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舒服?
“可讓仲醫女去瞧了?瞧出什麼來了嗎。”
“仲醫女也去看了,也說不知道是何原因,讓容妃主子好好將養著,飲食上清淡一些,但還是沒有任何的效果。這,還越發嚴重了。”
“為什麼不早點來告訴朕。”
趙前縮了縮脖子,“皇上,是您早先說,日後容妃的事兒,彆告訴您,您不想聽”
“趙前,你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朕讓你彆說,你就當真不說了?你是不是這顆腦袋不想要了,正好摘下來,給之後的蹴鞠大賽當球踢。”
“皇上,哎喲,奴才還要留著這顆腦袋好好伺候您呢。奴才不說,不也是怕您生氣,您之前氣頭上,奴才是什麼話都不敢多說呢”
趙前委屈臉。
心下輕哼,明明是你自個兒說不想聽的,這下賴我,敢情我是怎麼做都不對唄。
見他一臉委屈,秦司珩發泄了一會兒氣也消散了一些。
“皇後那兒,可知道了?”
趙前忙道:“皇後娘娘已經派過金盞姑娘去問詢了。”
“嗯,皇後自然是個好的。”
浣花殿內。
“主子,主子,不好了。”宮女急匆匆的入內,軟榻上,正有三名宮女小心翼翼地拿著工具給杜芳儀按摩手臂和腿兒。
衣服撩上去,白嫩的胳膊和腿兒暴露在空氣裡,柔嫩的肌膚上隱約可見絨毛。
杜芳儀闔眸,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皮子下,形成一小塊兒陰影。
平白讓她秀美的臉上多了幾分神秘。
“你怎麼咋咋呼呼的,主子這會兒剛睡著,有什麼事兒不如待會兒再說。”
宮女喘了一口氣,往裡看了看,“姐姐,這事兒等不了,皇上那邊兒,那邊兒據說待會兒就要去鳴鸞殿了。”
“什麼!”
與此同時,軟榻上的杜芳儀緩緩睜開眸子,眼中似有精光閃過。
“皇上打算去了?”
“是的。”
粉嫩輕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形成一抹刻薄的弧度,“正好,估摸著她那張臉,此刻在那毒藥的侵害下,已經徹底無可挽回,昔日裡宮裡冠絕後宮的美人兒,變成猶如老鼠般醜陋陰暗的模樣,本宮還真是好奇,皇帝會是什麼樣的表現,來麵對,昔日那個寵在手心裡的。”
她一字一句,薄薄的嘴唇上下輕啟,出口的話語卻猶如冰霜,讓人好端端的,隻覺得一股子寒涼順著脊背往上蔓延開來。
直讓人整個脊骨都凍住了。
“走吧。”杜芳儀不耐地一腳踹開正在按摩的小宮女,小宮女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後仰,摔了個四腳朝天。忙又爬起來跪下,唯恐惹怒了主子。
整理了一下衣冠,杜芳儀,儀態萬千,由著身邊兒的宮女攙扶著往外走。
眸光裡是滿滿的期待還有厲色。
鳴鸞殿內,那張往日裡奢華無比的床榻上,此刻重重紗簾儘散開,重重疊疊,影影綽綽,隱約可窺見深處有一曼妙身影女子,正坐在床榻之上,披散著頭發。
雖然看不清女子模樣,在燭火的映照下,女子那曼妙玲瓏的曲線,形成大片陰影,竟隻是一個影子,便足以讓人心中升起期待,簾後女子的容貌。
燭火跳動,青柳淡淡道:“主子,時間差不多了。”
女子輕哼,“想踏碎本宮者,今日本宮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
聲音帶著無儘威脅之意,但偏偏尾音上挑,聲音嬌軟,好端端地給人一種魅惑撩人之感。
青柳怔愣了幾秒,臉上微紅,很快神色斂去,專注看著門外。
“皇上到,皇後娘娘到。”
隨著唱和聲,兩道身影隨著身後烏泱泱伺候的人,從外到內,如魚貫入。
嘈雜的腳步聲兒,讓虞涼月秀氣的眉頭緊蹙。
眾人齊跪。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起吧。”秦司珩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幾個字,腳步熟稔地朝著內室走去。
皇後緊隨其後。
走入內室,那股子熟悉的香味兒縈繞在鼻尖,秦司珩心下一顫,隔著簾子看向那一道人影,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許久,簾子後傳來聲音,“臣妾見過皇上,皇後娘娘,還請見諒,臣妾得了病,有礙瞻觀,實在是不宜見人。”
閔皇後看了皇帝一眼,微微歎息,上前柔聲開口,“容妃,本宮知道你生病了,但你且放心,宮內禦醫無數,這病遲早能治好的。”
“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向宅心仁厚,對臣妾百般照顧,臣妾銘記於心。”
閔皇後笑了笑,意有所指,“你我都是宮裡的老人了,即便本宮照顧不到,自然也會有人照料你。”
宮裡最大的兩個主子,除了皇上就是皇後,有權利稱為照顧的,除了皇後,不言而喻。
秦司珩剛才還僵硬的臉色,因為閔皇後的話柔和了一些。
他扭頭對上閔皇後的笑容,微微頷首,緊繃的下顎也不自覺地放鬆了許多。
往日裡那個喜怒不形於色,永遠冷靜自持的君王,居然在鳴鸞殿裡,多了一絲人氣兒。
閔皇後看著這樣的秦司珩,隻覺得陌生,但不讓人討厭。
原來,他竟然也不全然是那般永遠冷淡疏離的模樣,隻是,不曾在自己麵前罷了。
她收斂眸光裡的神色,身側聽到秦司珩帶了些顫音的開口,“蠻”
一個字還未說完,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聲音。
她冷冷看去,目光落在剛踏入鳴鸞殿內的杜芳儀臉上,對方麵上還未完全收斂好的野心和笑意儘入眼底。
“見過,皇後娘娘。”杜芳儀換上一副擔憂的麵色,上前行禮問安。
隻是,皇後許久不叫起,她隻能僵持在那兒。
心中有些疑惑,往日裡也不曾見皇後刁難。
“起吧。”閔皇後半晌開口,“你為何來這兒。”
她說完,眼神掃到身後的後宮嬪妃們,竟然是,除了一貫跟個隱形人一般的鬱淑人,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