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人搖了搖頭,咳嗽兩聲兒道:“我若是再坐視不理,你豈不是要被人作踐到死我已經許久不上朝堂,擇日我就要上朝堂走一遭,看看這李家,是否就要隻手遮天。”
今日上課,秦璿璣不知怎的,總是看到太傅衣服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低垂頭想了想,太傅孤家寡人一個,有點情緒也是正常。
直至下課,太傅收拾好書本,歎了口氣,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旋即的幾日,迎來了莫名其妙的放假。
據說,太傅有事兒,課業暫停幾日。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結合這幾日發生的事兒,秦璿璣覺得,太傅估摸著悶聲乾大事兒去了。
肯定跟海家那位小姐有關係。
此刻眼前的事兒擺在麵前,跟當年太傅的未婚妻何其相似。
他摸了摸下巴,見勸禮蹲在一旁拿著樹枝逗螞蟻,笑道:“你去幫我辦件事兒。”
勸禮拍了拍衣服站起身,好奇問,“主子要我辦什麼事兒。”
秦璿璣湊近他嘀咕了幾聲兒。
勸禮:“要這東西要做什麼?”
秦璿璣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樹枝,拿在手裡把玩,“你彆管,你那腦瓜子鐵定想不明白。”
勸禮:
他不笨!
虞涼月蹙著眉頭聽著小貴子的回話,:“你說,四皇子去刑部了?”
小貴子點頭,“對,這事兒奴才也是剛知道,這不,就來告訴主子了。”
“可是,他好端端地去刑部做什麼?”
“這這奴才就不知道了,那邊兒正鬨著呢。主子,可要奴才去讓四皇子回來?”
“不。”虞涼月雖然一頭霧水,但她對自己兒子了解,秦璿璣人小鬼大,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主子,您的意思是”
“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好了,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本宮擔著。”
小貴子:“是。”
到了晚膳時間,秦璿璣才帶著勸禮興衝衝地回到了鳴鸞殿,剛踏步進去,就對上自家親親母妃的眼神。
猛然抖了抖。
底氣不足地開口,“母妃”
“彆叫我,說吧,今日去刑部做什麼了。”
“兒臣就說,刑部今日的人倒是乖順,也沒有對兒臣多加阻攔,原來是母妃幫助兒子,母妃果然對兒子最好了。”
虞涼月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差點笑出來,麵上還是淡淡的,“少拍馬屁,快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麼。”
“勸禮,把今日我們找到的東西,都念給我母妃聽。”
勸禮:“是!五年前,雲家三小姐,落水被救,名聲有礙,嫁去越家。四年前,洛家五小姐,因為貼身手絹被一書生拾到,被人當場發現,不得已嫁到那書生家。同樣是四年前,弘家小姐,因為去到嚴王府做客,衣服弄臟換衣服無意中被嚴王撞見,如今在嚴王府做妾。三年前,康家大小姐外出,被人當街調戲,被眾人看見,因為名聲有礙,不得已嫁給了那調戲之人”
勸禮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開始大家還雲裡霧裡,聽到最後都不開口了。
花蓮小聲嘀咕:“這嚴王,據說如今都六十歲的人了,三年前豈不是五十有七那弘家小姐,都可以做嚴王的孫女了”
虞涼月冷笑,“嚴王成婚早,後宅荒唐,恐怕當曾孫女都當得說吧,你們搜集這些東西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海家的事兒?”
秦璿璣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兒子隻是助人為樂,這東西不是給兒子用的,而是幫一個人”
“誰。”
幾日後,海家老大人親自上朝,當著百官麵前,跪在皇上麵前,就在眾人以為,他是為了海家大小姐之事來,誰不知道,海家大小姐因為被李家世子闖了閨房,聲譽儘毀。
“皇上,臣今日來,是為了狀告李家,欺男霸女,實在可惡,臣老了,但眼睛不瞎,留著這樣的人禍害百姓,臣就是死了,也不會安心。”
眾人一驚,正疑惑,海老大人怎麼不為孫女說情,反而開始狀告李家。
但有聰明的人瞬間明白,海老大人這是“圍魏救趙”啊。
坐實了李世子欺男霸女的名聲後,當日李世子闖入海大小姐閨房這事兒就或許是有意為之。
那外頭說,海家小姐勾引李世子的話,不就不攻自破。
雖然日後婚事艱難了些,但錯不在她,也不至於被送去寺廟,或者送去做了妾室。
秦司珩有些頭痛的看著白發蒼蒼的海大人,早聽聞這位的身子已經是油燈枯竭,沒想到,卻在如今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李家和海家這事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事情有蹊蹺,但苦於沒有證據,海家小姐隻能擔下一個勾引人的名頭。
但海大人這一招也實在是高,李世子作風不好,那海家小姐的事兒,就有轉圜的餘地。
見皇上沉默,眾人都知道,皇上也對李世子這事兒不滿呢,有心想替李家說兩句的人,腳步剛想動,就頓住了。
“朕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既然說李世子欺男霸女,可有證據。”
海大人早有準備,雙手舉高,捧著一本折子,“臣有證據!這些是臣記錄下來,李世子這些年的樁樁件件的事跡,皇上派人一探就知,是真是假。”
“趙前,拿來朕看看。”
“是。”
秦司珩接過折子,翻看了幾頁,眉頭緊蹙,最後冷哼一聲兒,把折子重重合上。
“豈有此理。李家真當這天下姓李了不成。”
“皇上,冤枉啊!”一個官員扶著帽子跪下來,“這些都是海大人為了自家孫女,故意抹黑我李家。海家女自己作風不正,海大人應該回家管教好自家孫女,而不是來朝堂上胡鬨!”
海大人被氣得咳嗽了幾聲兒,臉上染上幾絲不自然的紅暈,扭頭對著那官員道:“老夫奏折上寫的每一條,沒有一條冤枉了你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