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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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1、

從一個許久不用的包裡翻出了一張喬璐當年的請假單,我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聯絡了,而我們的故事似乎早就結束了。

在那個嘈雜的2024,傳出我要被調離航空路音訊的尾子,有人說離開的規則就是人走茶涼,意味著一段旅程的結束,一段人際關係的終止。而我做到的僅僅是轉身,談不上華麗,更是常在某些情景相合的日子裡徐徐回望。

這一日,我踩在她當年劃出的那道歸線的附近,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死神戒指,不知道該不該再讓命運完成一次輪回

2、

回憶看起來能雲淡風輕一筆帶過,實際上,離開對我的觸動頗大。從我們的車頭不再朝向一個方向起,我開始思考諸如人生的意義之類的哲學問題,不是突然間深刻,也不全是裝b,就是想思考自己接下來的生活,從自己想到周遭的人,想到過去,每當看到類似的表情總是會讓我想起好久不見的她,我時常陷入回憶之中。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理解那種欣賞的感覺,道不明說不清,卻也繞不出來。

可是我卻總想著跟彆人說說她的那些事,即使稀鬆平常。

3、

說到曾經的夢想,用一句我的朋友未名湖畔的話講,叫做“用彆人的故事來強提一口真氣,支撐自己盲目地跟下去”,許多彎道超車的人,他們除了比我勤勞之外,運氣也比我好。當然,最重要的是在於他們對一些事情近乎殘酷的堅持,讓人費解,可我即便表示認同,於是,他們某些人的成就最終也成了我追逐的夢想之一,如此而已。

至於這種榜樣的作用,我想用“海市辰樓“四個字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確實太過縹緲虛無了,而且,我從亦步亦趨跟隨的生活中體會到,每當我對一些所謂“技術性難題“加以考慮如何過關時,無論得到哪種結果,總是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而且,事後證明,這薄冰更多時候就剩餘了一層膜。

對此我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人生本身便是一個博弈的過程,因此,一切得失也就顯得不足為奇了。賭贏了,也就一時的快感,至於明天,又將進入無窮的反複之中。

4、

記憶中她是個充滿焦慮的小女子,嘴角卻時常掛著淡淡的笑意,她打扮入時卻也常常透露出一些小孩子的心思,是在抗拒成熟吧,永遠保留了那一顆少女心。也許是我看她的時間長了些,她會疑惑地摘掉耳機,關閉正在瀏覽的電視劇,一本正經地問:“你看得我發毛,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記做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她繼續啃她的小麵包,全無淑女的形象。這是一種極其放鬆的狀態,我喜歡她的慵懶之態,就這麼輕輕地飄在我的世界裡,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恬淡且滿足。我每天最愉快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下電梯,我也喜歡那些喜歡起哄的人們,他們的熱情看上去無足輕重,卻點燃了這個世界。

一天晚上,球隊聚餐,一場大酒下來,整個喉嚨都是熱的,像是吃了無數的刀片,我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開水,兩口喝乾,整個身體才變得舒服不少,我踢掉鞋子,在沙發上躺倒便睡。

記不得那一天吹了多少的牛逼,夢裡竟然被這些牛逼倒灌,滿眼都是混亂的畫麵。我夢見了喬璐,她的馬尾辮,她恬淡的眼神,她一臉無辜問我問題的樣子。我還夢見了我們的初始相遇,她那怯生生的迷惘表情。

5、

人生也許就是這樣,在某一處的時空,你投入以熱情和智慧,不管留下了多少遺產,或者對彆人來說,你什麼也沒有留下,啥也不是,但是你內心是有所展望的,也是有所留戀的,這正是人類最樸素的情感,從零發生,慢慢延長,野蠻生長,尤其當這情感的另一側有一個沉甸甸的人,那麼我想這份情緒是會一直瘋長下去的。

當然,事後你也知道,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裡,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更多的事情,不過是過眼雲煙。

有和無的辯論,本就是萬古難題。

我說了一大堆的廢話,隻是想說緣分這東西很奇怪的,它會牽引兩個毫無交集的人來到一個時空,然後逐漸了解,最神奇之處在於你了解她全部的缺點,但是你依舊很喜歡她,哪怕她做過再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能一笑過之。

我曾經問過她喜歡的歌曲和明星,她居然說她不愛聽歌,在一個周傑倫林俊傑孫燕姿蛇團橫行的時代,她的耳機裡居然沒有一支喜歡的歌謠,的確是有些怪怪的。畢竟在那個年代,我們之中還有很多人會攢錢去買舒耳的頂級耳機,隻為降噪聽清楚jay最後一句的含混不清的歌詞。

認識有十年了吧,或許更長。

那時候,她青春靚麗,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視線,對,恰如其分的一下子,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靈動的眼睛,有些狡黠但是總體溫和,她扒著門探出小腦袋怯生生地問我:“哥,某某領導在吧?”

