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彆妄想給我戴高帽,我是不會上當受騙的。”
耿存山被杜寧給逗笑了,很是不以為然道:“分明就是你們聖院無情無義,打著支援七島海國的名號,卻遲遲不肯現身相救,聖院想借助海龍幫之手除掉七島海國,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打著為我們報仇的名義從海龍幫的手裡拿下七島海國,收起你們那些自以為是的言語,本都督今日誅殺你們天經地義,是你們聖院無情無義在先,那就彆怪我們心狠手辣!”
“耿存山,你這是在逼我殺逆種!”
杜寧忍無可忍,既然耿存山執迷不悟,那就隻能是斬了耿存山這個害群之馬,再組織隊伍抵擋海龍幫的進攻。
“我非逆種!真正逆種的人是聖院,是你們這些打著正義旗號卻行齷齪之事讓人感到惡心和反胃的讀書人!”耿存山吼道。
“你若是真敢出手,我隻能是殺你了。”杜寧流露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
“哈哈……你的文戰修為確實厲害,但我們這邊人多勢眾,我們所有人的古劍加在一起足以在瞬息之間將你們穿成篩子,你們必死無疑!”
耿存山臉上的譏嘲更濃,他不敢與杜寧單挑,可是他可以仗著人多將杜寧等人全部擊殺,相信以杜寧這些人的修為根本就抵擋不住。
“那你就試試看,比比誰的古劍更快一步,看看是我先殺你,還是你先殺我。”杜寧冷笑道。
“如你所願。”
耿存山殺意鎖定杜寧,輕輕張口,就要祭出古劍。
其身邊的將領們也跟著張口,打算一起祭出古劍,一鼓作氣將杜寧等人儘數擊殺。
範如龍和田飛鵬等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隻要耿存山這些人敢動手,他們就會全力以赴與對方硬拚。
杜寧神態自若,完全就沒有將耿存山當作一回事。
對方雖然人數占多,但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打過仗,而聖林大陸的讀書人一直在養精蓄銳。
真要打起來,明顯就是聖林大陸的讀書人更有勝算。
“諸位住手!”
衛黎迅速擋在中間,大聲道:“你們不能自相殘殺,眼下要以大局為重,請諸位三思啊!”
其身邊的將領也一同出列,以身軀來阻擋大家的古劍。
雙方的讀書人臉色一變,看見衛黎等人如此奮不顧身,心中敬佩的同時也隻能是被迫停手。
“衛將軍,你這是乾什麼?快讓開!”
耿存山惡狠狠道:“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勢麼?我們七島海國輸了,海霸天很快就要攻破我們的防線,這場仗終究是我們輸了,我們大家成了聖院的犧牲品,所以杜寧這些人全部該死!隻要殺了他們,才能彰顯我七島海國最後的尊嚴,才能讓聖院知道我七島海國的傲氣!”
“夠了!不要再說了!”
衛黎大聲道:“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其實隻是你們將自己的無能狂怒發泄到無辜者的身上,何必自欺欺人?”
“你說什麼!你……你……”
耿存山惱羞成怒起來,沒想到衛黎竟然如此大膽,敢如此頂撞自己。
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放肆!放肆!放肆!”
“衛黎!你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你反了!”
“你勾結聖林大陸,罪大惡極,其罪當誅!”
“速速退下,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七島海國的將領們怒不可遏,連同對衛黎也產生了極其濃鬱的殺意,恨不得連同衛黎也一起斬殺。
“哈哈……”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海霸天猖狂的笑聲。
“耿存山,我說怎麼突然間看不見你的身影,原來是躲在了這個地方苟且,堂堂七島海國的大都督竟然如此不堪,可真是讓人感到可笑啊!”
耿存山等人臉色一變,目光看向那邊,見海霸天已經攻上了附近的戰船。
海霸天也是看到耿存山堵在某個房間的外麵,才發出譏嘲的聲音。
“海霸天!”
耿存山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沒想到就這麼點的時間,海霸天就已經帶人打到了這裡。
杜寧說道:“大都督,現在海霸天已經殺過來了,你是堅持先殺我們,還是我們聯手先殺海霸天?”
“哼!你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裡,認為聖院一定會來支援我們七島海國?可笑!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海霸天來勢洶洶,我們根本抵擋不了太久。”耿存山惡狠狠道。
“如果你怕了海霸天,那就夾著你的尾巴有多滾多遠,你放棄了七島海國,但我們沒有放棄!”杜寧厭惡道。
“你……”
耿存山氣得全身顫抖,無法忍受杜寧這極具羞辱的言語。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姑且饒你一命,暫且與你對抗海龍幫,不過若是在我軍被攻破之時還不見聖院戰船的話,那我會拚儘最後的力量先殺你們。”
耿存山的語氣無比冰冷,然後往旁邊讓出了道路。
衛黎等人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避免了一場自己人與自己人的火並。
杜寧等人緩緩走出,看向了海霸天的方向。
“咦!原來你們在這!”
海霸天看見杜寧等人以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多了幾分慎重,然後很是突兀地對耿存山拱手道:“多謝大都督將聖林大陸的讀書人困在此處,才讓我們海龍幫如此輕易攻占你們的戰船,你雖是七島海國的人,卻對我海龍幫有恩,你們放心,我們海龍幫不會學你們七島海國恩將仇報,一定會給大都督留一個全屍,絕不讓你們身首異處,也算是對得起大都督的恩情了。”
話音剛落,許多七島海國的士兵紛紛變色。
海霸天這是挑撥離間,暗指耿存山有可能與海龍幫勾結,幫助海龍幫攻占七島海國。
雖然這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是在戰場上說出這句話來,足以動搖七島海國將士們的軍心和士氣。
許多士兵看向耿存山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開始懷疑耿存山是否真的勾結海龍幫,才會做出這種愚不可及的事情。
耿存山氣得肺炸,海霸天說出來的那番話是對他極大的汙蔑和羞辱,這簡直就是在罵他賣國。
身為大都督,豈能容忍這樣的恥辱?
