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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罕吃了幾塊肉乾後,心情大好,對花三說道:
“你這次立了大功,等攻下東海縣,本帥重重有賞!”
花三連忙叩謝,心中卻暗罵:“老畜生,等老子得了勢,第一個就宰了你!”
他想起之前爾朱罕答應封他們兄弟三人為急先鋒的事情,便試探著問道:
“大帥,之前您答應封我們兄弟三人為急先鋒,不知……”
爾朱罕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此事不急,等攻下東海縣再說。”
花三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臉上卻不動聲色,再次叩謝。
眾人將糧食和肉乾搬運完畢後,便浩浩蕩蕩地返回了營地。
花三回到自己的營帳,正要休息,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三哥,怎麼樣了?”
兩人閃身進了營帳,花三警惕地朝外張望了一番,確定無人跟蹤後,才放下帳簾。
“三哥,怎麼樣了?”鐵柱甕聲甕氣地問道,壯碩的身軀幾乎占滿了半個營帳。
李二狗也一臉緊張地盯著花三。
花三壓低了聲音,臉上浮現出喜色:
“成了!那老畜生爾朱罕已經上鉤了!那些‘香肉’他吃得還挺香呢!”
“真的?!”
鐵柱和李二狗異口同聲地問道,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
花三得意地揚了揚眉毛,“一切如預料,現在就隻等我們三個成功脫困,去東海縣找楊越彙合了。”
鐵柱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
“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可惜了那些糧食,都給韃子吃了。”
李二狗也跟著說道:
“那些乾肉……雖然說是經過處理過的,但生前到底是得了瘟疫的人,現在想想……我還是有點想吐……”
花三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二狗,成大事不拘小節,這點小事就彆放在心上了。等咱們滅了這些韃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李二狗勉強笑了笑,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三哥,韃子現在對我們看守很嚴,我們幾個真的能從中脫困嗎?”
花三剛想開口鼓舞士氣,外麵卻突然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哦?你們想脫困?想去哪裡啊?”
三人頓時臉色大變,立刻噤聲。
這聲音他們太熟悉了,正是爾朱罕的軍師——拓跋珪!
帳簾被掀開,拓跋珪走了進來。
他身材瘦削,留著一撮山羊胡,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一般。
他並沒有理會花三等人,徑直走到營帳中央,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
花三連忙堆起笑容,上前問道:
“軍師大人,這麼晚了,有何要事?”
拓跋珪上下打量了花三一番,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花三,我看你的膽色,並不像個普通的乞丐啊。”
鐵柱和李二狗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道,拓跋珪這是在套話。
花三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臉上卻不動聲色,拱手說道:
“軍師大人謬讚了,小人當年……其實是個書生,略識得一些文字。”
拓跋珪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哦?書生?既然是書生,為何不跟其他人一樣考取功名,卻淪落到乞討為生?”
花三歎了口氣,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唉,說來話長啊!想當年,小人也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一心想要金榜題名,光宗耀祖。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小人赴京趕考途中,遭遇山賊,錢財儘失,身受重傷……”
他頓了頓,偷偷觀察拓跋珪的反應,見對方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便繼續說道:
“小人僥幸逃得性命,卻落下了殘疾,從此無法再提筆寫字。無奈之下,小人隻好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
花三說著,還故意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拓跋珪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你既然是書生,可識得這幾個字?”
他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布,上麵寫著幾個字。
絹布在昏黃的油燈下微微泛著光,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曹家軍”。
花三的心臟猛地一沉,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裡。
這三個字,如同烙鐵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強壓下內心的驚懼,故作輕鬆地笑道:
“軍師大人,這……這是什麼字啊?小人眼拙,實在認不出來。”
拓跋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將絹布收回了袖中,淡淡地說道:
“沒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隨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兩塊黑乎乎的肉乾,在花三麵前晃了晃。
“花三,我聽說你們中原人,對吃食一道頗有研究,尤其喜歡‘香肉’,不知是不是真的?”
花三一眼就認出,那是破廟裡的人肉乾!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湧上心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幾乎要忍不住吐出來,但理智告訴他,現在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他努力的笑道:
“軍師大人說笑了,小人如今淪落至此,哪裡還吃得起什麼‘香肉’啊?不過是些殘羹剩飯,勉強果腹罷了。”
拓跋珪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說辭,自顧自地說道:
“我聽說,中原人的舌頭都很靈敏,能嘗出各種食材的味道。這兩塊肉乾,你說裡麵加了一些特殊的香料,我倒是很好奇,不知你能不能嘗出來?”
說著,他將其中一塊肉乾遞到了花三麵前。
鐵柱和李二狗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們自然也知道這肉乾的來曆。
李二狗臉色煞白,捂著嘴,強忍著嘔吐的衝動。
鐵柱則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花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塊肉乾,目光灼灼。
時間仿佛凝固了,帳篷裡一片死寂,隻有油燈發出微弱的劈啪聲。
拓跋珪似笑非笑地看著花三,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他
就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享受著獵物垂死掙紮的快感。
“怎麼?不敢吃?”
拓跋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嘲弄,“莫非,這肉是什麼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