我有些恍惚,答非所問:“我在的!”

6、

我們的認識應該是一個偶然,但是由於我那個位置的極其與眾不同,就讓著偶然之間多了一份必然。

那時我的位置,在領導辦公地點的隔壁,屬於不是秘書的秘書,他們賦予我的一個職能就是誰來找他,由我先通報一下,大體作用相當於門童保安秘書聯絡員,不重要但是是連接的樞紐,不可或缺。

在她之前幾個來訪的我都說不在,是領導刻意安排的,他說他今天有些累,不想會客,我想也許是他大姨夫來了。

可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喬璐都跟其他的人不同,即便是那些一到就扔香煙的自來熟們!怎麼說,這些都是丫鬟配角,隻有喬璐給我一種大家閨秀的主角既視感。

從2013年認識到2023年分開,其間跨越了10個年頭。

這10年,我們慢慢走近,她異乎常人的邏輯,莫名的歡樂,她的健忘,她對生活簡簡單單寥寥草草的理解,都在我的生活裡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很多朋友問當時選擇單飛會不會後悔,我都極力避免這個問題。本是意外造就的傷感,原本我以為自己拿到的是一個勵誌的劇本,能夠在一兩年再回到她的身邊,可是後來,事與願違。

我也常常想,當初換一個思路,會不會就留下來了,故事也得以延續,讓人泄氣的是,這種想象不可能成為現實,它縹緲得像是鄧紫棋唱的泡沫。

有一句話特彆傷人,它叫做:過了這個村,就再沒有這個店了!

7、

有長輩對喬璐的評價是:當閨女很好,靈動活潑,但是當兒媳婦,絕對不能要。她懶散木訥還囹圄在自己的世界,太過理想化,有時候甚至會遊離油米醬醋茶的枯燥生活之外,甚或逃離。

我對這個評價認同點不多,除了靈動兩個字。

初見時,麵前的她實在是太靈動了,那雙眼睛如夢似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種靈動狠狠地衝擊了我,給了我一個喜歡的原形。不錯,她是有抽離感,但是接觸下來我會發現,那是原生家庭束縛太緊的緣故,她會抽離但是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這時間短到你的知覺還沒有發揮作用,她已經回到了原地,你不是在這一刻看到她的,都會對她有一種天然的好印象。還有她並不懶散,甚至對自己是苛刻的,有要求的。舉個例子,在麵對一項任務時,她看似平靜,很躺,但是其實她的內心是焦躁的,對自己有著近乎變態的高標準設定,後來,她完成之後的如釋重負我看在眼裡,也為她而開心。

我了解她的性格,就像了解自己一般。

那一年,我成了“叛徒”,開了後門,她也如願地見到了領導,簽到了字。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對我說:“太好了,有了你這個大內小密探,我以後可以橫行無忌了,嗯,下次來之前我先問你一下領導在不在!”

久而久之,我們熟稔起來。再後來,她時常會問我若乾的問題,包括卻不限於領導在不在。

靈動和甜笑,第一印象很好,它催發了水瓶座的一個特殊技能,就是給己悅者加分,加到無窮大,哪怕後來的歲月裡,有傷害,有背叛,減去的分數也還是寥寥無幾,隻要那份靈動在,微笑尚存,她還是一個接近滿分的狀態。

我覺得她最大的一個特點是有一種對比差,她焦慮卻很少抱怨生活,哪怕是被忽悠下鄉的那幾年,她始終像是一切正常女孩一樣,憑一股韌性而活,強迫自己與生活和解,她的韌性和固執在我們的關係之中起到的卻是一股反作用,這一點倒是讓人有些費解。

8、

離開那段微信狂飆的日子,我其實是有些恍惚的。

我會時不時地看手機,那滴滴而起的是廣告我就焦躁,是單位推送的禁酒令,我就罵罵咧咧。我會想起,那段手指起風了的日子,她起頭的那兩個字都是:在不,沒有主語很難回答,為了將聊天繼續下去,我一般都會答曰我在。

