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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看著被蠟燭點亮的大殿有些無奈,這麼亮堂堂的,你說睡下了?
皇上又不是傻子。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明顯的敷衍借口,主子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難不成不怕皇上生氣了,再也不來了嗎?
虞涼月見她遲疑,朱唇輕啟,“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隻是本宮自由謀算,你隻管去說便好了。”
見她說得如此篤定,青柳隻能上前應門兒。
她緩步上前,輕輕拉開門兒,對上趙前期盼的眼神,有些無奈的開口,“趙公公,真的不好意思,勞煩您跟皇上說一聲兒,主子身子不適,已經休息了,主子還說這後宮不缺身子康健能侍奉的妃嬪,還請皇上去彆處歇息吧。”
趙前眼皮子狂跳,果然被他料準了。
皇上又吃了閉門羹,想到上一回皇上被趕回去,乾嘛了來著?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
皇上誰哪兒也沒去,轉頭回了禦書房,批了一晚上的奏折,連帶著他都沒時間休息,伺候了一宿,第二日直接去上朝。
這叫什麼事兒啊!
想到要熬一晚上,他臉上露出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青柳姑娘,你要不回去再跟你家主子說說。”
青柳居然從大內第一總管,趙前趙公公那張臉上,看出幾分希翼還有委屈。
她愣了愣,很快想到主子的囑咐,絲毫不猶豫地回絕道“趙公公,不是我不想幫。隻是主子態度堅決,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說著,露出兩分惺惺相惜的表情。
趙前了然,大家都是做奴才的,青柳也跟他一樣,苦著嘞!
主子鬥法,獻祭奴才唄!
他還能怎麼辦,回去伺候著那位爺唄。
他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還不待走到跟前,秦司珩先發話,“怎麼。容妃還是不見?”
趙前重重點頭,“皇上,奴才問了,青柳姑娘回話,說是容妃娘娘身子不舒服,已經睡下了還讓您去彆的嬪妃那兒,說讓他們侍奉你。”
秦司珩掃了一眼鳴鸞殿,從外往裡看,燈火通明,睡下了?
他的蠻蠻可真厲害,這般都能睡著?
還讓他去彆的女人那兒?
他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若當真如她所說,今夜去彆的嬪妃那兒,恐怕自己日後要見她,更難了
想了想,他有些惆悵地開口,“行吧,先回禦書房,朕想起書房內還有些奏折沒看完,回吧。”
說著拂袖而去。
趙前看吧看吧,果然又得熬一宿。
他有些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鳴鸞殿,想到曾經隻要有容妃娘娘在的地方,她們這些奴才都得在外頭侍奉,鳴鸞殿的幾位宮女兒待他和氣客氣,都是請他到偏方休息,好酒好菜端上,有事兒才叫他起。
說是體諒他辛苦。
那樣美好的日子,真是一去不複返了,隻希望容妃娘娘啊,早日跟皇上重修舊好才是。
這樣,她們好,對他也好啊!
春日如流水逝去不可追,轉眼間夏日就來了。
宮人的衣服皆是換成輕薄的,但走動間,難免還是汗津津的,渾身不舒服。
主子的寵地,宮殿內擺放上幾個冰盆兒,伺候的下人也舒服。
這不得寵的,冰是有數的,用了就沒了。
鬱淑容,鬱含香的暖香塢,便是如此的情況。
“今日三皇子要回來用午膳,奴婢便要來了冰盆兒,待會兒娘娘跟三皇子用膳,也可以涼快些。”
照水開心地說完,發覺主子臉色不對勁,但又覺得自己恐怕多想了,隻認真地從食盒裡,一樣一樣地把吃食往外放。
“母妃,母妃,兒子回來了。”
還未見其人,便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已經六歲的三皇子興致勃勃地踩著墨靴踏入殿內,滿臉都是高興。
自從讀書方便,他便搬到了前頭去,這來往回來,要不少時間,有些時候中午不得空,便就不回來。
上一次見母妃,還是十五日之前,秦子明很是開心。
三皇子取名叫秦子明,如今已經六歲,快七歲了。
他跟秦家的人一般,繼承了一副好皮囊,但若是忽視掉他臉上大塊兒黑色印記,這眉目應該是極其俊美的才對。
進了殿內,他規規矩矩地給母妃行禮問安,鬱淑容見他行完禮了,才溫柔地叫了起。
而後又讓人繼續上菜,還準備了秦子明喜歡吃的點心。
因為餘婉的方子,廚房裡專門做點心的廚師,這技術進步了大一截兒,又根據她的方子改良了一些,現在的點心是越來越好吃了,漸漸有供不應求的趨勢。
這去得晚了,或者沒什麼寵愛妃嬪,指不定還吃不上,都是吃以前尋常的點心。
看著兒子吃得滿嘴都是渣,鬱淑容笑得很溫柔,但仔細看,眼神深處,有一抹濃鬱的哀傷。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隻以為自家娘娘跟自己三皇子相處得好著呢,都是笑吟吟地退下,好讓母子倆單獨說說話。
一連氣兒地吃了三塊兒點心,對於秦子明來說終於不那麼餓了,他有些感慨,“這點心可真好吃,前頭的膳食兒子不喜歡,兒子巴不得天天回來陪著母妃用膳。”
說著笑吟吟的抬起一張臉,露出幾分孩子氣的笑意。
鬱淑容突然定定地看著兒子,許久後柔聲喚道“子明,你過來,讓母妃看看。”
三皇子雖心裡疑惑,但還是乖巧聽話地走上前,把臉湊過去,一臉討好。
心裡期盼著跟自己母妃的溫情時刻。
“啪啪。”
誰知道,下一秒,鬱淑容絲毫不加思考,抬起手就狠狠地給了三皇子兩個乾脆利索的耳光。
打的他側過頭去。
鬱淑容的目光依然溫柔,語氣也不曾改變,“知道母妃為什麼打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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