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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邊,對方足尖輕點,正要離開,敏銳察覺到溫雪菱的目光。
他迅速回頭,與她視線交錯,眼含審視。
溫雪菱裝作被外男嚇到,臉色煞白,立馬關上了窗。
男人收回冷漠目光,施展輕功離開。
屋內,溫雪菱放在窗戶內鎖的纖細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是他!
奴城三大惡魔城主之一!
她眉心緊鎖,他怎會出現在這?
這一夜,溫雪菱再次被前世的夢魘驚醒。
她猛然間想起前世的今日,正是溫錦安獲得「縣主」機緣的日子。
聽聞,溫錦安身攜神藥,在福安寺救了在寺內禪修的太後,獲得懿旨嘉獎。
後來她從病秧子二哥口中得知,那顆藥是娘親給他專門煉製的救命神藥!
那藥耗費了娘親十多年的心血。
一共才煉出了三顆。
其中兩顆,二哥去往京城前已經服用,沒想到他會把剩下那顆送給溫錦安。
她斂眸沉思,溫錦安前世靠這個機緣風光無限,而今生,她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
娘親的藥,她會拿回來。
她用娘親心血換來的機緣,她也會奪走。
事不宜遲!
溫雪菱尋了個由頭出門,快馬加鞭來到福安寺山腳下,正好瞧見了丞相府的馬車。
溫謹禮正扶著繼妹下馬車,眉眼間是她從未見過的寵溺。
昨日芳菲苑大火亂了溫謹禮的分寸,後來查明院中並無焦屍,他懸著的心方才落下。
他覺得這就是溫雪菱以死相逼的伎倆,想讓他和父親妥協,他們若不理會,等她沒了銀兩,在京城寸步難行,必會求到跟前來。
到時候,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愚蠢不自知的妹妹。
殊不知此刻,他想要教訓的人,就在梅林暗處盯著他。
親娘和親妹生死未卜,今日他就有心情來陪溫錦安賞花,溫雪菱眸中滿是諷刺。
她目光落在溫錦安腰間香囊上,沉了沉,那顆藥就在裡麵。
溫雪菱一路跟隨他們,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她看著溫錦安向溫謹禮撒嬌要自己走走,隨即帶丫鬟往旁邊梅林深處去。
梅林假山處另一亭子。
溫雪菱眼神微動,她在亭子裡看到了一個熟人。
定安侯府的二世子,也是溫錦安未婚夫弟弟,程昱庭。
他親娘本是侯府夫人表妹,趁原配有孕勾引姐夫,珠胎暗結,原配生下長子不過兩月,她肚裡孩子出世。
原配氣壞了身子,沒多久就去世。
而她被抬進侯府做續弦,庶子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嫡次子。
溫雪菱冷眸眯起,表妹搶姐夫,弟弟勾搭未來嫂子,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男子牽著溫錦安的手,問道,“安安,你與大哥的婚約何時解除?”
溫錦安嬌羞垂首,“庭哥哥你急什麼,你且再等等,待爹爹回府,我便讓母親去提此事。”
兩人在亭子裡互訴相思,護衛丫鬟在附近守著。
不遠處傳來聲響,溫雪菱扭頭望去,看到了前世家破人亡,最終在奴城牢房淒慘死去的侯府貴婦。
大理寺卿嫡女,江芙蕖。
她也是侯府為程昱庭定下的未婚妻。
溫雪菱想到前世江芙蕖曾護過自己一次,眸光流轉,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梅林有很多亭子,桌上放有文房四寶,方便世家貴女吟詩作畫。
她來到一處無人的亭子,提筆寫下程昱庭和溫錦安私會之事,趁著江芙蕖屏退丫鬟獨自賞梅之際,將紙團丟到了她的跟前。
“誰!”江芙蕖眼神警惕,環顧四周發現無人。
她撿起紙團一瞧,瞳孔驟縮。
江芙蕖是個聰明人,立馬派心腹過去查看,發現屬實後沒有聲張,而是請來一眾高門貴女,往溫錦安二人所在的亭子而去。
她當著眾人的麵傷心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溫錦安受驚,慌忙甩開程昱庭的手。
侯府護衛攔住了江芙蕖等人,程昱庭趁機讓丫鬟護送她,從亭子另一側假山離開。
早知溫錦安沒有膽量和腦子應對,溫雪菱先一步等候在假山處。
一陣風過去,蒙汗藥當即發揮了作用。
她動作利落取走香囊裡的救命藥,換成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溫雪菱剛要離開,便聽到溫謹禮尋人的聲音,還有那道冷漠的聲音,“抓住她!”
她沒有武功,自然不是丞相府護衛的對手。
溫謹禮憤怒瞪了她一眼,疾步來到繼妹身邊,扶起她關心道,“安安,醒醒。”
見她昏迷,他急忙拿出神醫二哥給的解藥。
“咳咳,四哥哥?”溫錦安幽幽醒來,迷茫看向他,“我怎麼會在這?”
他黑眸暗沉,冷聲道,“那就要問問她了。”
溫雪菱不慌不忙與他對視,用前世在奴城學到的本領,變了嗓音,涼涼道,“與我何乾?”
溫謹禮:“方才我分明瞧見你,在安安身側圖謀不軌。”
她嗤笑一聲,反諷道,“我還瞧見你的安安,在亭子裡和男子牽手私會,被貴女捉奸後急匆匆逃跑呢。”
溫錦安臉色蒼白,委屈抓住他的衣袖,“四哥哥,她汙蔑安安!”
他趕忙安慰:“不怕,萬事有哥哥在。”
見兩人兄妹情深,溫雪菱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是不是汙蔑,待貴女們過來,不就知道了?”
溫錦安眼底閃過慌亂,剛才那麼多貴女都看到了她,若是沒有替罪羊,她的名聲就毀了。
她哭著說自己和程昱庭在梅林偶遇,聊了會,卻被江芙蕖等人誤會。
“四哥哥,安安隻是和庭哥哥聊了兩句,並未有逾越之舉,但人言可畏,若是被傳出去,那我、我還有什麼臉麵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他拍了拍她肩膀,輕聲哄道,“不怕,哥哥在。”
就在這時,護衛匆匆來報,“四少爺,江小姐帶人過來了。”
溫錦安看到與自己衣衫顏色相近的溫雪菱,心裡頓時有了主意,攥著溫謹禮衣袖,邊哭邊說道,“若是有人與我衣衫相近,能替我……就好了……”
話音落下,溫謹禮猛地轉頭看向溫雪菱,正好對上她無語的眼神。
不管這事和安安有沒有關係,都不能讓她受委屈,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私會的事,安在其他人身上。
而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他在心裡已經做下決定,起身走近她,一把扯下了溫雪菱遮麵的白紗。
溫謹禮愣了一下,喃喃道,“怎麼會是你……”
不行!不能讓安安這麼快知道菱兒的存在。
她總說能當他們唯一的妹妹很開心,若得知他們還有親妹妹,她會傷心。
溫雪菱本就沒打算隱瞞真容,後麵要做的事情,還需要她這張臉起作用。
溫謹禮拽著她的手來到假山旁,故作欣喜道,“菱兒,你沒事就太好了!你不知道哥哥昨日嚇壞了,以為你和娘親喪生火海,難過到昏厥,如今心口還疼呢。”
她淡淡道,“昨日昏厥,今日就能陪繼妹賞梅,老天爺下凡都得誇你身子好。”
“……”他被她的話堵住了嗓子,但很快調整過來。
溫謹禮繼續道,“安安年紀還小,受不得委屈,一會兒你認下這事,事後我讓父親給你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