她的回答在兩種模式中切換,嘻嘻,我不找你,嘻嘻,我找的就是你

我會記得她煞是凝重地對我說:“這件事我隻告訴了你,可千萬彆外傳。”我們之間就像是單線聯係的地下黨員,沒有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人知道我們之間的秘密,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種友誼模式,我想它應該叫做:密友。

風停了,陷入靜靜地頓河之後,我的生活在短時間出現了一次可怕的飛躍。並不正向,我的意思是我天性裡的冷漠因子開始複活,我不信任身邊的任何人,什麼伯樂,什麼朋友,什麼愛情,什麼友誼,統統都去t的。

除了文字,除了交往幾十年的高中同學還偶爾聯絡,即便是去球場,也多是為了宣泄,我開始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當我變得理性的時候,開始嘲笑一切感性,嘲笑那些靠直覺而活的人。

靈感,不再是我接壤這個世界的重要情緒之一。我開始麻木不仁,無法調動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更加積極起來,麵對生活的時候,也難得有絕對肯定的態度。

我時常想,也許是我悄悄地保留了一份殘缺的希望,對於那份情緒廢墟的繼續張望,我或需要一個契機,涅槃或者重生。

日子趨於平淡,我表麵是無甚變化。那段時間她結婚了,靈動的眼神在忙碌之中趨於平淡,偶爾也和她聊天,致力於幫她解決一些疑難雜症,水瓶座的人也許本質上都有邪惡因子,她那些疑難雜症又偏向於要解決實際的問題,多是“對抗”組織,獲得實質的利益,於是那些邪惡因子作祟,連點成線,我不記得自己幫助出了多少的餿主意,總之,她的“任務”全部完成,我也還是如釋重負。

很顯著的一點,當她有需要的時候,我高效無比。有句話叫做為己悅者容,也許大體就是這麼個意思。

靈感來自於歡喜,然後才慢慢漫出天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的情緒很低迷,突然來到我麵前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我指著她的熊貓眼問她:“昨晚追劇了?”

她嘻嘻一笑,有些牽強,問:“你隔壁那位在麼?”

我有些詫異,領導今天出差,要好幾天才能回來,不是讓你來之前問一下的麼?

她羞赧一笑:啊,我剛才沒打電話給你麼?

我還較真地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搖頭,她輕笑,我忘了。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確確實實,第一次感覺如此舒服,是一種眼球被輕輕撫慰按摩的快樂感受,我以為的故事結束原來不過是一次故障性的停頓而已。我對她的好奇心沒有死亡,對於保持關係也依舊存在興趣,漸漸地,信息再度活絡起來,我想除了大腦裡產生的多巴胺之外,最歡快的就是我的手指了。

漸漸的,我的生活陷入了一個自我設置的章節之中,隻框定一個故事的便概,不限任何的發展可能。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追求並不限於此,但是這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環。哪怕從此之後,這世界對我來說就徹底地逝去了真實麵貌。

虛妄這個東西,我非常不樂意接受,非常不樂意理解,同時,也飲鴆止渴,深陷其中,當那一道強光掃過,靈魂被注入羈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結果之類太冷冰冰的東西在我眼裡不名一文,重要的是一個享受的過程。我可能本來就是一個叔本華主義者,看上去腳踏實地,實則縹緲虛無。

她的出現是我的一個劫,我的人生變得不再流暢,也不自然。

我記得那天她走的時候,背影有些佝僂,感覺到她過得並不那麼快樂。

想了半天,發了個信息給她,說:“還沒祝福你新婚快樂呢,儘管我都沒有收到你的請帖!”

她打了個抱歉的表情過來,緊接著加了一句:“我怕你看了傷感。”

我愣了半天,他麼,我一個情場鬼見愁,居然被一個小妮子給調戲了。

被裹挾向前,人很多時候是這般老去的,每到一個階段,形成了一種習慣,然後就蝸牛一般,背上了一個重重的殼,一步一步依照慣性向前爬著,哪怕累了困了,殼還不能丟,當走過人生的小溪或是大河的時候,會受到更多的衝擊和洗禮,這殼會變重許多。我說想哭的時候,我一般就良久的沉默,水瓶座的人沉默來沉默去,就自愈了。你比我好,還可以發信息給我,我就是你懸崖下的屁墊。

“很感動的一句話被你一個‘屁墊’給崩壞了!”

