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湖水之間’，蘇晴下意識尋找顧然。她看見臥房內的母親和黑田堇，依舊裝作沒看見似的問嚴寒香：“香姨，我媽媽、黑田阿姨、顧然他們呢？泡澡去了嗎？”“莊靜和黑田在裡麵躺著休息，我待會兒去泡澡的時候把她們叫醒。”嚴寒香又喝了一杯。“嚴教授，您少喝一些，彆像昨天一樣喝醉了。”陳珂笑著提醒。“喝醉了就和你們一起睡，不介意吧？”嚴寒香露出笑容，又喝一口。“當然不介意，”陳珂說，“隻是打麻將可少不了您。”“你不動手，我也不會怎麼樣你，但今天我們誰也彆想走，看是誰先泡暈，或者等她們來找我們。”就在這時，背對兩人的顧然，嘩啦一下起身，準備趁機逃走。所以顧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空氣驟然安靜。《私人日記》：八月二十七日，周二，夜，箱根。按照她往日的作風與性格，大概率是趁機逗他。“同仇敵愾？好，好，很好。”也不知道她的好，是真好，還是諷刺。“是的是的！”顧然趕緊道。見兩人真打算進去，嚴寒香隻好舍命陪摯友，她輕輕一抽腰帶，浴衣衣襟同樣向兩側敞開。‘芒草之間’空無一人，顧然的手機在牆角充電，半打開的行李箱躺在角落。“這次日本之行是我媽媽組織的，她現在休息，我有義務替她保證每個人的安全。”蘇晴不和她廢話，為了打斷顧然的誓言，她連浴衣都沒穿，拿著毛巾就過來了。戰鬥很快結束，蘇晴根本不是何傾顏的對手，或者說，把人拉下水，遠遠比把人拉上岸簡單得多。“有其母必有其女。”莊靜盯著她飽滿的胸部。“傾顏一個人在泡溫泉，我去陪她，免得她泡暈，出現意外。”蘇晴起身。“你回來做什麼？”因為羞恥，蘇晴怒氣衝衝地質問。這時，她忽然留意到莊靜看著自己。她合上門，前往露天溫泉。她鎮定自若地脫去浴衣，看向莊靜：“怎麼了？”“我知道，蘇晴嘛，可這和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現在的問題呢，很簡單，就像你說的，漢謨拉比法典都記載了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伱偷聽我，也被我聽一次。”“好，我發誓，如果我讓第三個人知道，何傾顏今晚在女湯自慰，還走進男湯，我就一輩子達不到靜姨對我的要求，也必須”“混浴~混浴~”黑田堇脫得一乾二淨，拿著毛巾走出更衣室。緊接著，身穿浴衣的嚴寒香、莊靜、黑田堇，出現在蘇晴、何傾顏眼前。“我是不想讓你知道我來了，你一知道，肯定取笑我。”“我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何傾顏笑盈盈地回答。蘇晴停住動作，聚精會神地傾聽。眾人都有同感，不隻是身體，心靈也是。如此神奇，恐怕我的餘生都不會再有超過今天的奇跡，往後的每一天都普通。喝完之後，她大爺似的將手撐在身後，浴衣衣擺下露出些許少女風情，她也不在意。“還有，誓言懲罰改成：你永遠無法達到靜姨對你的要求，想儘辦法也必須娶蘇晴，然後，讓我做你的情人。”蘇晴遲疑了一下，最後開口：“何傾顏喝醉了，我來扶她回去，但她太重，把我也拉下水。”“趕緊上來吧。”莊靜對兩人說。“好了，香香，”莊靜麵帶笑容，顯得很從容，“這裡是男湯，對小然來說，或許真的是意外。”“你們三個在做什麼！”人未到，嚴寒香的聲音，從蘇晴打開又沒關上的拉門利箭般射進來。“晴姐，不用顧忌我，她抓不到我。”顧然外號‘發瘋的成龍’，豈能被美女抓住？蘇晴原本緩下來的步伐，再次加速。“我認識一個叫輕井澤惠的人。”她道。“我喝醉酒，走錯了。”何傾顏道。老話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難道男女一起泡溫泉，也有神奇力量嗎？————她正準備起身，何傾顏一下子從後麵抱住她：“帶我一起走。”“你看，不打自招。”簡單來說，此地不宜久留。