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皇後娘娘對我家主子好,還讓姐姐你進來暗中查看。”
金盞噎了一下,旋即覺得自家娘娘確實對容昭儀好得過分了。
“皇後娘娘原本打算親自前來查看的,但太後阻撓,這才......”她想了想,還是打算提醒一下,順道給自家主子,賣容昭儀一個好。
“原是這樣......”青柳一副感激的模樣,“多謝姐姐提醒,還請姐姐回去告訴皇後娘娘,我家主子知道她的好......”
金盞臉上笑意更真誠了幾分,“行了,你快彆感激我了,回去守著你家主子吧,當下之際,你主子沒事兒,好好的產下孩子,才是對我家娘娘最好的報答,其餘的,我們之後再說。”
“是。”
青柳回去,虞涼虞已經發動了,正在一邊兒叫罵,一邊兒在產婆的指揮下用力呢。
蒼白的臉頰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不斷地一顆一顆往下落。
緊緊咬著毛巾,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胸腔傳來一陣鈍痛。
好像有人拿著錘子,正在她肋骨上猛烈地砸下。
饒是她對仲絲的醫術有信心,對自己的身體經過調養後有信心,但依然抵不住那種未知的恐懼。
古往今來,多少婦人死於此......
一陣頻繁的宮縮後,她正式開始邁入艱難的產子階段。
痛苦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響徹整個大殿,屋內坐著的閔皇後和許太後自然也聽見了。
不同的是,一個愁眉不展,一個麵露喜色。
那叫喊聲裡飽含痛苦,幾乎讓閔皇後坐不住。
她死死攥著手下的椅子扶手,纖細的手指幾乎要把扶手給捏碎了,臉上的神色居然比她自己產子還要緊張幾分。
“主子.....”金盞回來,迅速低頭和閔皇後耳語了一番。
聽到消息,她神色反而一改剛才的緊張,便得從容起來,旋即吩咐,“容昭儀發動了,派個腳程快的,去告訴皇上一聲兒。”
他合該來親自聽一聽,自己疼愛的女子不光在承受生產之苦,甚至還在這等時機,被人算計。
差點就幾乎要丟掉了一條命。
“主子,你用力啊!!!”
“主子,快用力,現在無須節約力氣了,若是不一鼓作氣生出來,恐怕於孩子,於你都不是好事兒....”
虞涼月痛苦地撕扯著身下的被褥,手指因為發力而變得蒼白,整個身子如同蝦米一般弓起來,細細聽,還能聽到她痛苦的抽氣聲兒。
青柳不似剛才做戲,此刻她是真的快要哭出來。
眼淚也順著眼角不斷地滑落。
看著自家主子受苦的樣子,她恨不能替主子受了才好。
又唯恐主子看到自己如此更加驚慌,隻低頭慌忙地拭去眼淚,“主子,奴婢守著你呢,奴婢知道主子還是很多的事兒沒完成,主子你一定一定要平安啊.....”
青柳幾乎祈求的語氣,入了虞涼月的耳朵,幾乎快要被疼痛和折磨擊潰的心神,在此刻從新凝結了起來。
她還有事兒沒有完成,她爹娘的仇,她還沒能報....
想要她命的人還在外邊兒好好坐著,她如何能死?
她不能死!
等秦司珩匆忙趕到時,滿耳都是屋內接連不斷,痛苦不堪的呻吟。
跟柔妃斷斷續續抽噎,然後在他麵前一副可憐無助不同,虞涼月是真的痛。
光聽聲音,都能把人帶入那種疼痛的幻覺內。
聽的他揪心不已。
“皇上,奴婢見過皇上。”
“奴才見過皇上......”
屋外呼啦啦跪倒一片兒,秦司珩沒空管他們,眼神緊緊地看著門的方向,好像要透過這門,看清裡邊兒的人一般。
“皇帝,你怎麼回來了....”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描補,“容昭儀剛剛發動,還要一會兒去了,不知柔妃如何。”
“柔妃好著呢,母後若是擔心,不如親自去看看。”
這秦司珩不軟不硬地懟了一下,許太後對虞涼月的恨意更甚,若不是這個狐媚子,一貫孝順的皇帝,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
她該死!
想到許妃的部署,想到待會兒會聽到孩子難產好不容易生出來,容昭儀則是大出血....
她便覺得痛快極了。
秦司珩袖口下的拳頭緊握,眉頭深鎖,無論是誰都能看清楚他眼中的擔憂和關心。
柔妃宮內。
柔妃等了一會兒也開始發動了,一張口就是痛苦的呼喚,然後便是抬頭問芽兒,“皇上呢,本宮要生了,皇上去哪兒了。”
看著她急切的樣子,芽兒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剛才奴婢聽聞有人來跟皇上報告,說容昭儀發動了,皇上....皇上一聽消息就過去了。”
柔妃氣的幾乎快要昏過去,“該死的賤人!”
一向沉穩優雅的人,當著眾人麵,大聲地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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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可知道屋內什麼情況。”
秦司珩聲音有些沙啞。
“皇上你放心,臣妾問過仲醫女,她身子調養得不錯,胎位也是正的,定然能平安生產,給皇上誕下一個健康的皇子。”
“隻要是蠻蠻生的,朕都喜歡....”秦司珩幾乎是無所察覺的說出了這句話,完全沒意識到身後兩人震驚的表情。
仲絲匆匆趕到,給幾人見禮後便進了屋內,屋內一地的鮮血,給她嚇得夠嗆,在知道不是虞涼月的後,便很快釋然,然後拿起隨身的包,從中取出幾枚銀針,麻利的朝著她身上幾個穴位紮了下去。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微臣今日被人臨時調配去給那些老太妃們把脈,已經是儘快趕來了.....”
“嗬,為了要我這條命,他們還真是用心良苦。”
幾針下去,她恢複了一些力氣。
“主子,看到頭了!”
“主子,你快加把勁!”
兩個產婆欣喜地喊道。
屋外的人越來越多,池嬪,許妃,倪美人,胡貴人,應常在,關小儀,程才人,居然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