我嗬嗬一笑:“崩壞了?那這個屁威力不小!你感動我也還不敢動。”

那邊沉默了,等了數分鐘,我隻能無聊地洗漱休息。

臨睡之前,她還是忍不住發了個信息給我:“知道不,在我們新生代的評價裡,你挺傳奇的!”一句新生代把我給隔開了,挺讓人傷感的一個詞彙。至於傳奇,就是不合群不唯上罷了,我這人是亦步亦趨,一步一動,偶爾鋥亮。

不久,她從漩渦裡走出來了,眼神之中也繼續充滿了靈動。是困擾的問題解決了吧,我們的聯係卻少了許多。

無所謂,你我本浮萍,入海了,就可以消弭不見

9、

再後來,機構調整,我選擇搬到了樓上,再也做不成小密探了,密友的身份也一度喪失。

這個選擇是對是錯,時過經年再看,恰是一個重大的失策。兩年的合署辦公,充當了一個免費勞動力,幫辦公室值了7305天的班,我知道他們保險箱的所有密碼,處理公文的一概模式,幫兩任一號老板都寫過超過20頁的綜合報告。那一走,多爬了4層,卻拋棄了自己調動上來的初衷,也沒有拿到這個崗位應有的紅利,再結合後來的發展曆程,隻能說失之於太果決。

因為即便是斷舍離,也應該有一個過程。而人是要為之前的選擇買單的,有的的確價格昂貴。當然,這件事也要反過來看,談生活質量,那被選擇的日子倒是堪稱無敵,新單位是一個外人羨慕個體地位也不差的好地方。市裡的分管領導又對我護愛有加,總體來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個世界本就遵循能量守恒的,顧了一頭,往往就難以顧另外一頭。

我原本以為本就不熟絡的我們會在這個小雨季裡淪為背景,再也不見。

可是你信不,那些看上去平淡的日子都沒有白費,都在累積驚喜,你許久不見的那個人會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情境裡遇見,然後斷了許久的聯絡也一下子就活絡起來。

傳說中的緣分也不外如此。

無論如何,辦公室給了我一個契機,讓我和喬璐認識,她成了我的白月光,我也一度成了她的牧童,後來,我們有幸在一起工作,上班的時候她偶爾帶我,下班的時候我偶爾帶她,最終季,我們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這件事說起來很簡單,像是一個羅列的數字,12345而已,卻是我近十年裡最為詭異的一件事情,我曾一度覺得自己是灑脫的,但是遇見她之後,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泥死死地粘住了後尾椎,生活越發沉重,難以直立行走。

10、

說說我自己吧!

我理解的自己是風,一忽而而過,既有速度又極瀟灑,斷然否定我的是前女友,她說不,你不是風,你太墨跡了。在我心中,你就是那個始終通不過的律考,都改了兩個名字了,你還是不動如山,過關極難。

挺傷人的,卻是事實!20年前,我在北京西站抽了一整包的中n海,以為自己立誌之後,可以一陣龍卷風般地席卷過律考,回到首都,成為她眼中的神。這證書足足遲到了近20年,青春已過,作用全無,也許她說的對,我是一個墨跡的成就遠低於自我想象和評測的人。

而我們之所以會分開,是因為我難以企及她的節奏。

那段回憶,最偉大之處在於讓我對自己保持一份清醒,不會出現更高的評級。一個並不沉沉的夜,我突發奇想,發信息給喬璐:“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一個很墨跡的人?”

事實證明,她比我還墨跡,這個信息等了好多天,也沒有下文。

那段日子陳奕迅唱了一首《好久不見》說:“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 揮手寒暄。”

我們在一個處理掉發問題的連鎖店遇見,那小店一共就兩張椅子,左邊是我,右邊是她,男左女右,近在咫尺,她一臉靈動地在向我揮手,我莫名喜悅。張愛玲說:時間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趕上了,就是遇見。

