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一聽，又氣又驚，連忙問道：“狗娃，你知道他們走的是哪條路嗎？”
狗娃點點頭道：“姑爹，我知道。小姑姑被賣掉，我跟了好一段路，人牙子還揍小姑姑，她一直在哭呢······”
“狗娃，跟我去追！”
林凡二話不說，連忙套上車，載著狗娃飛速追趕。
蘇杏兒是蘇瑤在這個家裡唯一牽掛的人。
來時反複囑咐，他哪能讓蘇瑤傷心失望。
林凡順著狗娃的指揮，一路狂飆。
追了老半天，林凡都快絕望了，就聽狗娃突然大喊一聲：“姑爹，在那兒！”
林凡抬頭左瞧，就見岔路上，一男一女正捆著個女孩，拽著繩子往前拖。
“狗娃，坐穩了！”
林凡心急如焚，使勁抽打著騾子，那騾子腳下生風，拚了老命往前衝。
可算追上了。
林凡在三人麵前一個急刹車，像個武林高手一樣一躍而下。
不知啥時候，手裡多了把短刀。
“站住！把這女娃給老子留下，不然你們今天就彆想活著離開這兒！”
一男一女嚇得緊緊靠在一起。
林凡看到杏兒被繩子捆住雙臂，嘴裡還塞著個布團。
他忍住衝過去鬆綁的衝動，假裝不認識杏兒，一臉凶相看著兩個人牙子。
兩人還以為碰上了攔路搶劫的，嚇得戰戰兢兢，男子顫聲道：“好漢，我們就做個小本買賣，兜裡比臉都乾淨，真沒什麼錢，您就行行好，放我們一馬吧。”
林凡本想狠狠揍他倆一頓，可轉念一想又猶豫了。
他們是人伢子，不是人販子。
在大燕朝，人伢子買賣人口是合法的，人販子拐賣人口才非法。
要是他把人伢子打一頓，強行把杏兒帶走，自己反倒屬於攔路搶劫。
你說氣人不？
“老子是縣衙捕頭，這個女孩老子看上了，把人留下！”
林凡心裡清楚，這種人很難纏，跟他們說好話不頂用，得來硬的。
他靈機一動，便假冒捕頭身份。
那婦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嚷嚷：“你說留下就留下？這可是我們花了真金白銀收來的貨，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要帶走？沒門！”
林凡對著短刀吹了口氣，露出一臉壞笑：“是嗎？本捕頭現在懷疑你們是拍花子的，誰知在詢問過程中，你們突然凶性大發，暴起要殺我。本捕頭自衛，在搏鬥過程中殺了你們，這個理由足夠合理了吧？”
兩人見林凡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婦人頓時沒了剛才的氣焰，結結巴巴道：“你、你可不能隨便殺人，捕頭也不能犯法，我、我要去衙門告你······”
“嗬嗬，老子就是官，你們能找誰告去？再說了，現在鎖印封衙，到了官吏們休假的日子，誰會理你們？還有，你們沒聽明白嗎？老子是在和你們搏鬥的時候把你們殺了，你們去閻王殿告狀嗎？”
林凡一臉猙獰，兩人還真信了他是捕頭。
那男人趕忙把女人拉到身後，滿臉堆笑地說：“官爺您彆生氣，我這婆娘腦子不太好使，您彆跟她一般見識。這小丫頭歸您了，人您帶走，放我們走吧。”
女人還想說話，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輕搖了搖頭。
林凡沒顧上流淚的杏兒，伸手道：“拿來！”
“什······什麼？”
林凡見男子揣著明白裝糊塗，冷冷地說道：“給老子把賣身契拿出來！”
杏兒被劉氏賣了，肯定有賣身契。
今天他要是拿不到賣身契，就算把杏兒帶走，也無法留在家中。
人家隨時能帶著衙役上門要人，到時候彆說救人了，自己都得因為攔路搶劫去坐牢。
那男子臉色難看，還想找理由搪塞，結果林凡又抽出一把短刀。
“給你！給你！”
男子立馬老實，從懷中掏出賣身契遞過來。
林凡打開看了看，確認是杏兒的賣身契。
出售人是劉氏，賣了十貫錢，那鮮紅手印格外紮眼，讓林凡有一種暴揍劉氏的衝動。
林凡強壓住心中怒火，將賣身契塞進懷裡，又伸出手惡狠狠道：“把紙筆和印泥都拿出來。”
這些東西人牙子隨身攜帶。
男子小心翼翼把東西遞過來，林凡將紙平鋪到車幫上，刷刷刷寫下幾行字，遞過去道：“趕快給老子簽字畫押！”
“官爺，您一文錢都沒給我，卻說給了我十兩銀子買這丫頭，您這不是明搶嗎？”
男人一看，立馬不樂意了。
這字據一簽，就斷了他告官的路，他可不想簽。
林凡沒有廢話，直接把短刀架到男子脖子上，惡狠狠道：“再逼逼，老子送你見閻王！”
女人嚇得尖叫一聲。
男人見狀，立刻拿起筆簽字畫押：“我簽，我簽，官爺您彆衝動。”
男子哆哆嗦嗦地簽了字、按了手印，林凡怕對方耍花招，把兩張字據對照了一番，確定是同一個名字，這才把字據塞進懷裡收好。
林凡拿出錢袋子，從裡麵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扔給男子。
又找了一塊碎銀，大約有二兩，也扔過去。
“老子今天心情好，你們兩個醃臢也算配合，就饒過你們。十兩銀子是買孩子的錢，碎銀算你們的辛苦費，這以後膽敢來找麻煩，老子管殺不管埋······還不快滾！”
兩人沒想到還能拿到錢，還是銀子。
這可算賺了，兩個人樂嗬嗬地跑了。
林凡這才走過去，給杏兒鬆綁，去掉嘴裡塞著布團。
“姐夫！”
杏兒看著林凡給錢，就知道姐夫是來救她的。
鬆綁後，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林凡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撫道：“乖，沒事了，姐夫帶你回家。”
這孩子才九歲，這次的事對她打擊可不小，估計會留下心理陰影。
“姐夫，我不去我們家，我要去你們家，不然娘還要把我賣了······”
杏兒見林凡駕車往她家的方向走，又哭了起來。
“彆怕，有姐夫在，那個老巫婆這輩子都彆想再欺負你。”
他得把狗娃送回家，順便當著所有蘇家人，治愈杏兒的心靈創傷。
老巫婆，你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