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修補完成!”
“放置兩根引流條,準備關腹!”
曹衝有條不紊的開口道。
隻是等到了關腹這一步驟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停下來,扭頭看向了方知硯。
“知硯,關腹的步驟交給你怎麼樣?”
曹衝的這話帶著考較的意味。
一般來說,像關腹這樣的步驟都是會交給住院醫師來做的。
像一些高級醫師,一般都在研究新術式,甚至很多二三線的醫生都已經不怎麼進行關腹步驟了。
但像方知硯這樣的實習醫生,那是絕對不可能進行關腹手術的。
如果隻是簡單的皮膚縫合還行,可關腹手術,涉及到了血管,脂肪,這就不是普通的實習醫生可以處理的了。
但,方知硯是普通的實習醫生嗎?
很顯然,他並不是。
所以曹衝有意試試他。
不過在嘗試之前,曹衝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方知硯的能力的。
“你知不知道關腹的方法有什麼呢?”
方知硯頓了一下。
這一點,他自然是知道的。
在他那個時代,關腹技術和材料都是經曆過改進和升級的。
所以可以使用可吸收線連續縫合腹膜,再連續縫合腹白線,絲線間斷縫合皮下脂肪,絲線褥式縫合皮膚。
但在現在,卻並不是這樣的。
按照目前的年代,大多都是按照腹部,肌層,脂肪層,皮膚分層對合縫的方式進行。
方知硯思索一番之後,便主動說了出來。
聽到方知硯的回答,曹衝眼中的讚賞更加的明顯了。
沒想到啊,這小子,還真是讓自己有些出乎預料。
可惜了,他似乎早就被何主任看中了。
雖說自己現在帶著他,可隻是他名義上的帶教老師。
以後,恐怕何主任會帶著他繼續深入學習培養。
“好,你來吧!”
見方知硯確實擁有這樣的水平,曹衝便在旁邊讓出了位置。
當然,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畢竟方知硯方才隻是紙上談兵,如果真的動手的話,誰又能知道會怎麼樣呢?
所以曹衝得在旁邊壓陣!
索性的是,方知硯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得出人預料。
他的動作,嫻熟,穩重,迅速。
一切的一切,甚至讓曹衝有種錯覺,方知硯的能力,似乎比自己都要高。
這怎麼回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這小子,簡直絕了。
片刻之後,方知硯完美地完成了關腹手術。
患者還在昏迷當中,便送去了重症監護室。
等走出手術室,方知硯隻覺得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來不會因為患者的手術大小而懈怠。
所以每一場手術,都是全力以赴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精神,才造就了他上一世無雙的外科聖手之稱!
曹衝站在旁邊,給方知硯遞了一瓶可樂。
“喝點?”
方知硯點了點頭。
做完手術,他也喜歡喝可樂。
雖說葡萄糖更好,可那口味並不是很棒,滑不溜丟的,方知硯不是很喜歡。
更關鍵的是,醫生喝葡萄糖,被傳到網上去,容易挨罵啊。
喝可樂補充了一點精力,方知硯也是回到了辦公室內。
朱子肖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又偷偷指了指旁邊的殷靜。
殷靜也是實習醫生之一,跟著曹衝。
不過她原本是對方知硯不太感冒的。
可方知硯接連的待遇,讓她產生了濃濃的興致。
此刻一看到方知硯回來,當即便站起來問道。
“方知硯!”
“你真的是東海省第二醫科大學畢業的?”
方知硯抿了一口可樂,緩緩地坐了下來,這才是慢條斯理的回答道,“是的。”
殷靜好奇地打量著他。
東海省第二醫科大學並不是什麼名列前茅的好學校。
至少不是什麼重點大學。
比她自己的學校要差多了。
可怎麼方知硯比自己要厲害這麼多呢?
難道自己以前小瞧這個學校了?
殷靜不解,不過旁邊的朱子肖卻已經不在乎這一點了。
朱子肖湊到了方知硯身邊,然後道,“你知道嗎?今天顧濤被罵了。”
“顧濤?”
方知硯眉頭一挑。
顧濤是急診科主任金明成的徒弟。
之前冒領自己的功勞,結果被識破,這幾天他可是低調得很,生怕被人認出來。
怎麼好端端地被罵了?
朱子肖的嘴巴是有毒的,方知硯是親自領會過,所以他下意識看向了朱子肖。
“嗐!”
“你不知道吧?”
“羅韻,也就是那個市長千金,她已經恢複一些,能下床了。”
“今天正好出來的時候碰到了顧濤,所以把他罵了一頓,聽說特意為了給你出氣呢!”
說這話的時候,朱子肖的眼中亮晶晶的,十分羨慕。
那可是市長千金啊。
方知硯這算是抱上大腿了啊。
彆看現在市長和唐局長似乎不是很關注方知硯。
那是因為方知硯還是實習醫生!
等人家執業醫師證一考過,轉成住院醫師的時候,那就是方知硯飛黃騰達的時候啊!
想到這裡,朱子肖更加羨慕了。
方知硯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他起身出了辦公室,想找個廁所放放水。
急診室內此刻沒有多少人,方知硯站在旁邊,剛準備放水,便聽到廁所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老婆,要不然咱就不治了吧?”
聲音很平靜,也很穩定。
聽得方知硯微微一怔。
“你已經是晚期了,已經治不好了,化療要那麼多錢,到最後人財兩空,我們就什麼都沒了。”
方知硯眉頭一皺,他拉了拉褲子,緩緩轉身準備走出去。
他始終認為,對抗病魔,就會有奇跡。
當然,經濟基礎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身為老公,勸妻子不要治療,似乎怎麼看都怎麼有些彆扭。
隻是,等方知硯走出去的時候,才有些驚愕的發現。
一對中年男女站在旁邊,相互依偎著訴說著。
他們兩人的頭上,都戴著帽子。
似乎,並不僅僅那女人是癌症晚期,這男的,好像也是癌症晚期。
方知硯怔怔出神,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們都是癌症晚期了。”
“我之前放棄治療,就是想著能夠把你治好,至少,能讓你有點希望。”
“可我沒想到,你也治不好了。”
“沒關係的,老公,我不治了。”
“我知道要花很多錢,我們把錢留下來,給爸爸媽媽和孩子,不能讓孩子以後沒錢上學。”
兩人平淡的交流,卻讓方知硯一下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