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然應道。從外表上看,看不出莊靜有彆的意思,也看不出顧然的遲疑。在{天海山莊·憧憬彆墅}的幾乎每天早上,顧然都會在遊泳之後,為莊靜按摩,莊靜從未有過特殊反應。顧然不得不肯定之前的猜測,或許莊靜真的和陳珂一樣,對於她們這種體質,他的【大魔法】隻是簡單的、技法高超的按摩推拿。“就在這裡嗎?”顧然問。她們在{湖水之間},還沒有休息的打算,約好待會兒一起打麻將。“就在這兒吧,你去拿一床被褥,鋪在臥室裡。”莊靜解開挽在腦後的長發,又重新挽了一遍。雙手舉起,寬鬆的浴衣袖子落下,小臂纖細潔白,光滑如玉。“你看著我做什麼?”嚴寒香笑著問莊靜。“你要不要也按一按?”莊靜梳理著頭發,也笑著問她,“顧然的按摩技巧很厲害,可以成為一種療法,通過讓身體放鬆,從而達到心靈的愉悅。”這可是大師級心理醫生的判斷,顧然都起了心思。如果能用來給病人治療,那該多好,就像一些會上癮的藥物用來麻醉,垃圾變寶。之所以說是垃圾,是因為顧然不打算對任何人使用【大魔法】——莊靜、陳珂這樣的厲害。蘇晴他也不會使用,免得汙染他們的感情。隻有等兩人在一起後,為了增加夫妻情趣,到那時候他才會對蘇晴使用【大魔法】。“連你都這麼說,我也想試試。”散步回來,黑田堇的酒醒了。不過,現在又在喝威士忌,搭配堅果和奶酪。顧然從壁櫥中取出柔軟乾淨的被褥。莊靜走進臥室。臥室與客廳沒有關門。等顧然鋪好,莊靜便坐在上麵,然後愜意地趴下。柔軟的浴衣緊貼身體,曲線優美,又十分迷人,就像一件令人愛不釋手的寶物,但凡看見寶物,都忍不住用手去拂拭。顧然開始按摩。隔著打開的房門,黑田堇留意顧然的手法,嚴寒香觀察莊靜的反應。“我在日本、中國、泰國都做過按摩,然君似乎不是其中任何一種。”黑田堇道。“我是‘盲人按摩流派’。”顧然笑道。宙斯就是半個瞎子,但因為瞎了那隻眼睛,反而能看見更多東西,這一點盲人同樣如此,他們能看見普通人注意不到的世界。【大魔法】就是普通人絕對看不見的領域。同一個人,同一個地方,因為時間、姿勢、身體狀態的不同,用的手法和力道也不同。無比繁雜,仔細深究,簡直就像‘π’一樣無窮無儘。顧然都為自己能學會【大魔法】而驚異。看來,他真的要走上要麼成精神病,要麼成神的路了。他在莊靜背部時而輕柔,時而大力,時而快速,時而緩慢地按摩著,莊靜時而發出輕輕地歎息聲。但不是色情,隻是舒適,就像身體進入溫泉時,情不自禁的歎息。顧然其實想讓莊靜發出色情的歎息聲。不是他想不敬,隻是單純的不服氣,畢竟到目前為止,他隻為莊靜按摩了肩部和背部。這兩個地方,在【大魔法】裡隻算開頭戲。就像打遊戲時,網絡卡了、感冒了、南方人冬天沒開空調、貓爬上了桌子、老媽把感冒藥放鼠標墊,這時候,敵人趁機乾掉了自己,然後在公屏上打:“嗬嗬。”能服氣嗎?彆說網絡、感冒、手冷等問題,隻把貓丟開,感冒藥喝了,就能立馬和對方再來一局!不需要**部位,哪怕隻是多一雙腿,顧然也有自信讓莊靜知道【大魔法】真正的威力。這一點,他相信對陳珂也是如此——上次他隻按了肩。“真有那麼舒服嗎?”黑田堇此時也留意到莊靜表情,“先給我按按?”“好啊。”莊靜笑著睜開眼,“小然,再拿一床被子。”“嗯。”顧然起身去拿被子。這時,莊靜看見顧然浴衣下擺一閃而過的矯健雙腿,她閉上雙眼。背部殘留的顧然的力量與熱量,原本應該逐漸消失,這時卻忽然更清晰起來。浴衣,同等的走光,不分男女。顧然鋪好被子,黑田堇趴上去,軟軟的被褥讓她立馬露出睡意,想就這麼睡過去。可沒過一會兒,她興奮起來。“好舒服~”黑田堇感歎,“比泡溫泉還舒服,感覺酒都醒了。然君,你好厲害!”“謝謝。”顧然笑了一下。這一分神,黑田堇“嗯~”了聲。顧然趕緊集中注意力。在莊靜身上,他隻需要鼓起一口氣,直達目的地就行;在黑田堇身上,他就必須小心,走出一條直線。黑田堇連腳尖都散發出舒服愜意。