我們係著理發店顧客一般的圍裙開始聊天,她說好可惜,我的大內密探沒有了。

我當時有些懵,聽成了大內密探沒有了頭發,星爺《大內密探008》中西門吹雪的形象躍然眼前,嚇了一跳之餘,苦笑搖頭。

後來,她一臉歉然地給我說她最近的忙碌與困擾,忘記了答複我的短信。那時候的她,語音溫和,態度慵懶,打字很快,思維發散,已經沒有最初的那些消愁,至少跟我聊天的時候,語氣是輕鬆的,言詞是幽默的。她還遺憾地回憶說,要不是原生家庭,她就跟前男友去外地了。她說真的好遺憾,她平穩如狗的人生就差了那麼一次像模像樣的私奔。

看著她欲言又止,我說就差臨門一腳了是吧?那是挺可惜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頓了一頓,也許是有些傷感,好久才繼續說,是啊,好可惜!我安慰她許多校園裡的故事是看不到現實世界的陽光的。能看到的,都鳳毛麟角,這些毛啊角啊什麼的,最後的結局也多是打烊分手,還失之於和平。她說你安慰人的方式就是給出黑化的結果?我說是的,我就從那一個黑化的世界走出來的過來人。聽到這裡的時候,她打來一個微笑的表情,是那種被放大化的,黃色的大頭,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嘴角向上的弧度。

她然後問我有關黑化的故事,我打字也不慢,有的時候停頓是因為修改了要發過去的一整段的話:記憶中的那個她,還是太快了,快到我都無法給她留下準確的印記。來去如風,吃飯快,走路快,做什麼都一陣風,甚至她離開我的時候,我都隻能感受到一股風吹過,是的,就是那種清風拂山崗,過後無痕跡的那一種。

我說我甚至懷疑過,這交往是不是就是我的一場夢,而女主角是我臆造出來的機器人。

她憨憨地笑笑說:“我去,真的假的,我感覺你的節奏已經夠快的了!”

我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妹子,記住,永遠不要評價一個男人很快!”

他麼,無級變速,居然開車了!

我們之間有一定的年齡差,卻沒有多少的代溝,也許是因為前女友所極致厭惡的慢吞吞和她的節奏比較一致,我們的聊天一直很愉快,也同頻。本來,除了打字很快,我其他的事情並不快。

年輕的時候,我也有理想,有抱負,當年橫掃西祠文學頻道的時候,我也一度認為自己可以衝刺一個殿堂級的位置,直到後來,離開城市,回到那個相對封閉的縣城,半生清苦,幾無浪花,眼前的這單位給我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甚至周遭就沒幾個看我順眼的。接觸的所謂領導也基本就遵循了一個好壞好壞的節奏,沒幾年就要坐一次情緒的過山車,有一種暈船的感覺。後來我也看得開了,大體這單位就是一個好壞參半的人員配置,這種生態說不上好壞,我的遭遇算是貼近一個平均數的水準。

還是近湖某老娘舅的那句話說的比較靠譜:同事嘛,又不要都娶回家,表麵維持和諧即可。

她也讚同說不得罪不靠近其實挺好的,我說你挺言不由衷的,最後找了個同事,她哈哈大笑,大笑之餘還是偶爾會強調自己不應該回來的,當初再勇敢一點,或許在他鄉也過得很幸福。

我搖頭,這個“也”字顯然不夠科學。這幾年聊下來,我很了解她的個性,除非有大的改變,還是彎道變速的那一種,否則還是家鄉比較適合她,當然,給她換一個不那麼強勢的老母也許更好一些。好在那時候的大領導還是說話算話的,聽說我差點去了隔壁的國安,甚至已經到了省國安廳麵試的程度。x老板立馬承諾我下麵有人事變動就讓我往上拔一級,他霸氣地強調了:我在,你不準走!

老x的眼神在臨近幾屆的領導之中更為清澈,會讓你產生一種“士”與“知己”的衝動。而那些年的人事變動幾年一次,跳一級還是很值錢的。不像德綱來了之後,成了相聲專場表演,每年一場,有時候一年數場,造出一堆水貨,啥也不是。

那時候的考卷也還一本正經,x老板和二老板老h還特地來問我,那啥全局唯二的兩個一等功,你寫的是誰?我說寫的師兄,還有一個他們說我們主要就問的就是那剩餘的一個,我撓撓頭,說我不知道,我感覺是老h。

老h哈哈大笑,說:“你小子”

