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充足原材料的預製板廠重新紅火的開工了,而且因為小雷家這邊對外銷售,雖然價格比國營廠高了一些,卻還是供不應求。
小雷家的日子可謂是蒸蒸日上,磚廠這邊自從開發出空心磚以後,跟其他磚廠的價格戰自然沒辦法繼續打下去了,他們根本沒辦法跟小雷家進行競爭。
雖然有的磚廠看出空心磚可以節省成本,但是按照原先的材料生產出來的空心磚質量不行,反而賠了很多錢。
為此有的村子就想方設法的想要知道空心磚的材料配比,卻根本沒辦法靠近小雷家的磚窯,甚至在村口就被攔了下來。
小雷家其他的產業也是穩步發展,養殖場這邊因為一窩窩的小兔子降生,除了供應村裡個人養殖需求之外,又重新修建了一個大型廠房,用來專門養殖兔子。
建築隊這邊不缺少水泥之後,工程接個不停,往往是一個工程還沒有完工,就有新的工程在等著。
反而竹編廠這邊沒有太多的新訂單,不過他們也顧不上新訂單,之前的訂單都還沒有全部交付完成。就算是訂單全部交付之後,趙舒城跟老支書也沒想著去接國內的訂單,反而準備囤積一批產品,準備等明年四月份的廣交會,再次成交一筆大單子。
老支書這邊卻提出了新的問題,因為小雷家這段時間的發展,村裡大部分的人都去小雷家的村辦企業上班,反而種地的人少了。現在最後一茬水稻就要收獲,但是卻騰不出人手來。他希望趙舒城給村裡的壯勞力放假,讓他們搶收莊稼。
趙舒城聽到後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確實是讓趙舒城有些措手不及。
“老叔,這村裡的工廠,除了竹編廠因為沒有太多的訂單,所以可以騰出時間放假之外,其他的廠子,根本沒有辦法放假。要不然磚窯就要減產或者停工,預製板廠跟建築隊也是一樣,甚至養殖場根本就沒辦法離開人,反而還需要招人才行。”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糧食不收爛在地裡吧?要不然全大隊的稻子,讓你雷東寶一個人去收了?今年過去了,咱們就不提了,但是明年呢?早稻插秧的時候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難道還不放假,讓你一個人去乾?小雷家的企業再紅火,咱們是農民,也不能忘了本。是農民就得去種地,這個不能忘了。”
趙舒城笑著說道:“當然不會,誰要是敢這樣做,浪費糧食是要天打雷劈的。但是孰輕孰重,咱們心裡都有數。我是這樣想的,之前咱們村的土地都是承包到組的,所以我這邊想了一下,今年是沒辦法了,所以可以雇傭周圍村子的人幫著咱們收割稻子。”
“那明年呢?總不能小雷家的人都不種地了,把地給外地人種了吧?”
看到有些著急的老書記,趙舒城安撫著他,說道:“老叔,不會,你放心,肯定不會的。我是這樣想的,現在村子裡大部分的壯勞力都進入廠子上班,也看不上種地的那點收入,隻不過不想餓肚子而已。所以咱們村的土地趁著冬季農閒的時候,直接重新平整一下,建設成為一個大型的農田,明年開始實現機械化種植。”
“村裡所有人,都按照之前分組的田地,重新入股,成立小雷家的集體化農場,按照現在企業的形式,給種地的農民發工資,到時候農田的糧食,除了上交國家的,剩下的糧食,按照咱們小雷家的人口分下去。”
“那豈不是又要吃大鍋飯,小雷家當年的情況,你難道忘記了嗎?”