顧然為她按摩了兩分鐘便停手了,來到莊靜身邊。“怎麼停了?”黑田堇睜開眼,找了一下顧然,發現他在莊靜身邊,隻好作罷。顧然對她歉意地笑了一下,便繼續為莊靜按摩。他不是累了,隻是單純覺得:時間有效,給黑田堇服務,隻是讓她體驗一下,自己的主要任務還是為莊靜按摩。原理很簡單,把時間花在重要的人身上。何況是莊靜主動要求他按摩,證明她的身體需要按摩,就像口渴的人需要喝水,掌管水源的顧然當然優先讓她喝足,再考慮其他人。他為莊靜按摩,認真專注。半點疲憊也感受不到,或者說不在乎。然而,這一次,他同樣的手法,卻引起了莊靜不同的反應——她潔白高雅的麵色微紅,呼吸變成了微微的喘息。顧然已經認定背部按摩對莊靜無效,所以沒有留意;黑田堇又不知道其中的奇妙;莊靜的變化隻被嚴寒香看在眼裡。作為女人,又是心理學家,她清楚莊靜前後出現變化的原因:顧然偏向了她。【大魔法】就像無敵大軍,‘比起黑田堇,顧然更偏向自己’這點是內奸,主動告訴敵人莊靜的城池所在。大軍持續進攻城池,哪怕莊靜城高門厚,在【大魔法】和內奸麵前,也不得不全力應對。如果時間足夠長,或者莊靜失陷更多身體部位,她的城門一定會被攻破。嚴寒香也因此知道,莊靜是典型的‘比起器官,更看重感情’的類型。她喝了一口酒,又覺得,單純的‘比起黑田堇,顧然更偏向自己’是沒用的,哪怕有【大魔法】。重要的是,顧然在莊靜心裡是特殊的。或者,莊靜對顧然不設防。在她完全封閉、被‘夢境’占據的內心世界,或許隻有蘇晴、顧然、以及少許她與何傾顏。大概十分鐘後,莊靜才用軟綿的語氣說:“好了,你休息一會兒。”這時,顧然才發現自己已經全身發熱,累得快要出汗。顧然走出臥房,將拉門輕輕半關,莊靜似睡非睡,黑田堇似乎已經睡著。他呼出一口氣,在長桌邊坐下。“累了?”嚴寒香笑著問,“喝口水。”“謝謝。”顧然接過她遞來杯子,一口氣喝下去。“咳!咳!”他擦著嘴角,儘力壓製咳嗽聲,雙眼看向嚴寒香。嚴寒香對他莞爾一笑,笑容少了一點溫度。“威士忌。”她笑著解釋,“好喝嗎?”“.好喝。”顧然還能說什麼呢。“好喝就多喝一點。”嚴寒香又給他倒了一杯。“.”嚴寒香直接拿起酒杯,遞到他嘴邊,笑吟吟地望著他。這簡直就是林黛玉給賈寶玉喂酒,不喝也得喝。顧然又一口氣喝完,想著是否主動提議幫嚴寒香按摩,但又覺得兩人在現實中不該有肢體接觸。何況,如果這時候提議給她按摩,不知為何,顧然有一種自己是渣男的感覺。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心理感受。事實正是如此,他如果真的提議,嚴寒香絕對會把他當成渣男。當然,說出口的不會是‘渣男’,而是‘臭小子’、‘你這壞小子’。可他現在什麼也不說,嚴寒香同樣看他不順眼,這點當然無法說出口。無法說出口,不代表不說——“好喝就多喝一點,來,再喝一杯。”嚴寒香笑著又倒了一杯酒。眼看酒要遞到嘴邊,顧然連忙道:“我出了汗,去泡個澡!”他迅速起身離開‘湖水之間’。嚴寒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麵目送他離去,一麵喝掉杯裡的酒。來到走廊,顧然想著是否再拿一套內衣,可身上的剛換,中途時間短,也沒出汗,有必要嗎?思考間,他已經靠近男湯,便直接進去了。脫去浴衣和內衣,拿上毛巾,走進露天溫泉。呼吸似乎都通暢了些,他對著遠山深吸一口氣,下意識想先衝洗身體,竹籬對麵的聲音卻讓他打消了主意。如果被何傾顏知道他在男湯,恐怕又是一輪調戲。跳過衝洗,他悄悄的,直接進入溫泉。背靠卵石,雙手撐在石頭上,仰頭望天,無聲而滿足地歎息。今夜沒有月亮,繁星滿天,深空遙遠,某一個瞬間似乎又觸手可及。四周同樣昏暗,隻有地燈明黃色的燈光,映照在溫泉池邊緣,令人感到溫馨。白色霧氣在燈光中繚繞,給人世界隻剩下自己的感覺。因為避免被隔壁聽見他入水的聲音,他距離竹籬最遠,她們的聲音也似乎遙遠得弱不可聞。當他閉上雙眼,聲音又清晰可聞。