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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以身入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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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了,床榻上的被褥子還是依然厚重,為了讓她好些,被褥子上還蓋了一件披風,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嚇人。

從前紅唇的嘴唇,也絲毫沒有血色。

讓人絲毫不懷疑,床榻上的人,隨時或許會沒命。

虞涼月見到秦司珩走到自己身邊兒,吃了一驚,旋即剛想開口,脫口而出的便是一陣陣壓抑不住的咳嗽。

咳嗽的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

秦司珩就這麼居高臨下的冷冷看著,眼中醞釀著狂風暴雨。

他寬大袖口下的手指緊攥,胸口劇烈起伏。

此刻的他,隻怕是心中恨透了這麼一段兒,不曾相見的日子。

兩人對視,他緩緩彎下腰,一把握住她瑩白的指尖,入手一片冰涼。

接近著,一個眼神掃視過去,冷厲的語氣開口,“讓人快點送些熱水來,再讓仲醫女來一趟,還有,去拿銀絲炭來,既然她咳嗽染病,屋內怎麼能冷冰冰的!再讓皇後還有其他管理各部的內司一塊兒來,朕倒是想問問,這些吃穿用度,是那一點兒附和了容妃妃位的份例!朕還沒發話呢,她們是不是打算日後替朕做主,朕這個皇帝,到底是擺設,還是在他們眼裡,沒有一點威信可言!”

這話就有些重了,趙前點點頭,也不敢抬地就這麼低垂著頭出去辦事兒了。

他知道,皇上哪裡是真的衝他發火,後宮的那些娘娘們,還有各部的主事們,恐怕這次要遭殃咯。

今晚上,是輕易無法善了了。

而且他也想不到,容妃居然能被人欺負到如此地步,那為何小貴子又從未說過呢?

他想了想,心下有了些猜測。

隻是可歎,今日恐怕會有人吃不了兜著走了。

鳴鸞殿內室,虞涼月緩緩從秦司珩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臉色蒼白,但眼神疏離淡漠。

跟往日裡那副乖巧溫婉,又依賴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一認知,讓秦司珩心中一痛。

“皇上不喜臣妾,臣妾本不該出現在皇上麵前,惹龍顏不快。所以這些,都是該臣妾承受的,臣妾沒有任何怨懟。還請皇上不要責怪任何人。”

秦司珩麵色僵硬,有些不可思議地發問,“她們如此對你,你還讓朕不要責怪,若是朕今日不來,你是不是準備這麼一直病著,也不找人來尋朕。”

虞涼月低垂著頭,烏黑的發絲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可謂是一半潔白無瑕,一半被陰影覆蓋,讓人隻覺得神秘莫測。

她沒吭聲,但此刻無聲勝有聲,當即秦司珩就明白了,她心下是真的如此打算的。

她不打算向自己求救,想就如此,孤寂得備受折磨的,困在這一所華貴的宮殿內。默默承受這一切。

秦司珩突然覺得眼前跟自己原本腦子裡的設想不一致,一切都充滿了怪異。

若虞涼月當真跟秦牧有舊情,又因為秦牧而入宮來在自己身邊兒伺機而動,會是如今的模樣嗎?

她這般自怨自艾,分明心中因為自己的冷待而冷了心腸,不肯自救甚至來求自己,這樣的人,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樣嗎?

他低垂著頭,企圖在虞涼月那張美到詭譎的臉頰上尋找出一絲破綻,但她始終眼神空洞,一絲神采也無,隻是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床榻上的被褥,好像上麵能看出朵兒花來一般。

這樣死氣沉沉,死寂的神色,秦司珩從未在她的臉上看到過,以至於心頭又是急切,又是煩躁,還夾雜著一絲的心疼。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麵前女子,隻覺得這幾個月的時光似乎在她身上過了好幾年,以至於讓一朵生機勃勃的花兒,就這麼凋零枯萎了。

想到從前,虞涼月那依賴繾綣,又愛戀的目光,再對比如今,他心中越發酸澀,舌根隱隱傳來一陣苦味,但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始終是他自己,他一切的苦澀,都隻能往肚子裡下咽。

趙前的動作很快,仲醫女很快就到了,為了以防萬一,還帶上了太醫院的醫正。

他此刻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兒,心中發虛。

容妃的身子有礙,這事兒他是知道的,但後宮那位,以娘家權勢壓迫,讓她們不去管,醫正也想著,容妃失寵,日後恐怕難以再次得寵,不去,也好。

哪裡能想到,今夜會出這樣的事兒來。

仲絲身為醫女,自然看診更方便,還不等醫正上前把脈,她先一步嫻熟的診斷起來,把過麥,絲毫不猶豫地回頭跪著回話,“回皇上,娘娘生產時傷了身子,所幸調養得好,隻是到底傷了根本,在此之後沒有儘心保養,還染病遲遲不就醫,現在身子虧損嚴重,恐怕日後”

仲絲說到這兒頓了頓,沒有接著往下說。

秦司珩此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快說,日後如何。”

“日後,恐怕壽數不長。”

壽數不長。

短短的四個字,卻像是當頭棒喝,砸到了秦司珩的心尖。

他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猛然抬頭看向虞涼月,見她還是如同之前一般低垂著頭,好像這樣的話語,她絲毫不關心一般,臉上也沒有難過的神情,這一發現,讓秦司珩更是痛心疾首。

“朕隻是幾月未見容妃,但從未讓你們任何人,虧待她,也從未讓太醫院的人,不來給容妃診治,你們太醫院膽子大得很呢,居然堂堂妃位的娘娘,你們也敢如此敷衍!朕的江山,是不是也要輪到你們太醫院來做主了!”

秦司珩說完還不解氣,隨手抓起身邊兒桌子上的茶盞,就朝著醫正砸了過去。

好在,那杯子擦過他的額頭,砸在了他身後的牆麵上,摔了個粉碎。

醫正頭部出血,血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他始終大氣不敢出一聲兒,隻是保持著磕頭的姿勢。

以求皇上能息怒。

秦司珩做完這些,心裡猶不解氣,他知道,最該怨怪,最該痛恨,最該受到懲罰的,不是這些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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