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結彩的太子府,門前車水馬龍,門內熱鬨非凡,許多百姓即使不能進府裡參加婚宴,也都在府門前駐足觀望,揣測著府內的喧囂與繁華。
神翊煜不喜歡緊挨著未央宮的東宮,高聳的城牆讓他看了就眼暈地很,更彆提在裡麵長期生活了,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父皇賞賜給他的太子府,身居鬨市卻幽靜彆致,有種大隱隱於市的滿足感。
“怎麼能讓我的貴客一直在這站著?”神翊煜身著正紅金絲蟒紋長袍,似一團火焰一般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都是老奴招待不周,望主子原諒。”趙管家不敢過多解釋,好似自己與主子犟嘴一般。
“沒你事了,去忙吧。”神翊煜擺了擺手吩咐著,“對了,讓膳房做點太子妃愛吃的送過去,她折騰一整日肯定餓了。”
“喲,成了婚倒是不一樣,連煜兒都學會體貼入微了?”神翊晗打趣道。
“我不得好好跟姐夫學習嘛?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看姐夫把你照顧的,豐腴圓潤地很。”神翊煜雖然發現芸莞消瘦了,卻不敢直接開口問詢。
“瞧你,話不超三句就開始不正經起來,莫不是想打趣我胖了?”神翊晗嘟著嘴一臉不悅。
“你長姐胖點我高興地不得了,先前她這不愛吃那不愛吃,我一直為此很擔心,倒是太子,成婚了抓緊時間給皇室添新丁吧。”慕容靖宇替自己的愛妻解著圍,哪個女子都喜歡被旁人誇窈窕,可哪個準娘親能不長胖呢?
“遵命,長姐,姐夫說的是,小弟定不負眾望。”見芸莞和澤楓霖默不作聲,神翊煜尷尬地笑笑,“長姐,霖子的婚事尋得怎麼樣了?”
“母妃不讓我過問,尤其是我懷孕之後,更是事事不讓我操心,唉~”神翊晗重重地歎了口氣。
“謝殿下關心,我不急。”澤楓霖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沒有可以娶回家的娘子,他寧願一直保持介特的狀態。
“霖子彆不急啊?成家立業就穩定了啊,我先前總聽你姑母念叨,她老人家可是為你操碎了心。”神翊煜怕宣貴妃為此事上火,也曾推薦了他覺得合適的人選,但都沒了音訊,他也不知這位姑母想給自己的親侄兒選何樣的婚事。
“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成婚了,我母妃才能心安,她是操心完這個又操心那個,總是讓自己處於焦慮的狀態之中,煜兒若有時間也好好勸勸她吧。”神翊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誕生的孩子身上,其他事她都無暇顧及,也沒心思去多想多操勞。
“這莞妹妹也快了哈,隻是三弟到現在都這般忙碌,眼看著婚期將近。”神翊煜壓根就沒期望他三弟能趕回來,相比之下,從小到大其就與他大哥、四弟的關係更為要好。
“太子殿下,三皇子那裡情況緊急脫不開身,不然他肯定會趕回來的,參加不上您的婚典,他很是遺憾。”芸莞略有心虛,畢竟她才剛與神翊爍告彆,隻能硬著頭皮慢聲細語地替神翊爍解釋著,她不知道神翊煜剛剛的話是不是意有所指。
“沒事,莞妹妹和三弟無須多解釋,我都明白,就是感慨一下,彆介意哈。”神翊煜怕芸莞多心,“咱們快點入座,邊吃邊說吧!”
“好~”
太子府的宴會堂擺滿了桌椅,能來得都是達官顯貴之人,一是恭賀太子大婚吉祥如意,二是順便有機會結識一下高官名望之人。
芸莞一行人穿過狹窄的過道向遠處的空桌走去。
“啊~”神翊晗一個踉蹌向前撲去,可慕容靖宇在後方來不及抓住她,還好太子及時轉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長公主。
驚得眾人紛紛為長公主捏了一把冷汗。
“長姐,沒事吧?”
“晗兒,還好吧?”
“晗姐姐,怎麼了?”
“晗姐姐,小心點啊。”
……
大家七嘴八舌關心著,引起了在座各位的好奇心,有人猜測長公主是身子太羸弱,有人猜測長公主是被人暗算。
“是我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沒事,大家放心吧。”神翊晗雖會心一笑安慰著眾人,卻臉色煞白,因為連她自己也虛驚一場,如若重重摔到了腹部,她可不敢想後果如何?
“晗兒,是不是剛剛站累了,我抱著你吧?”慕容靖宇的心跳依舊慌亂著,他可比他的愛妻更緊張不已。
“沒事,我又不是走不了路,再說這麼多人呢,不方便……萬一踢到彆人呢。”神翊晗害羞地紅了臉,想趕緊找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煜兒,你這件衣裳更為喜慶,比上午那套好看。”
神翊晗隻撫了神翊煜一下衣袖,就摸出了他身穿的衣服是堪比龍袍一般的織錦,隻不過是為了大婚織染成了喜慶的顏色,
“我也喜歡這套,顯得人更精神,但是父皇指定我穿上午那套,我也沒法拒絕不是?”神翊煜始終不敢違抗父命。
“咦?父皇什麼時候對婚服這般感興趣了?你穿哪套還得他老人家同意?”神翊晗不曉得皇上為何對太子的大婚要做到這般事無巨細。
“我也沒辦法,除了遵從彆無選擇,而且那件有點陳舊,雖用鬆木香熏過卻依舊殘留一絲絲潮味兒。”神翊煜提起那味道直蹙眉,他對其極為敏感,若換作一般人興許都察覺不到。
“皇命自然有道理,隻是煜兒不知道罷了。”神翊晗依稀記起了父皇珍藏在珍寶閣中的鳳冠霞帔,當時擺在一起地是一對婚嫁衣,隻不過她對那套豔麗的女衣念念不忘,“我先前好像見過父皇有件類似的長袍……”
“哦?是嗎?”神翊煜對此毫不知情,他一直不敢開口跟父皇問詢過去的事,因為隻要他一提及他親生母妃,父皇便會一臉愁容地將他轟出門去,宣貴妃更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神翊煜有時覺得自己似石頭縫中蹦出來的孩子一般,沒有娘親,沒有過往咿呀學語的狀態,他能想起的溫暖懷抱都是宣貴妃給予的。
生而不養往生已,養而非生親生已,不可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