趙舒城笑著說道:“老叔,我當然沒忘記,可是之前咱們吃大鍋飯,村民都不積極,所以糧食產量少。但是這次是農場,隻有少數幾個人種地,而且咱們也按照現在土地的糧食產量為底線,如果產量低了,他們年終分紅就少,如果產量高了,多餘的糧食就是他們這些農業工人的……”
趙舒城之前就想過在小雷家企業發展起來之後,農業也按照企業的方式進行大型機械化規模化種植。隻不過趙舒城沒想到的是,小雷家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走了很多村子好幾年的路。
現在人人都想著去工廠打工掙錢,反而看不上種地的那點收入了,所以趙舒城必須解決這個問題,而且是儘早解決,好讓村裡的勞動力解放出來,從而更加專心的工作。
老支書對此還是有些遲疑,畢竟村裡雖然年輕人都有工作,但是一些老人們卻沒有進入工廠,還是靠著村裡的田地生活。要是村裡重新把土地收回來,他們願不願意還是個問題。
對此趙舒城沒什麼好說的,直接讓老支書召開社員大會,因為各個廠子離不開人,所以分成兩個場地開會。磚瓦廠跟預製品廠是一夥,養殖場、竹編廠、以及村裡的其他人是一夥,開會說明趙舒城的打算,然後進行投票。如果村裡人都不樂意,到時候趙舒城再想辦法。如果都同意了,從冬天開始就招人平整土地,重新劃分責任田。
這一次趙舒城不是跟之前一樣承包到組,反而是準備直接承包到戶,然後按照每一戶入股來進行組建農莊,儘量讓每一戶都能分到糧食,也都能享受小雷家發展的紅利。
其實趙舒城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對小雷家的住宅進行重新規劃。之前小雷家的村民可以說都是散落在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有很大的空間,但是也很淩亂,所以占據了很多的耕地。
既然現在小雷家有錢了,躺在銀行裡麵也隻能掙到一點利息。趙舒城的想法就是,趁著這次開會的時候,提出小雷家整體規劃。到時候在村子裡麵修建一整個的二層小樓聯排彆墅,垃圾集中處理,也可以讓小雷家騰出一部分舊宅基地,從而增加小雷家的一部分耕地。
老支書聽到趙舒城的想法後愣住了,畢竟這在他看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當看到趙舒城拿出來的規劃圖紙,甚至上麵描繪的小雷家,讓他覺得如果小雷家真的能這樣子,也許還不錯。
當然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他跟趙舒城就這樣定下來,反而先要跟大隊裡麵開會,討論之後,再跟村民一起開會討論,沒有一段時間定不下來。
不過趙舒城卻打定主意,一定要早早的施行,隻有這樣才能讓小雷家改頭換麵,也讓其他村子羨慕,從而實現自己的兼並計劃。
因為趙舒城已經發現現在小雷家的發展看上去紅火,但是已經進入了瓶頸期。這個瓶頸不是因為彆的,就是因為小雷家的人口已經不夠用了。
但是因為村子裡的企業大部分都是小雷家的集體企業,他們很是排斥外人進入裡麵工作,覺得這是在搶他們的飯碗,也在拿他們的錢。
趙舒城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但是在個體經濟還沒有徹底放開的時候,小雷家這樣的集體企業也沒辦法太多的雇傭外村的人來乾活,所以現在就僵持住了。
但是如果趙舒城他們把小雷家發展的很是紅火,遲早有人忍不住,先要到小雷家生活。彆的不說,就說小雷家這些小年輕的嶽父嶽母,他們肯定也想過來,到時候就可以循序漸進的讓小雷家的人接受外人進入,從而增加小雷家的人口,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
就在趙舒城盤算著怎麼吞並其他村子,從而讓小雷家的生產規模擴大的時候,卻不知道外人也已經盯上了小雷家。
小雷家的經濟發展速度很快,而且生意也很紅火,已經嚴重威脅到其他一些縣企業的發展。他們不想著怎麼去跟小雷家競爭,反而直接告到縣裡,說是小雷家倒賣國家計劃物資,希望能夠查封小雷家的企業。
因為利益關係,很多人支持這種聲音,而一直支持小雷家的徐縣長,表示不能隻聽狀告企業的一麵之詞,也要給小雷家申辯的機會。
縣裡麵成立了調查小組,準備進駐小雷家,清查小雷家的經濟運作秩序,但是在此期間,小雷家要暫停一切對外活動。
趙舒城這邊接到了陳平原打來的電話,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是所有企業都停止,還是僅限於磚瓦廠跟預製板廠?’