我是暗暗地拍了一個馬屁,高不高級我不知道,結果最後票選的時候,還是得了一點點的益:隻要不和他掛線的人k,老h得票基本上都給了我。

後來,幾經k,範進中舉。

11、

這個世界其實挺詭異的,給你一點希望,但是更多時候給予的都是遺憾。那時候的她生活富足,工作也開始變得順心,唯一的遺憾在於遲遲沒有孩子,她說她感覺沒有孩子自己的人生就不完整。於是,推薦了我當年所在小鎮上的一座許願很靈的寺廟,她如了三年未償的願,我去還的香,什麼亂七八糟的略過不提。

12、

與辦公室脫鉤之後,我的工作變得單一而直接,重要的會議期間都在首都。忙碌了兩個晚上,搞掂一切的時候,感慨之餘發了個在北京某天橋的照片,馬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去如風的前女友趙依然,離開我之後就一直在首都,風格持續如風,一頓劈裡啪啦:“來北京了,咋不找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不容分說,就掛了電話,剛回賓館,就來得及洗個澡,她風風火火的大途昂就在賓館樓下了。

“依然,你這車很有個性?這麼大你駕馭得了麼?”

她莫名其妙地擂了我一拳,“他麼,文明社會,彆亂開車!”

“丫有神經病吧!我啥時候開車了?開的啥車?”

為了表達對我的“尊重”,吃飯的時候她關閉了手機,說:“今天你享受總統級待遇,公司總裁喊我也不去。”趙依然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子,但是宛如一股寒風,刮過人的時候不留情麵,說話間她的嘴角上揚,像是沒戴教鞭的女訓導主任,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驕傲,迷人也給人一種威壓感。此後的她微微一笑,猶有李太白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意境。這番舉動,對於一直風風火火的她來說,頗為難得,享受這一份慢吞吞的意境之餘,還是有一番感動。我心目中突然油然了一個問號:10年前她若是肯慢下來,我們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我感慨地道:“原來你不是慢不下來!”

她嗬嗬一笑:“說句傷感情的,我是不願意麵對你的時候慢下來,想鞭策你,結果很遺憾,把你給鞭傻了。”

“感謝你彆具一格的鞭法!”

“能不能彆一直開車?”

“”

十多年了,對她我也漸漸釋懷,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她都記得給我一句祝福,那一刻,她也是猶豫的,緩慢的吧關於情感,在一個快餐年代,有這一刻的動容也足夠了。

席間,聊了不少內容,03離彆之後聊到了2014,十多年一年一句,也有十幾句的,但她還是埋怨我的表達太迂回,不夠直接。然後她將半杯紅酒一飲而儘,不無轉折道:“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完整地吃完一頓飯。”她習慣性地拿起我的手機,輕輕地劃了個f,輕鬆解開了我的鎖,然後一臉得意。我說我這人懶,這麼多年了,諸多郵箱密碼還是名字加你的手機號碼,我隨即報出了一個手機號碼,她驚訝了很久,然後動容地說:那個號碼我已經好久不用了。也許是故人相逢,相談甚歡,總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走的時候我幫她叫了代駕,她抱了我一下。

我笑笑:“依然,沒把我當代駕吧?”

她說就你那色迷迷的眼神,化成灰我都識得的,好了,姑奶奶走了,勿念。

與她十八級的狂風相比較,我短信發過去的那一位就是個小微風。

她說與過去的回憶還能重逢,挺浪漫的。

我說是,其實我最喜歡她又浪又慢的樣子!

喬璐說:“周蓬蒿,你真的很擅長破壞意境!”

我說我是清醒,因為美並不永恒,其實我是口不對心,人,隻要不是太無感的,都不會排斥回憶。更何況,那是一個看了我全部文章,逐字逐句,每一篇都批駁了個底朝天的精靈級彆的選手,那是她凝聚回憶的方式,她懂我所有的微表情,我就像是她手中的一個拚接玩具,她可以瞬間拆了組裝,組裝了再拆。我們太過了解,最後也失之於了解,她被夢想裹挾著向前,離開了有我的城市。我努力過,但沒跟上,從此失聯,再後來,很多很多的日子之後,我們突然又在開心網相逢,無聊地組了一個聯合車隊,戰勝了朋友圈所有的好友,然後他們就很詫異地問:“我的神,多少年了,你倆居然還在一起。”

我說:i屁!後來,開心網倒了,我才想起來我們的車隊已經好多年沒發過車了

喬璐說的對,許多意境是我親手破壞的!