“我好像有點暈了。”格格道。主要應該是酒喝多了,顧然心想。“要不要回去?”陳珂詢問。陳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果她能一邊和我聊天,一邊給我掏耳朵就好了。嗯,腦袋要枕在她腿上,麵朝她的腹部。停。“但我好舍不得,這次回去,今晚就泡不上了。”主要是舍不得睡,貪玩,也不知道是精神病,還是本身的性格。“明天還有一天,走吧。惜雅,你身體弱,也一起回去。”蘇晴道。為伱考慮,同時又微微強迫你做決定,這就是蘇晴。“嗯。”謝惜雅應了一聲。眾人從溫泉中起身。“傾顏,你呢?”陳珂問。“你們先走,我再泡一會兒,洗去顧然留在我身上的臟東西。”胡說八道。臟東西不可能存在這麼久。眾人光腳走在石麵的聲音,清洗身體的水聲。“晴姐的毛好像是最多的。”格格忽然道。顧然耳朵一下子豎起來,這不單單指精神,耳朵真的出現明顯動作。“雖然多,但很好看,有點下流的感覺,我一個女孩子看得都心裡發熱,想摸摸看。”格格又道。“胡說什麼!”蘇晴教訓,因為羞澀,所以語氣嚴厲。格格毫不放在眼裡,發出偷笑聲。彆笑,繼續說!顧然好著急!可惜,眾人衝洗身體,聊起明天去哪兒玩,沒有再說身體的事情。顧然想象蘇晴的樣子——多,但很好看,還很下流,具體是什麼樣啊.結果,那玩意充血了。各種姿態的蘇晴,在顧然腦海裡不斷閃現,白大褂的辦公室;居家服的憧憬彆墅;牛仔褲的藍色寶馬;浴衣的榻榻米;雙馬尾的酒店。想到酒店,忽然浮現出何傾顏,她擺出的十種姿態。比起蘇晴的想象,何傾顏無疑十分貼近現實。顧然拚命讓自己不去想,分散大腦的注意力,但大腦就像一匹野馬,不能往一個方向奔跑後,便開始橫衝直撞。穿新裙子的陳珂在她下雨天的出租屋、蘇晴;躺在桌上的何傾顏,身邊是蘇晴陳珂、蘇晴;上野站酒店睡醒的嚴寒香、蘇晴;JK製服謝惜雅、蘇晴;趴在被褥上的浴衣黑田堇、蘇晴;兩個人格來回切換的格格、蘇晴;莊.顧然雙手成爪,以扣的方式抱住自己腦袋。人類的想象力是無極限的,這是人類發展出輝煌文明的基礎,手機、飛機多麼不可思議,可核彈、酷刑也是想象力的產物。顧然的腦子現在就在生產核彈。“顧然,幫我揉一揉,哥哥,進來。”竹籬對麵,何傾顏獨自囈語。顧然的動作與思維同時一頓,回過神後,不敢動,生怕驚動了水麵。好一會兒,何傾顏聲音才結束。顧然也終於鬆一口氣。結束了。他豎起耳朵,聽見何傾顏離開溫泉的聲音,但腳步聲直接消失在更衣室的方向,沒有傳來衝洗身體的水聲。顧然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什麼結束後她不衝洗身體。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現實中聽見靡靡之音。對方呼出熱氣的嘴唇裡,呼喚的名字還是他。就連流動的泉水種,似乎都有何傾顏的汗水,顧然不但不覺汙穢,反而對溫泉水多出一份依戀。就在這時,傳來腳步聲。他略微分神,想:又回來了?怎麼回事?不對!顧然忽然驚醒,腳步聲很近,但不是竹籬對麵,而是男湯!他猛然睜開眼,何傾顏正在溫泉入口處望著他,她身上隻拿了毛巾,遮掩身體的前部。“你——”顧然嚇了一跳。“聽見了?”何傾顏臉色緋紅,麵帶微笑,雙眼濕潤地望著他。“.沒有。”“你繼續。”“.”顧然“沒有”聽見,但她顯然看到什麼了。何傾顏笑著走進來,顧然趕緊背過身去。“傾顏,彆鬨!”他趕緊道。“是你在胡鬨,故意不發出聲音,偷聽我,你得賠我,讓我也聽一次。”顧然身後傳來下水的聲音。現在,他與何傾顏泡在一個池子裡,都沒穿衣服。顧然心跳到嗓子眼。————《私人日記》:八月二十七日,周二,夜,箱根。何傾顏為什麼會來男湯?不滿足,想泡著我泡過的男湯,再衝動一次嗎?日本的文化果然變態,為什麼泡溫泉不穿泳衣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