“噗通！”何傾顏繼續道：“你不但聽到我自娛自樂的聲音，還知道我走進了男湯，今天你不讓我抓住一次把柄，我寧願死在這裡。”莊靜說得也沒錯，不管何傾顏是否是真醉，她都不樂意離開男湯，她們必須把她帶走。“小晴晴，你的身體好滑，啊！色女，手碰哪裡！”她打了酒嗝。“你閉嘴。何傾顏，你給我出來！”蘇晴冷著臉道。“你這是無賴，我在男湯洗澡有什麼錯？”顧然問。重新進入溫泉的顧然，還沒來得及回答。“應該的。”陳珂點頭。“那你為什麼不發出聲音？”“酒醒了就出去，”莊靜說，“我們下來，是防止小然回頭。”“你這麼關心寶貝？”嚴寒香笑著問她。不，是被莊靜發現——就是這樣的羞恥。“彆胡鬨。”嚴寒香倒不是覺得不好，而是覺得應該避嫌。環視一圈，空無一人。蘇晴清雅脫俗的臉低著，沒說話，全身隻有雪白雙肩微微浮出水麵，黑色鬢發濕漉，猶如女神。這一幕，對兩位處女來說，衝擊力達到了極致與此同時，顧然也看見了抱在一起的兩人。“你也來男湯？走錯了？還是故意的？”“你來得正好，顧然不願意接受懲罰，你就來替他。”伴隨蘇晴的一聲驚呼，她也掉進了溫泉。哥哥？蘇晴聽見何傾顏在她耳邊自言自語：“我要流鼻血了。”顧然轉身，衝向溫泉！從幻想蘇晴的毛發開始，顧然始終是‘小弟弟人格狀態’，哪怕匆匆用毛巾遮掩，也因為奔跑露了少許餡。看來她說‘清酒的後勁很大’，不是嚇唬謝惜雅、格格的虛言。“我對日本沒有興趣。”蘇晴回答。蘇晴又看向陳珂，交代道：“珂珂，麻煩你照顧惜雅和格格。”“蘇晴，救我！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顧然喊。與黃昏極其相似的地燈，蒙朧地照著周圍，溫泉冒出的蒸氣沐浴在光線下，創造出如夢似幻的光景。幸好，蘇晴在前麵，且被何傾顏抱在水裡，隻能看到細嫩的雙肩。“對了，”黑田堇露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表情，“反正都已經這樣，乾脆我們混浴吧？”一邊加冰，她一邊說：“這種威士忌的名字是‘輕井澤’，也是日本的一個避暑勝地，今年應該是沒機會了，等明年夏天，我們去那兒玩。”從後麵抱住蘇晴，到現在都沒鬆手的何傾顏，在她耳邊幾乎嘴唇不動地說：“彆說，求你了！”“等等！”“蘇晴，你說。”嚴寒香又問蘇晴。從身後抱住蘇晴的何傾顏，也看得入神。蘇晴被忽然一撲，溫泉池底又滑，噗通一聲，兩人都栽進水裡。“香姨，和我一起去嗎？”蘇晴問。“咕嘟咕嘟~”格格大口喝著牛奶。嚴寒香心跳急速，像被猜中了心事，被抓到了在做壞事。蘇晴忘記了掙紮。嚴寒香打量她們，忽然一笑。“好暖和。”黑田堇歎息。連她都覺得這誓言太毒，而且為什麼要帶上她？說得好像他這輩子一定能娶到她一樣。“啊，好暈。”何傾顏立馬裝醉酒。從身後看，完全是個小女孩。地熱溫泉似乎都被凍結。“不會出事了吧？”莊靜難掩擔憂。“靜姨、香姨，聽我解釋！”顧然忙道。“我可以向你發毒誓，一定不會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可以嗎？”顧然勸道。“好啊。”令人意外，莊靜笑著答應了，“小然，不準回頭。”蘇晴走出房門時，格格提議鬥地主，雖說手機上也能玩，但出來旅行，紙牌更有魅力，她們也帶了紙牌。“何傾顏！”蘇晴抹去臉上水。“但你不能不合群。”“蘇晴、傾顏的衣服在這裡，人不在。”嚴寒香語氣很嚴厲。顧然能理解何傾顏幾乎崩潰的羞恥。見她這副悠哉的樣子，蘇晴氣得麵色緋紅。就當顧然快要邁過‘溫泉與更衣室’之間的門檻時，他忽然聽見對話聲——她徑直走向何傾顏，準備使用暴力，強行把她拉走。“你真準備下去？”嚴寒香對走向更衣室的莊靜說。這時，隔壁傳來對話聲。“你先去，我喝完這一杯。”嚴寒香舉起酒杯，加了冰的威士忌還有一大半。“《起風了》這本書，似乎就是作者崛辰雄將在輕井澤養病的親曆，撰寫的自傳體愛情。”謝惜雅輕聲道。“如果我發了這個誓，你就出去？”顧然確認。