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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顧某顧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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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附近的林子與海邊的林子並無太多不同,林間的植被也大多相似。容欺徘徊了一圈,很快發現了幾隻落單的山雞野兔。但他沒有出手,而是徑直往深處走去。

那夜的野獸低吼夾雜在風聲中,令他有些在意。但凡野獸出沒,就必然會在四周留下它活動過的痕跡。可自上島以來至今,他時刻都有留意野獸足跡,卻沒有發現過異常。

比起凶獸猛禽,那些看不見的存在,才更加需要提防。

容欺原以為能夠有所收獲——可是沒有。整片林子僅有一些小型蟲蟻,即便有幾隻島外從沒見過的奇怪動物,但它們的個頭還沒有山雞大,並不像是能發出低沉吼聲的樣子。

容欺不信邪,挨個抓住逼著它們叫了一輪。叫聲千奇百怪,卻沒有一個是那夜聽到的吼聲。

難道真是風聲過林時發出的聲音?

容欺回去後同顧雲行聊起了此事。

顧雲行自然也聽到了那晚的動靜。那聲音有點像虎嘯,但比虎嘯更尖銳些。不過他倒是沒有特彆擔心:“右使大人難道還會怕區區凶獸嗎?”

容欺翻了個白眼:“顧門主武功蓋世,有你在旁,我當然不用擔心。”

顧雲行:“……右使大人可不像是甘心受庇護之人。”

容欺笑了:“夜裡就算有野獸來襲,難道它還會越過你,先把我拖走嗎?”

顧雲行:“這麼說的話,顧某睡在外側,的確令人不安啊。”

容欺眼睛一亮:“那不然我們換換?”畢竟被擠在內側連翻身都難的滋味並不好受。

“那倒不必。”顧雲行平靜回道:“若遇獸襲,顧某願做擋在右使身前之人。”

容欺冷笑。

“再等幾日吧。”顧雲行忽然道。

容欺一愣。

顧雲行看向他:“等顧某腿傷痊愈,我們一起去探一探這孤島。”

在經曆了種種坎坷波折後,兩人終於在這荒島間安頓了下來。依著崖壁建造的木屋雖然簡陋,但也算能遮風擋雨。

之後的半個月,顧雲行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專心致誌地養起了腿傷。他終日待在崖壁間,輕易不走動。

至於容欺,起初幾日,他還是不死心地尋找野獸的行蹤,卻始終一無所獲,久而久之,他便懷疑那夜的低吼怪聲隻是他們冒風夜行之際的幻聽罷了。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不會再為了避開顧雲行故意成日地在島中閒逛。有時興致不錯,他會溜達幾圈再回來;有時犯懶,他打到獵物後就會早早折返,日子過的愈發隨心所欲。打獵之餘,他還挖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野草野果,讓顧雲行在養傷之餘也能做些“嘗百草”的正事。

幾次下來,還真找出了幾種能吃的野菜,甚至還找到了一種可用作調味的辛辣之物。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顧雲行的廚藝與日俱增,容欺對食物的要求也多了起來。

顧雲行在這方麵意外的好說話,一應吃食,全都按照容欺的口味來做。

容欺對此很滿意,隻除了一點——

“為何非要我來縫?”他氣惱地往兔皮上紮了一針,“明明你比較有空吧。”

顧雲行露出滿手的針眼,道:“顧某儘力了。”

前不久,容欺連著幾天都從顧雲行臂彎裡醒來,心情十分複雜,他將其歸因於毯子太小的緣故,覺得兩個大男人應當一人一條兔毛毯子才對。

於是第二天,顧雲行便替他穿好了“針線”,意思十分明顯。

容欺當然不慣著,這次明明是顧雲行留守在家,說什麼也輪到顧雲行縫補。

見他態度堅決,顧雲行便也同意了。

誰料,短短半天時間,兔毛毯子奇形怪狀,顧大門主千瘡百孔。

容欺不客氣地嘲笑了他許多天。然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現在這活落在了容欺的頭上。

“你當我很擅長嗎?” 容欺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又紮了一針:“還有,顧雲行,你能不能彆每次‘顧某顧某’的說話,不嫌拗口嗎!”而且每次自稱“顧某”,準沒好事。

顧雲行沉默片刻,半晌笑了笑:“容右使說的是,顧……故今日由我來烤魚吧。”

容欺:“……”

片刻後,顧雲行斜靠著石壁,邊翻轉著手裡的木棍,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容欺同那塊破破爛爛的兔皮作鬥爭。不得不承認,這魔頭不喊打喊殺的時候,還是有幾分乖順的。

“總看我做什麼?!”“乖順”的魔頭麵若冰霜,正目光森冷地盯著自己。

顧雲行收回目光,不慌不忙道:“隻是想問問右使大人,今日這烤魚要吃什麼口味的?”