13、

這個世界上,很混亂。很多事情,不會無端開始也不會自己結束,不想辦法誰也不會同情你,推你向前,讓你如願。對待生活的態度,是既要順勢而為,也要果斷出手,可以慢一點,但是要保持持續向好的態勢。

某局彆出心裁地搞了一次最美員工的投票活動,這個極度封閉的單位居然選擇了鏈接對外的方式,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投票。

她說其實沒想進去,卻被人給裹挾了。

我笑笑是機會就應該去爭取一下的。

她說她不是很有信心,我說你沒自信,那是因為之前沒有我這個幕後軍師在。說乾就乾,我在各個微信群給她拉票,她的票也一直在的位置,可幾天之後,局裡的另一位美女突然爆發,應該是刷票了。

喬璐看了看數字,發了個搖頭的表情過來,說人家在飛,我在走,這個節奏應該是跟不上了。

旋即,我悄悄地聯係到了一個做平台數據的朋友,讓在最後的時間內給出了一個定分止爭的數據,要確保後來居上

她笑笑說9票之差,這數據挺神奇的。

我也笑笑,其實捏了一把汗,那邊也在做最後的努力,平台數據都在刷,最後的領先結果也就個位數。

當然,在一個封閉的小城,還是難逃意外。結果很詭異,明明定好的規則是數據為王,他麼的,最後內定了一個票數幾乎為零的,我的神,這是最美員工的比拚,我敢說你看到的那張臉,就會徹底放棄了有關美的討論。

我問她遺憾麼?她說有一點。

我說殘酷其實就是人生的真相:我們明明贏了,卻偏偏拿不到任何證明。

14、

時間晃晃悠悠到了2017,兄弟們開始在網上煽情,籌備來年的畢業20年的高中同學聚會。

她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正瞪著眼睛皺著眉思考方案,良久之後我才看到了她,她說我說你什麼情況信息不回,原來在這裡夢周公呢,然後便是笑聲一片。

我抬頭的刹那,發現那微霞滿天的傍晚,她的睫毛彎彎。

15、

wb倒閉是個詭異的事情,對於一個單位來說,的功能一直到現在還是主題,主流之中的主流,這就宛如解散了所有的廚子,讓清潔工集體上位,目標卻是為了成為世界上最好的餐廳,絕對的莫名其妙。

當然我等屁民,這些大事不是我們這個層級所能考慮的,唯執行爾!

聚會完畢,單位沒了!

樂極生悲的鮮明寫照!

16、

首先要聲明的是,wb之後的日子,我陷入了一片風雨飄搖之中。

我可能和穆裡尼奧是一個祖師爺,他有魔三期的魔咒,而我則是五年。在近湖,20032008,不足五年;顏單,20092013;不足五年,wb,20132018;還是不足五年後來去的那個地方,20192023;魔咒依舊繼續某老板說你去的那個位置其實想要的人很多,我把你帶去,是怕被人找想立馬消音

總之,後來當了幾年的,被人一腳踹出,南回歸線的定律也徹底報銷。

這並不是一次快樂之旅。

一到航空路,命運像是要征服我這匹駑馬一般,無數的加班打頭,再後來,更是遇見了千年一遇的y情。

我問她不是說這裡不是說很閒的麼,為毛我命這麼苦?

她說:“咋想的,來投奔我?”

我發了個白眼的表情:“小母牛坐蒸籠,你這個投字充分展現了大老虎的氣勢,要當心被某委給盯上。”

她笑笑說你彆把我給拚進去,其實吧,這個地方挺怪的,忙的忙死,閒的也閒的要死,看你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我說是某人帶我過來的,不能給他抹黑,忙就忙點吧。

y情時代,心不像以前那麼放牧,當人沉澱下來,衝刺了一些曾遙望的東西。法律職業資格證書和心理谘詢師證書,三年兩證,也是為自己的生涯保了個底。本來也以為自己是盤古,是來開天辟地的,後來,慢慢了解了上麵的思路,也慢慢下調了預期。

失聯許久,她忍不住問我:最近咋沒你消息的?

我說百廢待興謹慎無用,還被老板狠狠擺了一道,正在無窮失望中。

她說這不你說的人生常態麼!

我說是!

17、

要知道,適應環境從來都不容易,特彆是那環境一直在變,非但不容易,簡直不可能,我這麼說有人一定深有感觸。

而一個地方好還是壞,不能一概而論,更多的要看這裡經曆的人是好是壞,對於這段經曆,就我所知,充斥著謊言和欺騙,是真正的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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