“其實沒什麼啦，”黑田堇也在脫浴衣，“隻要然君不回頭，嗝，我們之間還是隔著一塊‘竹籬’啊。”“你偏愛顧然，你覺得你自己的話可信嗎？”嚴寒香視線掃向何傾顏，“何傾顏，你說，怎麼回事？”最終，莊靜、嚴寒香、黑田堇、何傾顏、蘇晴五位女性，顧然一位男性，泡在一個溫泉中。“不管如何，你也要下去把傾顏扶起來吧？”莊靜一邊抽掉腰帶，一邊說。“我如果，”顧然鄭重道，“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讓第三個人知道，莊靜老師會對我失望，我一輩子娶不到蘇晴——這樣的毒誓，你總該相信了？”“‘娶不到蘇晴’改掉，而且你的誓言也不夠詳細，什麼是今晚的事情？今晚那麼多少事情，比如說你摸我的胸，所以，必須說清楚什麼事。看似瘦削，其實比例極佳又結實的背部；足以戲稱為‘小蠻腰’的腰，以及翹臀，修長的雙腿，完全暴露在蘇晴、何傾顏兩人的眼中。顧然清俊的外表已經足有吸引人，可當他脫去衣物，真正的魅力才展現出來.簡單來說，他極具男色。“哈哈~”何傾顏愉快地笑著，“我們三個一起洗澡，可是我的終極追求，沒想到今天就達成了！”“放手！”蘇晴試圖掙脫。腰帶一鬆，浴衣兩側敞開，令人心悸的美景就呈現在眼前，作為女性的嚴寒香都不禁看了一眼。蘇晴脫去浴衣和內衣，拿起毛巾，再次走進溫泉。她也怕嚴寒香她們忽然來泡溫泉。兩人在一起？！有她在，顧然就是自戳雙目，也不會看她們一眼。顧然知道何傾顏的誓言漏洞百出，但現在沒時間計較，隨時可能有人來溫泉，必須儘快擺脫眼前的局麵。“會不會在男湯？”黑田堇緩解氣氛的話還沒說完，顧然已經聽見有人走向男湯的聲音。現在兩人都沒穿衣服，顧然處於絕對的劣勢，何傾顏隻需要輕輕起身，就能像母老虎按住公狗一樣壓製他。確認每個成員的安全，是她的責任。“真可靠啊。”蘇晴怒火稍稍平息。“.也是，那我多加點冰。”嚴寒香往威士忌裡加冰塊。“不想讓你知道我來了”女湯，蘇晴微微蹙眉。嚴寒香不知道她是否有暗示，同樣盯著她的胸說：“你們家也是。”隻要他不在男湯，誰在男湯都無所謂。沒有被何傾顏誘惑，讓蘇晴發現了，嘿嘿~好感度起碼上漲十個點！何傾顏愣了一下，看見蘇晴什麼也沒穿，隻拿了毛巾，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可她真的是羞恥嗎？“傾顏，我之前和你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顧然說。“剛才在客廳，你們打鬨，說是意外，現在也是意外？！”嚴寒香厲聲道。“法律都有人違反，誓言有什麼用？”一位女孩子，忘乎所以，走進男湯，結果撞見他，就好比他忍耐不住，偷拿洗衣機裡蘇晴的衣物，結果被蘇晴發現。蘇晴連忙掙脫何傾顏的懷抱，抓過飄在水麵的毛巾，遮擋身體。對方速度極快，彷佛在下一秒，男湯的簾布就會被掀起。掀開女湯的簾子，何傾顏的浴衣在更衣室櫃子的籃子裡。合上‘湖水之間’的房門，蘇晴先去顧然的‘芒草之間’。“日劇《四重奏》的故事，也發生在輕井澤，不過是冬天。”陳珂道。“這樣的未來連我都不敢想。”何傾顏望著池子裡的人，自言自語。“你敢過來一步，我就靠近顧然一步。”何傾顏果真往顧然那邊遊了一些。今天與平日的最大不同，不是這些，而是——靜姨、香姨、黑田堇教授，也進入了男湯，和我混浴了。怪不得，有研究說，接吻、擁抱能預防各種疾病。蘇晴打開男湯更衣室與溫泉的拉門。嚴寒香看向蘇晴：“輪到你了。”“.開始吧，哥哥。”何傾顏笑道。“我也發誓，如果不遵守承諾，一輩子以後再也不和你胡鬨。”“靜姨？”顧然萬分不解。申明：這是男湯。這種鬼話，鬼聽了都不信。幸好回頭得早，如果看見何傾顏的身體，我未必能抵抗她的誘惑。因為突然的混浴，緊張得不小心舔了一口嘴角的溫泉水，舔完之後，忽然想：這算是喝過大家的洗澡水了吧？我真是太變態了。做一個健全正常的人啊，顧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