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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笑了“我小時候兒也是農村出來的,這點兒苦不算啥的!”
陳書太聽了笑著說道“歡迎,歡迎,你們先去我屋兒裡坐一會兒,等上完了課,我就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兒!”
“麻煩你了!”王根牽著杜雨珊,來到學校旁邊兒,那兒有一間比教室小點兒的土屋兒,木頭門兒,窗戶是用報紙糊的,有點地方兒還破了口子。
“你們快進來!”陳書太笑嗬嗬的招呼他們。
跟著陳書太進屋兒,隻見屋子裡東西簡單到隻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兒,還有一些簡單的做飯的家夥事兒,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個大木箱子了,裡邊兒放的是各個年級的課本兒還有一些學生的作業。
“你們先坐,不用客氣,我先給學生們上完課就過來!”陳書太笑嗬嗬的招呼著。
“叔,他們這兒好窮!”杜雨珊看著周圍,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還有這麼窮的地方兒。
“其實你已經比很多人都幸運了,出生在這兒的人,能吃個飽飯就不錯了,你瞧他們,冬天了,還穿著單衣,有的家裡有人生病了看不起病,小病拖大病,活活的等死!”
杜雨珊滿臉可憐的瞧著外邊兒,抓著王根的手不由的又緊了緊。
倆人坐了一會兒,外邊兒敲響了下課鈴,窗戶外邊兒突然伸過來倆小孩兒腦袋,黑皴皴的臉扒著窗戶偷偷的瞧他們。
王根瞧得可樂,笑道“你們好!”
那倆小孩兒也不害怕,一個小孩兒大聲問道“你是新來的老師?”
王根笑道“我不是,我是來拜訪陳大爺的!”
倆小孩兒眼神兒有點兒失望,但旁邊兒很快就又有倆小孩兒擠過來瞧著他們。
王根感覺自己有點兒像是被困在籠子裡邊兒的大猩猩,叫小孩兒們圍觀,笑道“你們下課了?”
“嗯,下課了,你們從哪兒來的?”
“從黑市來的!”
“黑市?陳老師跟我們說過,黑市在東北方向,是省會那,省會是啥樣兒的?有高樓大廈沒?聽說那邊兒有很多的小汽車兒,人們出去都坐小汽車兒!”
“陳老師說那邊兒人掙得錢兒可多了,一天就頂我們一個月甚至半年掙的錢兒了,是真的不?”
“你帶過來的那些東西是給我們的?”
……
看著這些小孩兒天真的問他,他忍不住笑了聲“對,那些東西都是給你們的,你們這邊兒幾個老師?”
“就陳老師一個老師,其他老師都嫌棄我們這兒條件不好,都走了!”
“你不是來給我們當老師的?”
“陳老師跟我們說我們這兒還會來新老師的!”
王根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接著問道“你們這兒的學生都是附近村兒的嗎?這附近有幾個學校啊!”
“我們這兒附近十幾個村子就這一個學校!”
“以前前邊兒村子還有個學校的,但沒老師就沒學校了,陳老師在我們這兒時間最長,都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了?”王根驚訝一下兒,想不到陳書太都已經在這兒堅持了四十來年了“那你們有多少畢業的學生?”
“好多,我們村兒裡大部分人都是陳老師的學生!”
“就沒有學生出去嗎?”王根問道。
“有,有好幾個學生離開我們這兒了,聽陳老師說他們去大城市乾活兒了!”
王根問了一陣子,大致了解了這邊兒的情況,這邊兒就是太窮了,陳書太雖然竭儘全力教書育人,但陳書太的水平也有限,隻能教小學的知識,初中的知識雖然一直在學,但最近這些年課本更新換代太快,他學習的速度跟不上,那些畢業的學生想要學習初中的知識,就隻能去縣城的初中。
但因為這邊兒的人家裡太窮,去縣城又太遠,得有一百多裡,去了就得住校,交不起住宿費和或十分,沒辦法兒,大部分人小學畢業後就隻能輟學,在家裡乾活兒。
陳書太也竭儘所能,每年都會把自己的工資拿出來資助一些學生去縣城上初中,但初中上完,還有高中,高中上完,還有大學,這麼多年下來,也就隻有十幾個學生堅持讀完了大學,其他學生全部都輟學了。
這也是陳書太心裡一直的心結,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卻隻送出去這麼幾個學生,而且這些學生出去見識到外邊兒的大世界後,很快就迷失了,留在外邊兒不肯回來,隻有兩三個學生在外邊混的也不咋樣兒,自己過得都很困難,隻能說是勉強走出大山了,想要反哺家鄉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王根聽著,心裡歎息,陳書太雖然竭儘全力想要把學生們送出去,但學生們出生在這兒,天生就受到了局限,就算是走出去,也會因為跟社會脫節,也會在見識到外邊兒紙醉金迷的生活後迷失方向。
不過越是知道這些,他心裡對陳書太的堅守也就越是佩服,能夠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這樣兒,的確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這會兒,外邊兒的上課鈴又響起來,那些學生轉身飛快的跑回到班裡邊兒去上課。
王根閒的無聊,從屋兒裡出去,看著陳書太換了一個班級在那兒教課。
整個學校就隻有他一個老師,但卻有近百個學生,年齡也不一樣兒,沒辦法兒,陳書太隻能簡單的把他們分成了三個班,一二年級是一個班,三四年紀一個班,五六年紀又一個班,輪著去上課,一會兒在這個班教數學,其他兩個班的學生就上自習,一會兒去下個班上語文兒,一天沒個閒。
王根在旁邊兒聽了一會兒陳書太講課,不得不說,陳書太教了四十多年學,對小學課本兒的內容早就滾瓜爛熟,吃的透透的,不用看課本兒就可以熟練的上課,但再咋說,他也就隻有一個人,而且隻能教小學的知識。
“珊珊,你過來!”
他衝杜雨珊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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