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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朦朧，覆在紀清晝眼前，她看不清周圍景象，隻覺周身一片陰寒。
從先前幻象中脫離後，她似從虛假的世界中，回歸了現實。
那陰冷的氣息，提醒著她，她已經穿過了傳送門，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紀清晝感覺，少女不僅“蒙蔽”了她的視覺，甚至她的聽覺等感知，都被一同蒙蔽了。
先前與她視頻的聊天群，此刻也無聲無息。
不過，即便如此，紀清晝覺得，她若是呼喚聊天群，也可以得到回應。
隻是直覺告訴她，現在還是不要呼喚聊天群比較好。
“你叫我不要看的東西，是什麼？”
紀清晝試探著問道。
“就是那個呀。”
少女古靈精怪的聲音回應了她，“小孩子不能看的東西。”
紀清晝：“……”有種和長輩看電視，忽然跳出男女主接吻的畫麵，長輩迅速抄起遙控器換台的既視感。
“哎呀呀，這可怎麼辦呀。”
少女似在苦惱什麼。
很快，她像是有了主意，一拍手：“可以這麼辦啊！”
“嗯？”
不等紀清晝詢問，她眼前紫氣湧動，似覆上她的眼珠。
紫氣逐漸淡去，紀清晝終於又能看見。
但——
“簡、簡筆畫？”
紀清晝的視線中，本該立體的事物，全都變成了黑白線條繪製的平麵圖案。
這感覺，就像是她原本在電影院戴著眼鏡看4D電影，一切畫麵似近在眼前。
可轉眼，屏幕上就開始播放幾十年前的黑白動畫片。
她……
穿進了修仙版二次元？
紙片人竟是我自己！
這時，紀清晝看見，在她身前，浮著一個黑白線條勾勒的長方框。
正是聊天群——二次元紙片版。
聊天群界麵，是五格方框，其中四個都被塗黑了，最後一個是她的簡筆畫動態圖案。
每個方框的左上角，都標注著群成員的昵稱，讓紀清晝可以分辨，哪個方框是誰的。
標注著“叛逆小黑蟲”的黑色方框上，忽然浮現一行字：“小紅還在幻境裡嗎？”
標注著“草”的方框上，也隨之浮現一行字：“她好像從幻境裡出來了。”
標注著“禿毛小雞”的方框上也跳出了字：“紅月光？”
標注著“不是海鮮”的方框上同樣也有文字浮現：“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我能看見你們說話。”
紀清晝明白了月中魚是如何為自己規避“小孩子不能看”的畫麵了。
她竟是將自己眼前的世界換了一副模樣。
甚至連這個世界的聲音，都給屏蔽了，直接轉化為文字。
哪怕是聊天群，都無法幸免。
不過，月中魚應該是改變了她的認知，而非改變了聊天群。
聊天群的存在過於奇異特殊，即便是當初在鏡花水月裡，幻境也無法屏蔽它的存在，隻能從自己身上下手。
不是海鮮：“看見？”
不死樹：“你的眼睛……夢族？！”
叛逆小黑蟲：“小紅的眼睛深處有紫色的光！”
禿毛小雞：“夢族不是已經滅族了嗎？”
紀清晝正要回應她們。
“人類，你在同誰講話？”
少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又像是喃喃自語：“怪了，不過是個魔種罷了，我還無法隔絕它的入侵嗎？”
紀清晝聽到她的話，忽覺眼前又有紫氣浮動，眼前的黑白線條世界，變得扭曲起來，即將被紫氣掩蓋。
少女似乎打算像之前那樣，將她的視覺屏蔽掉。
“等一下，我沒有被那個什麼魔種入侵。”
紀清晝連忙開口：“我是在用一種聯絡方式，與外界的朋友說話。”
紫氣散去，黑白世界不再繼續扭曲，卻也沒立刻恢複原樣。
“哦——”
少女似乎明白了什麼，“難怪你時不時發呆，在鏡花水月裡時，常自言自語。”
紀清晝問道：“你與我融為一體後，一直在窺視我？”
“人類，你在想什麼小孩子不可以想的東西嗎？”
少女道：“放心吧，我無法活在現實，隻有當你進入幻境中時，我與你才能‘活’在同一個世界。”
紀清晝聞言，想到看見不死樹的消息，她道：“你不是月中魚？你是夢族？”
“哎呀，你們人類現在還記得我們麼？”
少女輕笑一聲，好像很高興。
紀清晝聽她歡欣的語氣，想起不死樹與禿毛小雞說，夢族模仿人類而生。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夢族覺得人族好，喜歡人族，才會去模仿？
“可你和我認知中的夢族有些不一樣。”
紀清晝道：“最早以前的夢族，是可以活在現實中的，後來夢族被感染，病了，就……”
她沒說下去。
少女卻接了她的話：“就滅族了。”
“嗯。”紀清晝輕輕點頭。
“人類，你在難過嗎？”
少女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訝異，“哎呀，人類，你是喜歡我嗎？”
她似乎能感受到紀清晝的情緒，哪怕隻是細微的。
“我……”
紀清晝無奈，有種初次和柳扶弱打交道的錯覺。
“嘻嘻……不反駁的話就當你默認了。”
少女的蠻不講理並不讓人討厭，紀清晝還覺得她挺可愛。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是的，我與那些夢族都不一樣，我既不是曾經正常的夢族，也不是變異後死去的夢族。”
少女調皮完，說回正題，“我被‘感染’後，實現了真正的‘進化’，如今的我，算是唯一活著的，走向了不同變異之路的新的夢族。”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了。”
少女道：“人類，有人想要竊取魔種，你得去阻止他。”
“這裡果然有人？”
紀清晝想到在鮫人燭的感應下，那道與柳扶弱極其相似的氣息，心中一緊，“那個人或許是我朋友，我得去救她！”
“哦？”
少女卻歎了口氣：“人類，你交友不慎呀。”
她似乎並不樂意紀清晝去救人，可紀清晝眼前的黑白線條畫麵在逐漸恢複。
“多謝。”
紀清晝不知少女為何這麼說，可她記掛著柳扶弱，在眼前畫麵恢複後，立刻趕往鮫人燭感應的方向。
與此同時，她看見了聊天群幾妖在說話。
先前她與少女的對話，聊天群的成員都聽見了。
草：“那個聲音的主人是夢族？”
叛逆小黑蟲：“可我沒看見小紅身邊有人呀？”
不是海鮮：“紅月光，不要靠近魔種！！！！！！”
他的語氣似乎很激動，轉換成文字後，竟然多了一排感歎號。
“冷靜一些。”
禿毛小雞的方框裡浮現文字，“那名夢族似乎改變了她的認知，你沒發現她現在即便處在魔種的‘域’裡，也沒有被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