馮大人,這銀票是你給的衙役?”杜寧問道。

“杜君,下官從來就沒給他什麼銀票,下官也並不知道這個衙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

馮金銘依舊是死不認賬。

“你最好老實交代,隻要你態度誠懇,本君可以給你減輕刑法。”杜寧說道。

“杜君這是吃定了下官嗎?那你也要有證據才行。”馮金銘沉聲道。

杜寧笑著道:“馮大人真是好硬的嘴巴,但是溫縣的縣令可未必和你一樣是根硬骨頭。”

“什麼意思?”馮金銘心中咯噔一下。

“你信不信,不到半天的時間,本君案上就能呈現溫縣縣令認罪畫押的罪證?”

杜寧自信滿滿,繼續說道:“屏國陛下既然能把京城的兵營調來,說明是全力以赴支持本君查案,必然會派出欽差在第一時間拿下溫縣的縣令,你可以繼續狡辯,但隻要溫縣的縣令落網,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你可以繼續堅持否認,但是你最後的下場一定會比你主動招供還要慘。”

“當然了,若是案件依舊混肴不清,本君可以發動特權請聖院大儒殿出手調查,若是證明此案與你無關,你隨時可以向聖院起訴,本君會接受應有的懲罰,但如果查出此案和你牽扯甚大,讓你落在聖院大儒殿的手裡,那你就不僅僅是丟烏紗帽這麼簡單了。”

杜寧目光炯炯,無論是氣勢還是壓力,都將馮金銘拿捏死死的。

“你……”

馮金銘嚇得全身顫抖起來,以杜寧的身份和地位,確實請得動聖院大儒殿的幫忙,以聖院大儒殿的手段,想要查清這件事情的真相不會太難,而一旦他落在聖院大儒殿的手裡,他生平所有貪墨的案件都會被一五一十抖出來,到時候諸罪並罰,他個人人頭落地都是較輕的下場,沒有株連三族都算是燒高香了。

“時間充裕,本君可以陪你慢慢等,實話告訴你,這三千兵馬今天就是來拿你的。”杜寧說道。

“撲通”一聲,馮金銘再也頂不住壓力跪在地上,低著頭咬牙說道:“馮某認罪,馮某……確實收了溫縣縣令的好處……”

一邊說著的同時,拿出了一封書信,“這是溫縣的縣令派人送來的書信,讓馮某將張心月給做掉……”

杜寧手中才氣出現,將這封書信攝到了手中,打開閱讀以後,果真是汪符的落款,書信上還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這讓杜寧不由得心中發寒,心想那汪符並非是看上了張心月的容貌,而是故意逼迫張心月前來天封府告狀,讓馮金銘吩咐手下差役將張心月打死,出現這種命案以後,行刑的衙役就會被拿下問罪,但既然是馮金銘的公堂,他可以有許多手段將衙役保出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隻可惜他們運氣不好,碰上了來到屏國的杜寧。

若非杜寧出手,張心月必然會枉死在公堂之上。

許多讀書人很快也就清楚了這起案件的來龍去脈,不由得指著衙門破口大罵,馮金銘平日裡的一些小貪他們都忍了,可終究也是有才能的人,希望馮金銘大部分場合還是要做點實事。

然而馮金銘著實太貪,收了溫縣縣令的好處,竟然要將張心月杖刑至死。

這樣的案件能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說白了就是平民百姓沒有功名,沒有特權,所以就成了最容易被欺負的對象,特彆是女子之流。

杜寧這一次的屏國之行還真是沒有白來,今天的這起事件也給杜寧提了個醒,聖林大陸諸多國家還有許多不成文的律法需要改革,必須要製定出一套全新的方案,才能夠有利於天下的百姓。

隻有維護百姓的利益,國家才能繁榮昌盛。

律法的存在,是為了能夠維護百姓們的利益,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不受到任何人的壓迫,每個人都可以當家作主。

反而一些不合理的律法,卻成了殘害無辜人士的劊子手,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既然馮大人認罪,念在你坦白從寬的份上,本君僅以今天的案件對你進行革職查辦,移交屏國京城大理寺會審。”杜寧說道。

“多謝杜君開恩。”

馮金銘暗中鬆了口氣,他今天指使衙役隻是行凶未遂,最多隻是丟官,若是杜寧要追根究底翻出諸多罪責,那就不僅僅是掉腦袋,還有可能會被株連三族。

至於溫縣的縣令,他落在朝廷的手裡,極有可能會成為最悲慘的替罪羔羊,成為殺雞儆猴的犧牲品。

杜寧對張心月說道:“這五百兩銀票就當作是對你們一家的賠償,拿回去補貼家用,給孩子多買兩本書讀,將來好好用功學習,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為百姓謀福祉。”

士兵接過銀票,遞給了張心月。

張心月跪在堂前,淚流滿麵道:“多謝大人為民婦伸冤,民婦給您磕頭了。”

說完以後和兒子一起給杜寧連連磕頭。

士兵立即將張心月扶起,安撫母子二人的心情的心情。

圍觀的讀書人紛紛鼓掌叫好。

“若是全天下的官員都像杜君這般愛民如子,以民為本的話,我們人族必然長久興盛啊!”

“是啊!但凡是朝廷命官能夠多為百姓著想,天下間又豈會有那麼多的冤枉案件?”

“今日幸虧有杜君在場,不然的話,張心月今天必然會被活活打死……”

“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也有一些人暗中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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