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上的料子和顏色金貴,製作好後要在密不透風,也不見光的地方放置一個月才能使用,並且使用後也得好好保管。本來這般金貴的衣服需要針線房的人妥善保管起來。結果因為窗戶打開了,衣服料子上的顏色敗了,原本暗金色的顏色,此刻斑駁一片兒。繡娘們被嚇了一跳,這件衣服花的銀子自然是很昂貴的,其次,這可是皇上的衣服,此刻被損毀了,她們都脫不了關係。還有疏忽的人也找不到,這下,整個針線房上上下下都亂套了。原本手裡的其他活兒計全都耽擱了。許婉儀懷孕,知道了此事兒被狠狠的刺激了一番,當即就抱著肚子呼痛,這回,平日裡恰好給她保胎的太醫不在,來的是太醫院的其他太醫,診治之下才知道,原來許婉儀動了胎氣,而且胎氣不足,隨時有落胎的危險。當即嚇得許婉儀再次動了胎氣,還見了紅。見了紅,跟動了胎氣可不同,落紅就隨時有落胎的危險,需要臥床靜養,太醫囑咐了,許婉儀臥床靜養的這段日子,手中的一切事務都要停下來,不能影響心情,不然隨時又會影響腹中的孩子。本還想掙紮一下的許婉儀,這下徹底不敢想彆的了,與此同時她心裡也十分疑惑。為何自己懷胎都快四月了,卻還會因為著急見紅,這一切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呢?許婉儀疑惑,旋即摸著肚子,這裡邊兒的仿佛不是孩子,而是一個拿著尖銳鑿子,隨時會給她肚子來上一擊的惡魔。那種疼痛的感覺她實在是無法忍受,疼得她腦袋一個勁地冒冷汗。“你不覺得奇怪嗎,本宮這一胎好好的,為何如此脆弱。”許婉儀蒼白著一張臉道。她也不是個蠢的,這會兒冷靜下來,便想到了其中的很多關竅。“奴婢也奇怪,主子一向身體都不錯,吃食上也尤其的注意,一切需要規避的,都規避了,為何隻是因為一時間著急,這就.....”宮女抹了一把眼淚,她不是擔心許婉儀,是嚇的。若是許婉儀的孩子,或者她本人真有什麼事兒,她身為貼身宮女,能有什麼好下場去?聽著宮女的話,她眸色漸深,低頭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撫摸著肚子,半晌後下定決定道:“你去幫本宮查一查,那一日許太後給本宮的酒,究竟是什麼東西。”末了警告了一句,“這事兒你得小心些查,不要被人知道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知道下場如何。”宮女打了個哆嗦,知道自己也是逃不過的。這會兒若是拒絕了,許婉儀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隻能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不肖皇後出手,這管事兒的權利就又回到了她的手裡。大家不說,但很多人心裡都覺得這事兒是皇後做的,不然怎麼會針線房剛落到許婉儀手裡,就出了這麼多的事兒呢?還好許婉儀懷了身孕,這事兒隻得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也不能罰了她。“皇上看來,是不想忍許家了。”閔皇後幽幽歎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一邊兒的許嬤嬤說話。“許太後實在是貪心,而且依照奴婢瞧著,許婉儀這一胎,來得就十分蹊蹺.....”作為一個有經驗的老人了,許嬤嬤一眼表瞧出些不尋常來。怎麼就這麼恰好,許太後讓皇上去一次,這許婉儀就懷上了?若說為何,那這裡麵的門道就多了去了,後宮這麼多年,女子們為了懷上身孕,法子層出不窮,各種辦法都有。隻要豁得出去。“嬤嬤,你的意思是.....”閔皇後遲疑了,許嬤嬤想到的事兒,她也懷疑過。但她又有些想不通,許家如今失勢,難不成還真敢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還算計皇上?這不是逼著皇上把最後一絲對太後的感情都給消耗殆儘了嗎。但許嬤嬤想的是,許太後一輩子都想的是許家的前景,對於皇上的想法,未必看重。況且她身子現在越發難了,說句難聽的,不知道哪一日就不成了,自然要為許家更加考慮。但這話她沒說,也不能說。“主子,這事兒我們還是避著些,你現在要照顧二皇子,日後還是少出門兒....”許嬤嬤說得隱晦,但閔皇後何其聰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正色著點了頭。.....................“主子,難不成我們就這麼算了?太醫說,您身上恐怕要留印記了,這可如何是好。”宮女抽抽涕涕地看著莊良娣手上腳上被包裹起來,原本端莊清秀的一張臉上,也長滿了大大小小密集的痘痘。仔細一看十分可怖。莊良娣此刻跟往日沉著端莊的模樣截然不同,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銳利得很。身上的疼痛還有一陣陣控製不住的癢意,幾乎要逼瘋了她。她不懂,自己命人給容妃的衣服上下的藥,為何最後這件兒衣服會穿在了自己身上?她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這事兒她還不能聲張,因為若是細細追查下去,必然會查出來,這上邊兒能讓人皮膚出現問題的藥,是從她這兒出來的。這藥她隱瞞得緊,是她進宮之前,她娘藏在簪子裡給她帶進宮的。但這世上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若是查出來了,私藏藥物進宮,可是大罪。莊良娣焦躁地抓扯著身下的被褥,這種莫名其妙被人從暗處算計至此的感受,讓她難受極了。況且,敵人在暗,她在明。索性她下的藥,會讓人破皮受傷,亦或者毀容,但不會要了性命,這也算是無形中,不幸的大幸了。“你說,這事兒能是誰做的。”莊良娣發問,小宮女擦了擦眼淚。“主子,奴婢瞧著,這事兒若不是杜小儀,那就是容妃知道你要害她,故意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