“應該是隻有磚瓦廠跟預製板廠,其他企業應該沒問題。”
趙舒城聽到後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多謝陳主任,他們儘管來,我們這邊沒什麼不可以調查的,相信領導秉公執法,也不會汙蔑我們。’
趙舒城掛斷電話之後,直接讓雷士根跟四眼整理了一下村裡的賬目,尤其是磚瓦廠跟預製板廠子的賬目,到時候提供給調查組。
雷士根聽到後有些擔心的說道:‘東寶,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能出什麼問題?咱們磚瓦廠是按照標準生產,一切都有據可查,能出什麼問題?至於說縣磚瓦廠投訴的事情,他們自己競爭不過,甚至率先降價,我們隻不過是蕭規曹隨,難道就因為他們是縣辦企業,我們就要高價賣磚?那他們怎麼不舉報其他同樣低價競爭的磚廠?”
“我說的是鋼筋跟水泥,咱們畢竟是買的計劃外物資,預製板卻價高者得,他們不會……”
趙舒城擺了擺手說道:“這點更不用擔心,咱們是合法買賣,計劃外物資,人家有批條可以倒賣,沒道理咱們直接跟廠家進貨就不允許了。何況這批條本來就是廠長簽字,咱們也是合法合規,又沒有倒賣,能有什麼問題?”
雷士根看到趙舒城這麼自信,這才放心了一些,跟趙舒城一起整理整木,就在村大隊裡麵等著調查組的人來。
宋運輝這邊放假回家,剛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小楊巡因為無證經營,所以被當成不法商販抓了起來。
宋運輝自然不能看著不管,所以直接找到鎮上的李主任。
“李主任,你們對待小楊巡也太粗暴了。不是我想多事,但是國家已經頒布政策,正在鼓勵和扶持個體經濟適當發展,一切守法的個體勞動者,都應該受到尊重。”
李主任有些為難的說道“小宋,我知道你愛背誦日報,但是這次不一樣,上麵嚴控不法商販跟無證經營,小楊巡屬於典型的無證經營,所以不歸我們管,已經被送到縣裡麵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姐夫在縣裡有關係,你去找找他幫忙打就小楊巡。”
徐縣長在辦公室裡麵,也在為小雷家的事情擔心。他找到陳平原,看著窗戶外麵,問道:‘小雷家到底有沒有倒賣計劃內物資的情況?’
陳平原說道:“據我所知咱們縣裡的計劃內物資是沒有的,畢竟小雷家因為沒有計劃內物資的采購名額,之前在縣裡跟市裡都跑過,一斤鋼筋跟水泥都沒有買到。後來雷東寶去了一趟省裡,然後就每月有很多鋼筋跟水泥進來,具體是不是計劃內的,我也不好說。”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情不存在灰色地帶。”
陳平原為難的說道:“這個小雷家從什麼地方得到的物資,我確實是不清楚。但是他們的預製板確實是經過加工對外銷售,按照政策來說不算是倒賣物資。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幾個月政策環境出現變化,要是硬給扣投機倒把的帽子,也不是不行。不過剛才我給雷東寶打電話,他好像信心十足。”
“那雷東寶自己呢?經濟上有沒有問題?”
“這個也不清楚,這需要拿到小雷家的賬本之後,才能看清楚他的心肝肺。不過現在小雷家是老支書當班,應該沒問題吧?”
徐縣長聽到後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小雷家現在的支書還是原先的老書記,這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動的了的。
“好,我知道了,密切關注小雷家的事情,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跑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