“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你們這些海賊根本就不懂,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本都督?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耿存山大吼起來,額頭上青筋浮現而出。
“哈哈……難道我說錯了麼?”
海霸天笑著道:“如果這場戰鬥有聖林大陸讀書人的加入,我何至於一鼓作氣打到這裡?耿存山,是你親手加快了七島海國的滅亡,也正是因為你無能的指揮讓七島海國陷入絕境,是你間接性幫助我海龍幫攻破你們的層層防線,你將會是七島海國的罪人!”
“不可能!你胡說!你胡說!”
“區區海賊,怎能如此羞辱本都督!”
“海霸天,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耿存山的心態徹底炸裂,隨後“哢嚓”一聲,文宮中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文膽二次開裂!
“噗!”
耿存山張口吐血,隻覺得一陣眼冒金星,難以置信自己的文膽居然會因為海霸天的言語而出現動搖。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不!我沒有錯!我隻是在執行兵部尚書的命令而已,身為軍人,我隻是在執行上級的軍令,我是絕對不會錯的!”
耿存山心裡堅定地想,以至於動搖開裂的文膽不是很嚴重。
饒是如此,這對耿存山而言依舊是難以磨滅的奇恥大辱。
其他將領們忍不住歎氣,現在的情況對七島海國本就非常不利,現在麵對海霸天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強烈指責,讓他們的鬥誌更是動搖起來。
海霸天同情的看著耿存山,笑著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是一群海賊,無惡不作,但是有一點你們卻遠遠不如我們海賊,那就是我們海賊更注重義氣,你們身為讀書人卻連半點義氣也沒有,比我們海賊又有多大區彆?”
七島海國將士們勃然大怒,區區海賊頭領如此評價他們,這實在是太囂張了。
“大膽!區區海上賊寇,焉能與我七島海國相提並論?可笑!”
“你們海龍幫在無儘海域裡無惡不作,居然也敢自稱注重義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沒有資格批評我們七島海國,你們才是最令人感到可恥的存在!”
將領們紛紛嗬斥,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感覺到一肚子火。
海霸天笑著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們一定是在等候援兵吧?”
此言一出,耿存山等人瞬間臉色狂變起來。
海龍幫怎麼知道聖院派出援軍了?
看到耿存山這副模樣,海霸天更是猖狂,趁此機會粉碎耿存山等人的僥幸之心,大聲道:“實話告訴你們,我早就派出隊伍聯合海蛟一族前往阻擊援兵,海蛟一族擅長興風作浪,隻要有海蛟的幫助,我的隊伍就能為主力爭取更多的時間,所以你們就不要心存僥幸了。”
“轟!”
耿存山隻覺得腦袋一陣炸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原來聖院果真派出援軍前來支援七島海國,隻是被海龍幫的軍隊攔截,所以直到現在才沒有抵達戰場。
聖院並沒有放棄七島海國的血脈!
可是耿存山這些人卻固執地認為聖院要犧牲七島海國,所以才將杜寧等人關押起來,作為戰後與聖院談判的籌碼。
然而事實卻並非他們所想的那樣!
難怪海龍幫會有一部分戰船調動離去,不是因為藐視七島海國,而是前往阻擊聖院的戰船,來給海龍幫的主力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然的話,聖院的戰船早就順利抵達戰場。
“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聖院不是放棄我們了嗎?怎麼會真的前來支援我們?”
“我們……居然對同盟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將他們關押起來,不讓他們參戰……”
“難道我們真的錯了?並不是聖院放棄了七島海國,而是我們自己放棄了七島海國?”
這一刻,許多將領的心智激烈動搖,
“哢嚓!”
許多將領的文膽也二次開裂,一個個嘴角流血,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這個打擊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大了。
在明白真相以後,他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他們是做了一件多麼惡劣的事情。
若是七島海國真的滅亡,說他們勾結海龍幫叛國都不為過。
“噗!噗!”
耿存山接連吐血,整個癱坐在了地上。
田飛鵬走過去揪起耿存山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
“砰!”
這一拳何等用力,即便耿存山是大學士的體質,也在瞬間腫了半邊的臉。
耿存山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強烈的自尊心,甚至是不敢出聲嗬斥。
將領們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們甚至沒有顏麵去看田飛鵬。
“耿存山,你聽到了沒有!援軍之所以遲遲不到,不是因為聖院放棄七島海國,而是海龍幫已經派出戰船聯合海蛟阻擋援軍,如果聖院當真放棄七島海國,那援軍就絕不可能輕易被海龍幫發現,你不會真是海龍幫派來混入七島海國的奸細吧?鼠目寸光,自以為是,若非有你從中作梗,情況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耿存山神情木訥,田飛鵬的話仿佛是利劍一般,句句戳中他的心裡。
“我……我……”
耿存山的心裡湧起了無儘的後悔,如果從一開始他就相信聖院,如果他沒有遵從兵部尚書的命令將杜寧等人關押起來,如果大家能夠齊心協力一起對抗海龍幫的話,那情況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海霸天笑著道:“真是可惜啊!如果你們能夠同仇敵愾的話,我們在得知你們有援軍以後也隻能是選擇撤退,然而你這個大都督卻為我們做了一件好事,真的要好好感謝你才行。”
“你……”
耿存山毛發樹立起來,一雙眼睛迸發悲憤的光芒,全身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