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城對此雖然深惡痛絕,但是也知道自己對此沒有什麼辦法,畢竟自己也隻是一個小山村的副書記而已。
不過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雖然趙舒城不能跟那些人一樣,但是他也有屬於自己的辦法。
既然縣裡跟市裡麵的供銷社不能給小雷家提供物資,趙舒城就準備直接找到源頭生產商,從他們那裡弄到自己需要的物資。
畢竟就算是小雷家可以買到批文,拿到物資,但是這批文還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價格都不知道高了多少。與其便宜那些不知名的中間商,還不如直接跟生產源頭對接。
對於企業來說,盈利才是主要目的。計劃內的商品沒辦法,但是計劃外的商品,還不是廠子裡麵自己說了算,想要賣給誰就賣給誰?
當然很多企業的負責人必然是想著把計劃外的產品低價賣給對自己有好處的人,但是也有的人是為了自己廠子著想,想要多點錢給廠子裡的工人發福利。
趙舒城就是打著這個算盤,去找水泥廠跟鋼筋廠的廠長,直接開門見山的采購他們的計劃外物資,從而滿足小雷家水泥預製板廠的生產需求。
而且跟那些空口白話那批條,後麵才給貨款的人不同,趙舒城準備直接現款交易,一手錢一手貨,直接拿錢砸出一條路來。
對於社會上的什麼十億人民九億倒,還有一億在尋找,趙舒城是不屑於去做的。何況趙舒城很清楚的知道,這種生意雖然現在看來有利可圖,但是等到九十年代,那些不敏感的倒爺就會因為惡性通脹直接破產。
畢竟這樣倒騰批文的事情,實際上就是在薅羊毛,而且影響極其惡劣。尤其是後麵國企虧損,三角債、拖欠銀行貸款等等原因,從而引發物價闖關,到時候很多企業就會直接被逼死。
隻要趙舒城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從一開始就樹立自己企業的標準,那麼可以安穩度過那段時期之後,到了市場經濟時代,才是小雷家真正騰飛的開始。
其實小雷家的情況,徐縣長一直都在關注著。畢竟小雷家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塊實驗田。現在國家改革開放還剛剛開始,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很多地方相對保守,也有的地方很激進。
小雷家說保守也保守,承包責任製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承包到戶,但是小雷家這邊卻還是分組承包。但是你說小雷家保守,他們卻甩開膀子,又是弄磚窯,又是辦養殖場,竹編廠,甚至把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
對於趙舒城這樣的人,老徐也有些摸不清楚,不過還是很欣賞他,畢竟趙舒城看起來敢打敢乾還敢往前闖,希望能從小雷家看到不一樣的經濟發展方式。
趙舒城這邊帶著四寶就從縣裡的汽車站坐車去省城,直接尋找省裡麵的鋼鐵廠跟水泥廠,商量采購物資的事情。
不過到了省城之後,趙舒城跟四寶在招待所安頓好之後,先去看了看在省城上學的宋運輝。
當然這主要是宋運萍委托他去看看弟弟,畢竟宋運輝自從離開家之後,因為學校這邊組建實驗室,他直接就在學校不回家了。
宋運輝知道趙舒城來了自然很開心,所以帶著趙舒城在學校裡轉了幾圈,希望能看到趙舒城吃驚的樣子。
但是趙舒城讓他失望了,趙舒城眼裡很平靜,沒有想象中的吃驚跟崇拜,反而就跟去普通人家一樣。
倒是四寶,進入大學之後,一雙眼睛就仿佛不夠用一樣,恨不得全都裝進眼裡麵。
趙舒城看到宋運輝後點了點頭,說道:“還行,沒瘦,這樣我也能跟你姐交差了。行了,你去把你同學都叫上,咱們一起吃個飯,也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請教你們這些大學生。”
“那行,我請!”
趙舒城看了一眼他,說道:“你就彆跟我充大個了,小雷家的情況你也很清楚,不缺這點錢。說實話,要不是小雷家現在隻是一個村集體企業,我倒是希望你們大學之後能夠來小雷家,幫助我們把企業發展的更好。”
“我們不行吧?畢竟我們是學的化工,小雷家的那些企業應該用不上吧?”宋運輝聽到後有些遲疑的說道。
趙舒城笑著說道:“當然現在的企業不行,但是不代表以後的也用不上。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村裡的養殖場規模不算小,以後家家戶戶養兔子的話,更是可能年產幾噸幾十噸的兔毛,我們不想隻掙原材料的錢的話,就需要發展自己的兔毛生產企業。這就涉及到一些化工方麵的知識,兔毛染色也是如此,所以還是很有必要有個專業的人才幫忙。”
看到宋運輝有些為難的樣子,趙舒城笑著說道:“行了,你看看你這樣子,我也是這麼一說,何況一切都還早呢,說不定到時候又有新想法也說不定。”
等宋運輝的同學們都聚齊了之後,趙舒城說了自己這次來到省城的目的。
宋運輝聽到後,說道:“姐夫,你們這種村鎮企業,手裡根本沒有國家的計劃指標,肯定不在供貨範圍之內。之前小批量的購買還沒有問題,但是現在要想進原材料,隻能去找批條子的人買計劃外的原材料。”
趙舒城笑著說道:‘我就是這樣想的,不過我不想去找什麼批條子的人,直接去鋼鐵廠或者水泥廠,找他們的廠長,買計劃外的原材料,而且給的是比計劃內的價格高的多的價格,我想他們不會拒絕。’
聽到趙舒城這樣說,其他人頓時愣了一下。
虞山卿說道:“雷同誌,你要是信我,我這邊有個倒賣鋼筋的聯係方式,您要是最後沒辦法,可以去試一下。”
趙舒城笑著點點頭,感謝虞山卿的幫助,但是卻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畢竟如果被抓住了,到時候麻煩小不了。
趙舒城直接來到剛進廠,點名要見鋼筋廠的廠長。對方看到趙舒城的樣子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聯係李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