容欺冷笑道:“你說呢?”

顧雲行心領神會,往烤魚上灑了一把容欺格外喜歡的辛草碎末。

容欺這才臉色稍霽,低頭看到手裡的兔皮,立馬又皺起了眉頭,捏著刺骨針狠狠紮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天下起了小雨,容欺提前回到了木屋,遠遠就看到顧雲行倚著“木牆”,手裡拿著一柄熟悉的匕首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他一摸腰間,果然不見了。

“顧雲行,你又偷拿我的匕首!”

顧雲行見他回來,眉宇間舒展了些,麵對質問神情坦然道:“昨夜見你睡得熟,就沒叫醒你,早起後又一時沒想起來。”說著,他正色道,“是我不對。”

這一聲致歉堵住了容欺嘴邊的質問,他不爽之餘瞥了眼顧雲行另一隻手裡的東西,問:“你削木頭乾嘛?”

顧雲行手持匕首,正在木塊上劃刺,“閒來無事,做個木雕。”

容欺一愣,又覺得稀奇,顧雲行還有這手藝?

他走上前,坐在顧雲行身旁,好奇地湊過去,然後愣住:“你管這叫木雕?”

木塊麵目全非,凹凸不平,全然看不出是什麼形狀。

顧雲行:“隻是初起個輪廓,讓右使見笑了。”

容欺左看右看,仍看不出是怎樣的“輪廓”,但顧雲行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也不好貿然評價,隻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匕首,酸道:“你可真有閒情逸致。”

大晚上不睡覺偷偷拿他的匕首就為了做個醜東西?

容欺倒也沒有硬讓他還回來。這幾日顧雲行殺魚殺兔用得都是他的刺鱗,簡直比他這個主人還要順手。反正奪回來不久又會落入顧雲行的手中。

於是容欺坐到他身邊,看著顧雲行又“唰唰”削了幾刀,手中的木塊就從前一種“崎嶇”變成了另一種“坑窪”。

他張了張嘴,一言難儘地看向顧雲行,用眼神詢問: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顧雲行神情專注,手中動作不停,每一次下刀都乾脆利落。這波瀾不驚的穩重架勢,仿佛在做一件最容易不過的事。

看著是個雕刻行家……可是,容欺又看了看那塊不成形狀的木雕,忍不住露出了懷疑的表情:難道木雕成型是在最後時刻?他還以為是精雕細琢慢慢成型的呢。

第一次看到這種手藝,容欺心中還是有幾分新奇的,便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默不作聲地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容欺恍然大悟道:“這是山?”

顧雲行手中的匕首一頓:“不是。”

又過了一會兒,容欺再次大悟:“我看出來了!是老虎,對嗎?”

顧雲行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容欺:“……”

他還想再猜,顧雲行卻清了清嗓子,收起了木雕,平靜道:“就先到這裡吧。”

容欺麵露狐疑。

顧雲行道:“右使今日獵得……是山雞?運氣不錯。”

容欺被他一打岔,道:“是不錯。那東西越來越難找了,應該本來數量就不多。”他沒了新奇可看,便背靠木牆,無聊地四處張望了圈,最後落在顧雲行的腿上。

“喂,你的腿傷快好了沒?”

顧雲行苦笑著道:“你我同進同出這麼久,容右使竟連我的傷勢都不曾留意。”

“少裝模作樣。”容欺眯起了眼睛,拆穿道:“本座起早貪黑,你卻成天半死不活地坐著、躺著、靠著,誰知道你好沒好。”

話音剛落,容欺膝上一重,一條腿就這麼放了上來。

顧雲行:“那便勞煩容右使替顧某診治一番了。”

容欺:“……”每天總有那麼一刻,想要搞死這麼一個人。

他咬了咬牙,黑著臉,到底還是伸出手,替顧雲行拆下了腿上的布條——曾經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已經長好,隻留下了三條猙獰的疤痕。

容欺盯著那三條疤痕出了會兒神,最後不客氣道:“醜死了。”

顧雲行前傾身體,也認真看了幾眼,歎了口氣:“的確醜了些。”

容欺又伸出手掌,按壓在疤痕處,摸了摸骨頭,表情略有些失望。

“看來是瘸不了了。”

他改按為推,將那條已近痊愈的“傷腿”推到一旁,轉過頭對顧雲行說道:“既然都好了,就彆總賴在這裡。”

顧雲行便看著他,眼底若有所思。

容欺見不得他這副沉思的模樣,直接道:“顧雲行,你不無聊嗎?”

天天待在這破島上,日複一日地做著差不多的事情。容欺早就受夠了每天在島上閒逛的日子。初時還覺得新鮮,久了隻覺得無趣,他現下就等著這島上唯二的活人能陪他尋些消遣,再不濟打一架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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